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局势瞬息万变(1/1)

152、局势瞬息万变

五日后,张家一门惨案告破。明面上,不过就是江湖仇杀。实则明眼局势的人都明白,这只是某些事情的导线、开端!

如今西苍夺嫡,日昭逼宫……样样事情都已经将整个大陆上的形势逼迫的已然没有了退路……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接受因为局变而带来的事端。

这样的事端,引发的不仅仅是各国王孙贵胄之间的利益,更多的是三足鼎立的三国以及附属的小国、部落,都收到了影响,甚至灭亡。

尧乎尔·风部落。

拉布丹带着毡帽引领着风部落的勇士在给途径的商队整顿着,这个商队两次来的都凑巧,全然是恶劣的天气,每次都受阻了,而无巧不巧的就在风部落附近。

其实这样的凑巧一次是偶然,第二次却不一定了。但是,拉布丹却不愿意多想为什么……只因为这些人好心的留下了物资,甚至还给生病的族人依旧牛羊治病。这些现在都是风部落急需的,他没有理由高傲或者好面子的拒绝,身为风部落下一任的部落长,他心存了感激。

“世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跑了过来,“部落长已经醒来了。”

“哦?”拉布丹猛然瞪大了眼睛,抓住那大汉的肩膀就问道,“真的?王父醒来了?”

大汉点头,拉布丹顿时脸上绽开了笑颜,和商队的一个领事打了声招呼后,就直奔了那帐篷顶部有着牛角的帐篷而去……“阿爸!”拉布丹掀开帘子就喊了声,当看到嗦嘎勒丹普半靠在毡榻上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急忙奔了上前,激动的单手护胸弯腰行礼,“王父安康。”

“起来吧。”嗦嘎勒丹普还是有些虚弱,可是,明显的气血恢复不少。

拉布丹起身上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下王父,方才看向一旁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显现了欣慰笑容的拉姆茨芢,“阿妈,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半夜睡不着了。”

拉姆茨芢点点头,一脸的欣慰。

“幸好没有辜负世子所托……”一旁穿着天朝服饰,却外套异邦小袄的中年男子锊着山羊胡子笑着说道,“部落长身体已无大碍。”

拉布丹朝着中年男子深深鞠躬,“拉布丹谢谢先生。”

中年男子急忙扶起拉布丹,客气的说道:“世子太客气了……”他一脸含笑,“上次商队遇见大风,风部落自己困难下还帮助我们……这次亦是。对于这些小忙,和你们对我们商队的帮助,简直不值一提。”

二人寒暄了一阵子,拉姆茨芢因为嗦嘎勒丹普的醒来而开心,去找人将家里圈养的那只绵羊给杀了来招待商队。她见嗦嘎勒丹普仿佛有话要和那中年男子说,便叫了拉布丹也去帮忙……嗦嘎勒丹普将毡帐内的人都撤了出去,顿时,就剩下了他和中年男子,他笑着说道:“先生请坐。”

中年男子也没有忸怩,在一旁铺着皮毛的椅子上坐下,“部落长似乎有话要和在下说?!”

“先生高见。”嗦嘎勒丹普点了头,“先生如果不介意……能不能告诉我,先生是不是从天朝来的?”

三国鼎立,每个大国底下都有许多附属的小国和部落,而所谓的天朝……往往都是指自己所附属的那个国家。

中年男子笑了笑,挑眉轻咦的问道:“部落长为何如此说?”

嗦嘎勒丹普扯了嘴角,虽然是病刚初醒,人还虚弱,可是,一双眼睛却犀利如鹰,只听他缓缓说道:“虽然一直昏迷,可也断断续续的醒来过……先生的商队前后两次都路过风部落,偏偏都是天气恶劣无法前行。”他歇息了下,继续说道,“过往的商队对于尧乎尔的气候都是十分了解的,就算有意外,却也断然不会先后两次发生同样的错误。就算是新的商旅队伍,却也多半会请有经验的行脚师父,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

中年男子浅笑,不曾搭话,只等着嗦嘎勒丹普继续往下说。

“而且,先生的队伍里多是带着我部落所急需的物品,甚至还有药草……”嗦嘎勒丹普的话有些喘息,可是,精神头却好,“商队带食物、衣衫以及药草出行贩卖本属正常,可偏偏先生商队对风部落所需毫不吝啬。当然了,先生说是为了报答收留之情……但这不足以让先生商队如此倾囊相助。”

中年男子依旧在笑,他看着嗦嘎勒丹普好一会儿,方才锊着山羊胡子笑了起来,“开始就不觉得能瞒得过部落长……却没有想到,您刚刚醒来便就洞悉了所有。”

嗦嘎勒丹普笑了,他本想着对方恐怕会否认,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转了话题,不否认,却也没有明明白白的承认。而他这样的话,却让你没有办法继续问下去……“另外,请教先生一个问题……”嗦嘎勒丹普问道。

“请讲!”

