廖大夫回家取了一趟药,回来交给陆瑶,嘱咐她如何如何煎药便走了。
陆大叔出去找儿子,陆大娘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哀叹她未出生的孙子就这么没了。
陆瑶听着心里烦,便自个去厨房熬药,端了药碗要去给嫂子去过去。
陆大娘正在抹泪,看见陆瑶端着药碗出来,脸立刻就黑了,扯着嗓子指桑骂槐道:“瑶瑶,你还熬什么药!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有脸喝药!”
“娘!你咋能这么说嫂子呢!”陆瑶急了,将陆大娘拉扯到一边,低声道:“娘,你知道嫂子为啥孩子没了么?”
陆大娘一抹眼泪,道:“还不是因为她自个身子弱,小姐身子丫鬟命,病恹恹的自个把孩子弄没了!唉,咱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娘,这事不怪嫂子!”陆瑶咬牙,将脏病的事跟陆大娘说了。
陆大娘一听,愣住了:“瑶瑶,照你说,是你哥给你嫂子染的病,把孩子弄没了?”
“就是啊!”陆瑶道:“娘,你可别再怪嫂子了,要算账啊,你等我哥回来了找他去。”
陆瑶说完,断了药碗今晚,江氏的脸色惨白,看着药碗苦笑着推开了:“我这样,还喝什么药,让我跟孩子一起死了倒也干净。”
“嫂子,现在不是说赌气的话的时候,你先把药喝了,自己身子养好了,才能找我哥算账。”陆瑶把药碗递过去,好说歹说的哄着,江氏终于肯喝了。
喝了药,江氏睡下,陆瑶累的出了一脑门汗,出门上陆大娘屋里。
陆大娘依旧在抹泪,却不骂江氏了,看见陆瑶,喃喃道:“你哥咋能染上了那毛病,你哥从小都乖乖的,好好的孩子,咋会……唉……”陆瑶心里腹诽,还不是被你们二老给惯的,可这会却不好再给刚没了孙子的陆大娘心窝里捅刀子,便道:“等我哥回来了,你和爹可得好好教训他,这么胡来,这次没的是孩子,下次,估摸着自个都该没了
!”
陆瑶这话说的重,陆大娘一听不愿意了,瞪着眼睛道:“瑶瑶,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咒你亲哥哥的吗?那是你亲哥,陆家唯一的男丁,他没了,你想让咱们家绝后啊?”
陆瑶生气道:“你们二老就知道留后,你们看看老沈家那沈壮,也是从小当独苗苗养的,长大了祸害成什么样了!你们再这么纵着我哥,沈壮就是前车之鉴!”“陆瑶!”陆大娘蹭的站起来,指着陆瑶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你,跟着沈薇赚了点银子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平时在家里颐指气使的,真当自己是一家之主了?你哥他是没你赚钱多,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哥?
”
“这不是赚钱的事!”陆瑶觉得这话简直没法聊了,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屋。
待到后半夜,陆大叔终于带着陆琪回来了。
陆琪喝酒了,一身的酒气胭脂水粉味。
“小琪,这是咋了?”陆大娘看见儿子,心疼的不行,又是热茶又是醒酒汤的灌进去,总算把醉酒的陆琪给弄清醒了些。
“小琪,你知道你媳妇出事了不?”陆大娘蹲在陆琪面前道。
陆琪脑子还有点懵,甩了甩头,道:“江氏又整啥幺蛾子了?是不是回家告状了?”陆大娘和陆大叔面面相觑,陆琪见状,脸上浮起怒容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骂骂咧咧道:“我就知道那婆娘不老实,成天在家就知道管我,训我跟训孙子似得!不让我这个,不让我那个,管的比我娘还宽
!现在还知道回家向你们二老告状,真是皮痒痒了,不收拾她当我是病猫!江氏那婆娘呢,老子今个非得收拾她个嘴碎告状的东西!”
陆琪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往自个房间冲,陆大叔和陆大娘一时没拦住,被陆琪闯了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江氏,劈头盖帘吼道:“臭婆娘,还会告状了,胆子不小啊!”江氏本来喝了药昏睡着,被陆琪这么一嗓子给吼醒了,打了个哆嗦,在看见一身酒气胭脂气的陆琪之后,江氏忽的似疯了一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冲了下来,一把将陆琪掀翻在地,双手疯了似得
撕扯他,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头!你个害人精,害了我,害了孩子!孩子没了,孩子没了!你赔我的孩子!”
陆琪愣了一下,看见江氏平坦的腹部,忽的脑子嗡的一声,抓住江氏的胳膊,狠狠将她推在床上,双目血红,指着江氏道:“我儿子呢?你个臭婆娘,你把我儿子咋了!?”
“你还有脸问你儿子!要不是你在外头乱搞染回来脏病,儿子怎么会没了!?”江氏嘴角渗出血来,一脸凶狠的瞪着陆琪,恨不得要将他立刻生吃了一般。
“我染了脏病?”陆琪愣住了,喃喃自语,似乎不可置信一般。
陆大叔还不知情,冲进来看着儿子儿媳,大吼一声:“都别闹了,像什么样子,还嫌不够丢人!”
陆琪却仗着酒劲,发起了酒疯,指着江氏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把我儿子弄没了,臭婆娘,我不会放过你!”
“来啊,你干脆杀了我!这日子反正我也不想过了,活不下去,不如死了好!”江氏挺着胸脯,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老子现在就打死你!”陆琪发疯似得往床上扑,被陆大娘和陆大叔两人合力抱住了腰。
陆大娘喊道:“小琪,你这是干啥啊,要弄出人命,你要去吃官司的呀!”
陆大叔也道:“儿子,你别闹了,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陆琪却似着魔了一半,瞪着眼睛死命往前冲:“臭婆娘,你一定是故意把孩子弄没的,是不是!你早就不想和老子过了,所以把孩子弄没,想自己跑,是不是!?”
江氏死死瞪着陆琪,眼里满是绝望。
就在陆琪发了疯的嘶吼的时候,忽的哗啦一声,一桶凉水从天而降,将陆琪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陆琪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空木桶就套在了他的脑袋上,接着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耳边响起妹妹陆瑶的骂声:“你个窝里横的窝囊废,除了在家里耍横你还会干啥!你再横一个我瞧瞧,看我把你腿给你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