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没资格发脾气
拐角处传来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听得人很不舒服。
走廊上,一小队人马逶迤行来。
最前面的是两个黄衣侍女开路,后面紧排着六对粉衣侍女,个个面容端庄,迈着优雅的步子往这边来。六人抬的大轿子上,坐着一个蒙着面纱,身穿一身乌紫色锦衣的……暂时无法分清性别。
“参见阁主。”
周围的人,无论是天品阁内的人还是客人,纷纷下跪膜拜。
“死人妖。”宁轻歌轻嗤一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用尸油美容的天品阁主,一看就是个变态。
“何意?”即墨渊又从她这儿接收到了一个新词。
“就是说他不男不女,阴阳不调。”宁轻歌给出一个很古代化的解释。
即墨渊明白了,这不是个好词。
“大胆,见了阁主还不下跪!”侍女在旁边骂骂咧咧的。
即墨渊眉头微蹙,抬手就是一掌——
“啊!”侍女被这隔空一掌打得整个身子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二楼的墙壁上,重重地摔在地上,扑腾几下便断气了。
周围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个男人竟然敢在阁主面前杀阁主的人!先不说他有这份胆量,光是他隔空一掌能把人打飞这深厚的内力,就很让人吃惊了。
江湖上有这么深厚内力的人,没有几个吧?
“出言不敬者,死。”
即墨渊只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他身上散发危险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
宁轻歌望而兴叹,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练就如此深厚的内力就好了,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阁下好功夫。”天品阁主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拍手叫好起来。
即墨渊只是冷着一张脸,不准备搭理他。
“阁下可愿与本阁主做笔交易?”他的冷漠并不影响阁主说出目的。
宁轻歌转过头去,也不准备搭理他。
一时间,整个二楼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宁轻歌和即墨渊悠闲地站在原地,看都不看阁主一眼,而阁主却一直热情地说个不停,这样看起来,他们高贵的阁主是在用自己的热脸蛋贴人家两位的冷屁股。
不得不说,这两位很有胆识!
阁主并不在意他们的回答,一双烱目盯在了宁轻歌身上,“把你身边的这个美人儿卖给本阁主,你开个价,多少钱本阁主都出得起。”
宁轻歌不屑一笑,她的归属权又不在即墨渊手上,就算想卖也得经过她的同意吧。
“天品阁主好大的口气,连本王的王妃都敢要,本王看你这个天品阁是不想要了。”即墨渊讽刺地道。
他是个王爷?天品阁主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掀开了面纱露出一道缝,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即墨渊的容颜。
天品阁主有些出乎意料,“嗯?原来是摄政王和王妃呐……”
“他认识你。”宁轻歌偏头看他。
“可本王不认识他。”
宁轻歌眼色复杂,没想到即墨渊在江湖上也有这么大的名气,他的权利到底有多大。
“摄政王,真是不好意思,本阁主眼拙,没能认出王妃来。”天品阁主的态度大转变,笑呵呵地跟他赔不是。
“那还要不要阻拦我们了?”宁轻歌淡瞥了他一眼。
“既然是摄政王,那本阁主岂有阻拦的道理。”天品阁主淡淡地吩咐了声,“来人,送客。”
两个粉衣侍女出列,做出一个恭敬的礼姿,“两位请。”
于是,两人杀人之后,看都不看阁主一眼,跟两位大爷似的往门外漫步而去。
反正线索都打听到了,多留也是浪费时间,何必跟这个人妖纠缠。
他们这般目中无人,阁主却一点脾气也没有,就好像是,这件事他没资格发脾气,必须得忍着。
……
宁轻歌跟即墨渊出了天品阁,交代了大理寺卿准备搜查城东的芳菲苑,即墨渊便赶回去处理公务了,说起来也奇怪,这几日他的公务繁多,几乎是每次见完她之后就要匆忙赶回去。
宁轻歌也忙,一边要四处奔波查案子,一边要顾着容锦那边,算起来,好像是自东齐使团入皇城始,她的麻烦事就一桩接一桩,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这一点她不得而知,或许也只是碰巧。
宁轻歌回到钦国侯府,已经是晌午了。
衾云已经回来了,站在房门口等她。
“衾云,找到容锦的线索了吗?”宁轻歌上前问道。
“找到了,一共是十三个地点,大多是酒楼客栈。”衾云把绘好的图纸交给她。
“他一个逃犯,竟然还能躲过官兵的追捕,安然无恙地住宿酒楼客栈。”宁轻歌不免笑了,“你说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呢?”
“或许,他隐瞒了真面目。”衾云猜测。
“你是说他会易容术?”宁轻歌挑眉,“那他还真是深藏不露。”
容锦,一个神秘而又诡异的人。
宁轻歌在图纸上做了标记,先从最近的一家酒楼查起。
这家酒楼位于皇城中心,离钦国侯府也很近,所以宁轻歌走了一刻钟便到了。
她暗暗惊讶,容锦连这种地方都敢来,可见他对自己的隐瞒能力有多自信。
“哎?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她。
宁轻歌在二楼大厅上,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清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衾云放出引香蝶,看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便往左侧的走廊上飞去了。
“小姐,它找到方向了。”衾云叫她。
宁轻歌起身,徐徐跟了上去。
顺着引香蝶所引导的方向,宁轻歌走进了雅间处,宽大的走廊两边都是拉上门的雅间,密不透风。
最后,引香蝶停留在了一间雅间外,徘徊,没有再往前飞去。
“就是这里了。”
宁轻歌伸手,‘唰’地拉开房门——
“谁?”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宁轻歌定睛一看,原来这里面有人,仔细瞧了瞧,竟然会是殷芙,还有坐在她对面的那位,长得挺水灵的姑娘,她不认识。
“你是谁啊,竟敢未经允许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