“幺儿还好吗?”

中年男子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加深的反问道:“部落长觉得呢?”

“我?”嗦嘎勒丹普一愣,随即点点头,“想来是好的吧!”他含笑的淡淡说了句,便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些个话题。开始的疑惑在这几句里已经得到了证实……就如这位先生所反问的……他觉得,他的幺儿是真的过的好。

否则,也断然不会有商队在别人不怀疑下,对部落做出援助……哪怕不多,却足够他们撑过来年开春!只要撑过这个冬天……那便是好的。

*

夜麟国,皇宫,太子殿。

“主子,”明夏匆匆走了进来,四处扫了眼,最后眸光落在斜靠在软榻上,正享受着晚秋剥荔枝的夜扰身上,然后急匆匆的走了过去,“日昭太子已经在帝都外三里了,一个时辰后便到府邸。大皇子已经过去接了……”

夜扰没有说话,只是吐了嘴里的荔枝核,美丽的眉眼微微一凛,妖娆之姿顿显的冷然,嘴角蔓延了一抹诡谲的笑意,“来的真是时候……”他垂眸,落在一旁小桌上的荔枝上,“……这事情一完就到了。”

大颗的荔枝带着诱人的红色,这个时节本是没有荔枝的……可是,因为夜麟国临界点处地底岩浆造就了那御汤池的同时,还有一处山坳。那里气候一年却是四季双层次变换,故而乱了时节,造就了反季的果子却是异常甜美。

“晚秋,去……”夜扰坐了起来的同时,接过晚秋递来的湿绢擦着手,“送一筐子荔枝去别苑,给玲珑尝尝……”说着,他嘴角笑意散开,“嗯,女子多吃些,肌肤也水嫩。”

玲珑……主子会不会叫的太亲热了点儿?

明夏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下,眸光看向晚秋,果见她一脸冷漠和不屑。收回视线看向夜扰,“主子,那……日昭太子……”

“就让大哥去接着。”夜扰站了起来,妖娆魅惑的脸上透着寒意,“这刚刚将张家的事情解决了,他便到了……嗯,倒也不想做楚凌的傀儡。只是可惜了……”

听出夜扰言下之意是不打算理会陆少云了,明夏不由得问道:“那……接风宴呢?”

“父皇要办,自然是办得……”夜扰不以为意,“孤便不参加了。怕是苍轩王和王妃也不会来……如今这局势,他还要装的像点儿才好。”

夜扰这话让明夏和晚秋都不解了,纷纷皱了眉头,姐弟二人互看一眼,谁也没有猜透太子这话是何意。

夜扰看了二人一眼,桃花眼轻挑了下,随即说道:“算了……”他转身看向晚秋,“让人将荔枝装好……孤去别苑一趟好了。”

“……”晚秋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主子,您是夜麟国太子!苍轩王和王妃明面上只是来这里‘做客’的质子!”

夜扰笑了,微耸了肩不以为意,“无妨!”他轻笑的转身,“走吧……”

一行人简装出行的就来了别苑……可是,却被告知欧阳景轩和风玲珑出去了……还没有带侍从和奴婢,就两个人出去了!

明夏看着夜扰那一脸的阴霾就想笑,可是,不敢啊,只能憋着。

夜扰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坐着,也做着平日里风玲珑做的事情……喂鱼!

“太子殿下,请喝茶。”小豆子扯了扯嘴角的将茶放在一旁,“奴才已经派人去寻王爷和王妃了……劳烦太子殿下稍等。”

夜扰轻倪了眼小豆子,知晓这人是欧阳景轩跟前的心腹,“替孤将那筐荔枝先放去别苑里的地窖……”

“是。”小豆子急忙应声,就转身找了两人将那筐荔枝搬去了地窖。在转弯的时候,他还不7;150838099433546忘回头审度了眼夜扰,不解这位太子此刻的行径为何?

