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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万一,见鬼的万一。

赵琪琪也是委屈,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多的珍品, 随便一样拿出去都是无价之宝, 一时激动, 发微博几乎是反射性的行为, 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高明接过话,“林师兄, 琪琪也不是成心的, 再说不都删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他拍拍林山肩膀,“放轻松。”

林山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知道这两人是一个阵营的,也懒得多费唇舌和他们理论, 搬了张椅子在洞口守着。

可他虽心性沉稳,可这节骨眼上,心里还是擂起了小鼓,想着要不要和温千树说一声, 可又怕一旦走开,这两人不知又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此时,温千树正和霍寒一前一后地穿过木拱门, 阳光铺满了脚下的青石路, 双影重重, 她走得有些累了, 挑了张长石椅坐下来。

长椅背后是一片青葱竹林,撑起一小片阴凉,风轻吹过,竹叶婆娑作响。

“你不坐吗?”

霍寒打量四周环境,“我不累。”

将近天亮时,她实在困顿,迷糊睡去,也不知道这男人有没有合过眼,不过,看他眼底一片清明,确实没有半分疲累的样子。

这个年纪对男人来说正是体盛的时候,而且依照他工作的特殊性,恐怕连续熬上两宿都不在话下的。

“等交易结束你们就走?”

霍寒看她一眼,“差不多。”

“万一人没抓到……”温千树发现自己真的糊涂了,人没抓到,不就意味着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到时他们也肯定不会留在这里。

她抬头,捕捉到霍寒脸上迅速掠过的一丝异样的情绪,可还来不及细细探清,他忽然转身朝左前方走去。

那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白衬衣男孩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一脸局促地说了什么,霍寒冷着脸,声音更冷,“拍风景可以,拍她不行。”

不管是千敏之女儿的敏感身份,还是那恐吓信和素描画,眼下她都不适宜暴露在外人的镜头下。

温千树这才明白过来,浅浅笑了笑,清澈眸底光华微动。

“我们是摄影爱好者,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觉得刚刚那一幕特别美……”

“删了。”

他态度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两个男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把照片删了。

霍寒又走回来。

温千树仍在笑,”我们以前好像都没有一起拍过照。”

她提议,“不如现在拍一张?”

他走到她旁边坐下,默许了。

温千树拿出手机,调好镜头,“你这个表情,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我的债主。”

霍寒调整了一下表情。

“好了,看镜头。”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两秒前——

他侧头看向了她,眼神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

温千树从这眼神中寻到了他依然喜欢自己的痕迹,按捺住心下小小的欢喜,“你用微信吗?我待会把照片发给你。”

“不常用。”

“微信号是多少?”

“手机号码。”

温千树直接点开搜索框,认真输入一串数字,信号不是很好,试了好几遍后画面才渐渐清晰完整,他的头像是一片平静的沙漠,简单至极。

添加好友成功。

她很快把照片发了过去,“好了。”

霍寒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进度只有2%,他问,“你和你姑姑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出国度假,刚好遇上海啸,姑丈为了救我不幸丧生,连尸骨都没找回来,”温千树看着一角蓝空,“两个月后,姑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为了留住丈夫的这点骨血,她拼命把孩子生下来,可惜还是避免不了……”她顿了顿,“姑姑之前已经流过两个孩子,都被诊出患有先心病。”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可霍寒却能感觉到这平静后她的心脏已撕裂成片。

“表弟出生时我去看过他,那么小那么小的身体,连呼吸都弱不可闻,医生说,像他这种情况,如果不进行心脏移植的话,很难活得过十八岁。”

听到这里,霍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你姑姑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合适配型。”

“可以这么说,”温千树点点头,“其实还有我爸爸……他也符合条件,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听周暮山说,那场车祸很惨烈,汽油泄露引发大爆炸,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不过根据现场留下的大滩血迹,经过比对DNA确定身份后,法医给出的判定是死亡属实。

霍寒安抚性地拍怕她后背。

温千树吸吸鼻子,“我没事。”

“霍寒,如果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

***

吴教授听说塔底的秘密后,不顾病体匆匆进山。千佛塔平时就是禁地,鲜少外人出入,所以除了方丈大师和几个弟子外,消息基本没怎么外泄。

洞内临时搭了张木梯,方便大家上下。

在林山的帮忙下,吴教授简单清点了一下塔底的藏品,他本来就是文物专家,业务水平高,一共整理出536件文物,初步判断其中的一级文物就有289件。

传国玉玺,青铜梅花盏,古钱币,青龙白玉尊……

这对于文物界,乃至国家民族,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不管是曾经在博物馆典藏名录中记载、后来在战乱中丢失,或者长埋地底、被不法分子偷掘的文物,它们的重现,无疑可以弥补文物史上的某段空白。

吴教授激动得眼眶温热,目光含着无法言说的深情,仿佛在看阔别重逢的故人,“谢谢啊,谢谢你们还留在这里。”

林山的心也受了不小的触动,只觉得,所谓的文物匠家,大概就是说的眼前这一种吧。

他想起很久前教授说过的一句话,“你为什么选择这么枯燥乏味的考古学?”

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因为热爱。因为知道在中国五千年文明中,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记载民族国家古老文明的那些珍贵而脆弱的文物,想知道它们因何而造,想看一看它们荡涤千年尘埃后的模样,想触摸它们承载历史的心跳,想听一听它们的呼吸……”

然而,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比,为博名利只懂得沉迷做学术文章的他,这份“热爱”实在羞于启齿。

林山暗暗握紧了拳头,或许该好好找回自己的初心了。

“老师还在下面?”温千树问。

赵琪琪到底心虚,装作没听到,“认真”地给壁画做着除尘,高明走过去,“下去好一会儿了。”

温千树皱眉,底下湿气重,他一身风湿病,哪里受得了?可她也知道老师的性子,只好让高明去泡壶热茶,等他上来可以喝。

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小和尚扶着扫帚睡眼惺忪地从楼梯上下来,走两步打一个呵欠。

千佛塔离他扫得院子近,加上午后天气热,他每每都跑到塔里来偷懒躲夏,师兄们见不到他人,一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温千树也在这里,她偶尔会给他带一些好吃的。

小和尚也见着了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绕着她转了一圈,“我听说你昨晚掉到洞里了,没伤着吧?”

温千树摸摸他脑门,“没事。”

他便放下心,想起什么,悄悄告诉她,“我在后山摘了不少好吃的果子,用竹篮吊了放在水井里,全部都给你啦!”又得意地挤挤小眼睛,“这样吃别有一番滋味。”

温千树失笑,目送他走出门。

没多一会,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起来。

她走到外面,刚接通便是白雪歌的一声尖叫,“树啊!怎么办怎么办,我昨晚好像不小心把周暮山给睡了!”

白雪歌是她唯一的闺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姐妹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位白小姐可真是娇滴滴的玫瑰一朵,绰号“豌豆公主”,前段时间竟无聊得跑去当什么酒店试睡员,也是色胆包天,竟把酒店老板一起睡了。

这酒店老板周暮山和温千树也有点关系。

当年她母亲改嫁,嫁的正是周暮山的父亲周潜,这个继父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亲上加亲的念头,竟想着撮合儿子和继女,不过两个当事人似乎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慢慢相处下来,感情倒是朝着兄妹的方向发展。

“今早发现他和我躺一张床上的时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他腿打断的吧?”

温千树笑了,“我觉得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据她所知,周暮山也不是善茬,能叱咤商场的人,还真轮不到别人来担心。

白雪歌一阵哀嚎……

这时,霍寒从门外进来,漆黑深邃的眼睛锁着微光,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