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反射出麒麟兽身上金色鳞片的色彩,麒麟兽望向镜子的眼神愈发光亮。
上回它看到这枚宝镜的时候,还是七万年前,没想到现在这玩意又出现了。麒麟兽冲着近处被火球点燃放出浓烟的灵芝低吼一声,随即转向李落,语气有些激动,“你是怎么弄到它的?你确定要拿这个来和我换?”
听了麒麟兽的话,李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枚紫莹宝镜,对麒麟兽来说,意义非凡。早在几年前,魔兽在天界举办过一场比武招亲大赛,麒麟兽一直钟情于凡间的公主,跃跃欲试。公主曾言,谁能找到她那枚失散多年的儿时紫莹宝镜,就可与身相许。
奇怪的是,直到公主去世,也没人能找到这枚紫莹宝镜。虽然公主已经去世多年,但是麒麟兽一直忘不掉公主,对这枚紫莹宝镜也一直保持着执念。
其实李落也没办法肯定,那么多年过去了,麒麟兽还会对公主有情,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赌赢了。
麒麟兽果真如凡间的传言一样,一直忘不掉夕颜公主。
而夕颜公主早就香消玉损,这枚紫莹宝镜是麒麟兽对公主感情的最后寄托。
李落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沉默着,眉毛轻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苏长河看到李落迟迟没有回应麒麟兽的话,生怕麒麟兽反悔,急忙说道,“只要你愿意给我们一口唾液,那这个镜子就是你的了,说话算话。”
苏长河说完,伸出手摇了摇李落,李落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前提是你先把唾液给我们,我才能把镜子给你。”
麒麟兽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苏长河见状,立马把手中的陶瓷瓶扔了过去,麒麟兽一个抬手,就稳稳地接住了。
它没有多想,大口吐出了自己的唾液。
唾液泛着血红色,触目惊心。
在麒麟兽把瓶子扔过来的时候,苏长河和李落都注意到,麒麟兽似乎有些站不住脚,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李落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检查了一下唾液确认无误以后,就把手中的紫莹宝镜递给了苏长河。
苏长河心领意会,转交给了麒麟兽。按理来说,麒麟兽生得奇形怪状,苏长落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出麒麟兽的情感变化。但是神奇的是,在麒麟兽接过紫莹宝镜的那一刹那,他很明显发现麒麟兽笑了。
那个笑,就仿佛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苏珊可以复活一般,无比释怀。
苏长河只觉得不解,但是因为时间有限,救苏珊要紧,和李落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往天魔城赶去。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只巨大呈金色的巨兽,正缓缓倒下,唇边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轰隆——当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的时候,李落又叹了一口气。
世间情爱,原来即使是灵兽,也逃脱不掉。
不明所以的苏长河只觉得疑惑,“怎么从刚才到现在,你小子就一直唉声叹气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了麒麟兽的涎液,珊珊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说完这句话,苏长河好像已经看到了苏珊活蹦乱跳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欣慰,脸上的愁容也随着嘴角的笑消失殆尽。
李落却答非所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苏长河一听急了,珊珊是为了救李落,才会受伤失去躯体。这会好不容易要好起来了,李落却说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哪个做父亲的听了,不觉得生气!
“李落你小子今天把话说清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是不是对的?难道你觉得珊珊一直躺在那里,才是对的吗?!”
苏长河的数落毫无预兆,噼里啪啦砸了李落一脸。
赶来和李落会和的项龙见状,在心里暗叫不好。看这阵势,估计苏长老和师弟刚重修于好的关系,又要再次濒临破灭了。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头痛。
李落却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指的是,用麒麟兽几百年的沉睡,来换取苏珊的苏醒,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麒麟兽几百年的沉睡?”项龙听不明白,不知道李落指的到底是什么。
而苏长河的重点却在于后半句话:“怎么不值得!世间万物都抵不过珊珊在我心里的地位!不管用什么来换,都值得!”
李落没有回应苏长河的话,只是转过身望向天魔城的城门,脚步变得有些沉重。
因为李落高于自己两个头,项龙没法和他平视,只是仰着头问到:“师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拿到麒麟兽的涎水了吗?怎么你看起来有心事?还有,你刚才说的麒麟兽几百年的沉睡,又是怎么一回事?”
项龙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把李落问住,李落叹了一口气,决定把这一切都告诉大家。
“麒麟兽的唾液和我们常人的唾液有异,并不能源源不断的产生。因为他们不需要进食,只需要靠吸取天地灵气,靠着一口精气保持清醒。而那口精气,就集中在它们的唾液之中。如果把唾液吐出来了,他们没有了精气,就会陷入沉睡,继续吸收天地灵气。”
项龙似懂未懂,“那一口唾液需要几百年的沉淀吗?那灵兽会不会有口臭啊。”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苏长河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项龙,你怎么说话的?”
也怪不得苏长河会恼火,这麒麟兽的唾液是给苏珊修复肉体用的,项龙说麒麟兽有口臭,那不是在折煞苏珊吗?
项龙自知说错话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尴尬解释:“苏长老,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长河白了项龙一眼,“我谅你也不敢有这个意思!不要废话了,几分钟后就到保存珊珊肉体的冰房了,我们赶紧赶路吧。”
“是是是。”项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苏长河的态度变得极其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