“这太子是要干什么?”丫头有些没好气的喃道。上次猎场初见,她便被夜扰一袭红色衣衫给“迷”住了,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在女人面前,真是讨厌。

梅子看了丫头一眼,没有理她,只是回眸看向夜扰的时候,视线里噙了几分别样的异光……和丫头不同,她对这位太子还是颇有好印象的。那次主子在御汤池遇险,如果不是他派人通知她,丫头怕是当时就算被救出,以后名声也就毁掉了。

看着二人各异的表情,冬雪皱了眉,“太子好像是来给主子送荔枝的……”

梅子和丫头同时看向冬雪,冬雪一怔,“难道不是吗?”

“我终于找到一个比我还不转弯的人了……”丫头翻翻眼睛,一脸受不了的摇摇头。

*

欧阳景轩和风玲珑听闻夜扰去了别苑,先是一怔,随后二人心思便各异了。

“这太子倒是好客……”欧阳景轩的话慢悠悠的,让人听不出他话语间真正的意思。

风玲珑颦蹙了眉看着他,心里却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凝结在心头,怎么都舒解不开。窝在她手里的灵宠仿佛感应到她心里那诡异的心绪,不安的拱了拱小身子,发出“吱吱”的声音……欧阳景轩轻倪了眼灵宠,随即看向风玲珑,见她眉心轻拢了起来,菲薄的唇角勾了抹淡淡的笑意的说道:“走吧,让太子在府里久等总是失仪!”

风玲珑点点头,和欧阳景轩带着那来寻他们的小厮一同会了别苑……可是,欧阳景轩嘴里说不要失仪,却行走的不疾不徐,步履沉稳。待到二人到了别苑,已经是一个时辰后来……夜扰此刻心情有多不爽,看他嘴角的笑便知道了。那皮笑肉不笑的阴笑直直将本就微冷了下来的空气变得如置冰窟。

“让太子就等,着实让本王过意不去。”欧阳景轩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凤眸却毫不避讳的噙了抹挑衅,只是,一瞬间滑过,稍纵即逝。

“是孤来的突然……”夜扰说着,眉眼轻佻的那个风玲珑,亦是肆无忌惮,“……倒是扰了王爷和王妃的雅兴!”

风玲珑暗暗皱眉,表面却平静如水,将手里的灵宠交给一旁的冬雪后,毫无涟漪的朝着夜扰微微一福,“太子殿下严重了。”她缓缓抬眸,一双星眸看着夜扰更是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距离的冷漠。

夜扰收回视线,面不改色的看向欧阳景轩,“孤来此,虽然是专程为王妃送荔枝,但是……”他故意咬重了专程二字,还若有深意的倪了眼风玲珑,“孤真正的目的,怕是王爷心中有数。”

欧阳景轩依旧淡笑,“有劳太子操心……”他眉眼轻挑了个邪肆的弧度,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本王的事情自认为还是自行解决的好。”

“哦?”夜扰垂眸浅笑了下,随即说道,“王爷认为如今还能解决?”

欧阳景轩笑意不变,却心下已经明白……夜扰这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不知道……”欧阳景轩眸光淡漠的问道,“太子是为公还是为私?”

“王爷认为呢?”夜扰突然笑了起来,不同于方才的阴冷,此刻笑的魅惑极了,仿佛只要一眼,都会被他吸进他的世界里,任由着他摆布……直至,万劫不复。

欧阳景轩薄唇微不可见的又扬了一分,眸光却变得阴戾起来,“就怕太子不会得偿所愿。”

“何不试试?”夜扰桃花眼轻扇了下,随即收敛了心神恢复以往,“这已然到了午膳,如果王爷不介意……孤留下一同用膳可好?”

“荣幸之至。”

二人之间的言语极快,几乎不给旁人思考的机会已然一切电光火石的用意念恶战了一番……欧阳景轩吩咐小豆子让厨下备膳,更让其去拿了从西苍带来的梅子酿。

“久闻苍轩王梅子酿天下一绝,想不到……孤未曾去过西苍,却有机会品尝。”夜扰的话说的随意,却满眼的深意。

欧阳景轩点头,“这样的机会……”菲薄的唇角轻轻一挑,狭长的凤眸缓缓抬起落在夜扰的脸上,“……以后太子多的是机会。”

夜扰一听,陡然变了脸色……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常。

从相见到用膳,表面上,夜扰和欧阳景轩二人之间的言语平淡无奇,可是,风玲珑却听出潜在的意思。虽然她不一定猜的正确,却也明白,这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半月之后,风玲珑也将今天的事情得到了证实……*

西苍,苍轩王府。

福东海听着来人浅语着外面的情况……如今欧阳靖寒和欧阳晨枫的争斗已经到了台面上。不仅仅如此,五皇子欧阳泓钰竟是也参合了进来,自成一派。

“另外,”来人面色沉重,“宫里来了消息……”那人顿了下,方才说道,“皇上仿佛龙体欠安。”

福东海猛然皱眉,看着来人,见来人沉重的点点头,方才问道:“消息确切吗?”

“嗯。”来人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我们安排在龙阳宫的内侍无意间看到三德子处理了染了血的娟帕……怕是如今局势,皇上未曾招太医,又不敢传了二皇子诊治。”他声音说着越发的沉重,“不管是太医还是二皇子,皇上怕是现在都不敢轻易让知道他龙体不适,否则……局势怕会变动。”顿了下,“我现在就怕事情万一也被别人洞悉,会对王爷不利。”

福东海点头,“这事我传了话儿给爷儿,看爷儿如何说……”他沉思了下,随即又说道,“欧阳钧悎如今如何了?”

来人冷哼一声,“皇后从东宫时就是个手段狠辣的主儿,如今找到机会岂会罢休?”他语气充满不屑,“这件事情怕是没完……皇后怎么可能让欧阳钧悎做了替死鬼?”

福东海嗤笑一声,说道:“嗯,这到符合他的手段……”说着,他眸光变得沉戾。当年,如果不是苏婉仪,梅主子便不会知道那件事情……梅主子和皇上又怎么会走到厌恨的那一步?

如果,梅主子还在……爷儿又岂会变成今天这般?

福东海思忖间,浑身散发出骇然的戾气,来人见了,微微蹙眉说道:“福总管,王爷的事情还没有妥,万事还是得沉着。”

“我这是自然知晓……”福东海说着,收去身上的戾气,“你回去吧,出来的久了,遭人怀疑。”

来人应了声,又交代了两句后,转身离开……

福东海直到那人消失不见,才收回了思绪转身……可刚刚转身,整个人便定在了原地,看着前方树干上坐着的傅亦珩,渐渐的蹙了剑眉,眸底深处涌出了杀意。

傅亦珩看着福东海,眉眼轻挑的缓缓说道:“福总管,我刚刚到,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甚至,是那人转身的时候我才到,连长相都没有看到!”他微微一顿,嘴角截然是狂傲不羁,“话说回来,即便我听到了,看到了……福总管这杀意也不该有。”他跳了下树,“先不要说我和景轩的关系,我不会去说……就算会,你也杀不了我!”

“奴才不敢!”福东海微微垂头躬身。

傅亦珩冷嗤一声,“不敢?”他挑了话尾,冷声说道,“涉及到景轩的事情,你什么不敢?!”

福东海看向傅亦珩,“傅公子说的是,”他眉眼间全然是坚定,“只要是涉及爷儿的事情,奴才什么都敢做!”眸底渐渐显现出越发浓郁的沉戾,“包括爷儿不愿、不想甚至不舍的!”

“福东海,”傅亦珩顿时沉了脸,“你这是在威胁我?”

“奴才不敢!”又是一句不敢,福东海淡然的说道,“傅公子不争,已经是对爷儿和奴才最大的帮助,奴才不敢威胁公子。”

傅亦珩冷嗤一声,“倒是我来的多余了……”

福东海突然蹙眉,看着傅亦珩脸上那抹冷然,暗暗咬了下牙,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

傅亦珩觉得,和谁置气儿,千万别和面前的老狐狸置气儿。他是宫里梅妃的管事大太监,又是这府里的总管……经历的多了,看人自然有一绝。主要是……这个人太沉得住气。

但是,他今天还就不想说了……欧阳景轩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情?他操心个什么劲儿?这天下,这大好江河已经不和他争夺了,他自己倒好,还热恋贴冷屁股?!

他现在也是被威胁的人好不好?

傅亦珩冷哼一声,什么也没有说的人便拂袖便施展了轻功离开……福东海没有想到他真的走了,暗暗咧嘴,随即喃道:“傅公子,一个时辰,奴才怕是你还会来的!”他轻笑一声,转身便出了翠竹轩。

只是,福东海没有想到的是,傅亦珩这次没有来……也因为他没有来,延误了事情,接下来许多事情仿佛都产生了链接反应,造成了某些事情的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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