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原来连城和皇甫奇,竟被人当成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了。
因为曾经有过处于信息封闭的社会底层的经历,是以连城对于王主任有些同情,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实则是因为无知。无知其实是种悲剧。
连城不在意,陈岩石却有些急了,连城解释道:“王主任,这两位是我认识已久的好友,可不是什么江湖郎中,其中一位还是年轻时并肩作战过的兄弟,对医术有些了解,这次来一来是探望我和小海,二来顺便看看小海的病情。”
陈岩石的一番解释,让王主任眼中的成见去了不少,按理说误会了别人本该道歉,王主任却是淡淡道:“既然是朋友间的探望,那我就没什么意见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安静点,不要吵到我的病人,还有,查探病情可以,可别用烧符化水什么的偏方。”
连城不恼,皇甫奇却有些恼了,若不是看在陈岩石的面子上,他真想指着王主任的鼻子:“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优越感?”
连城却觉得有些可笑,看起来就像是原始人在现代人面前秀优越一样。
混迹官场半生的陈岩石自然察觉到了皇甫奇与王主任之间气氛的微妙,顿时为难了,一面是老兄弟,一面是儿子的主治医师,陈岩石一边连连应是,一边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皇甫奇和连城。
王主任让出病床旁的位置,不过并未离开,而是一脸审视地站在一旁。
连城随即皱了皱眉头,无知可以,但出来恶心人就不对了。病人家属探望,难免真情流露,这些都属于个人隐私,你一个外人杵那儿,不觉得尴尬吗?但陈岩石夫妇都没说什么,那他也不好说什么。
“石头,小海和你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严肃着脸跟包青天似的。”皇甫奇目中洋溢着喜爱之情,放佛在看自己的儿子。
“可不是嘛!”王馥真眉角尽是温情,“他爸好的他都学到了,坏的可是半点没学。你也了解他爸的性子,顽固地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所以在官场上惹人不喜。我一直教小海在官场上少说多看,别一根筋,他也这么做了,可这圆滑的性子还是得罪人!甚至比他爸下场还要惨,竟变成了植物人......”说道最后王馥真竟是落下泪来。
“连医生,你快看看小海的状况!”陈岩石连忙止住王馥真的话头,满脸期冀地望着连城。
王主任一直观察着,同时推测着几人的关系,那位仙风道骨风范的老者看来确实如陈老所言,是结交多年的好友,而那位奇瘦若病的青年却有些耐人寻味了,因为自始至终,连城都是神情平淡。
陈岩石“连医生”三字一出口,王主任顿时目芒一闪,看来那位奇瘦若病的青年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能博得这么多人的信任,看来还是有些道行的,他倒要看看,这江湖郎中,所谓的医术,到底是什么?
连城朝陈老点了点头,将手搭在陈海的额头上。
脑内纵横交错的神经网络就像是现实生活中的电网,繁复至极却又井然有序,或许电网中的几根电线断掉会有预防措施,不会导致整个电网瘫痪,但人的神经网络中每一个神经都是独一无二,一旦受损人就会失去某个机能。果然,在陈海脑内,有好几处角落,存在神经受损的情况,或是藕断丝连,或是彻底断掉,或是与周围的神经郁结在一起。
这些损伤,二转极品培元丹的药效足矣。
培元丹原是修真入门子弟用于固本培元,祛除体内杂志以及疏通经脉之用。
这经脉自然包括脑内的神经,而且所有的丹药都有一个共同的作用那就是修复之力,草木类顽强的生命力便是来源于此。
当心中有了完全的把握后,连城朝着陈岩石夫妇点了点头。
陈岩石夫妇顿时欣喜若狂,王馥真更是留下泪来。
“那...那快...快给小海治啊!”陈岩石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快给小海服下!”老友急,皇甫奇也急。
连城却是不慌不忙地取出一颗瓷瓶,到处一个龙眼大小的紫色药丸,药丸表面有两处微小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云纹。
药丸一出现先空气里,便散发出一股令人耳清目明的淡香,陈岩石夫妇有些忐忑的的心顿时一稳,看来这连医生是真有把握治好小海!这么一想,陈岩石夫妇看向连城的眼神越发热切,还隐隐带着一丝崇敬。
连城捏起药丸,陈岩石生怕药丸掉地上,双手在下面捧着,那可是能救醒儿子的灵丹啊!
“慢着!”连城便要将培元丹给陈海服下,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王主任声色俱厉:“敢问你这是什么药?你有什么资格给我的病人用药?”
对于狂吠的野犬,连城没有偏见,只要不惹他就行。
但这王主任不仅极其无力,而且还三犯两次的找茬,身上更有股莫名的优越感,优越感是由比较才产生的,而连城似乎就是那个被王主任比较的目标。连城向来厌恶那些自以为是在别人身上寻找优越感的人,张狂就是一例。是以这一世连城性子隐忍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恼怒。
“你们这些医生,整天做这做那,钱收的不少,却没半点见效。这是培元丹,一颗下去小海便会恢复意识!”皇甫奇终于忍不住了,一出口就有些讥讽。
王主任却是冷笑:“好大的名头!现在的骗子消息可真是灵通,众生活马堂刚刚将培元丹研制出来,消息仅限于医学领域的上层人物知道,没想到江湖骗子却立马知道了,厉害厉害!”
众生活马堂?那可是医学领域最神秘的存在,据说里面的人医术惊人,治好了许多绝症,植物人也治好了不少,陈岩石夫妇原本准备带着陈海前往求医,可是有听说众生活马堂虽然治好了不少植物人,可也有一半的人被彻底医死了,陈岩石夫妇不愿冒这个险,便没去。
从王主任口中听说这培元丹竟是出自众生活马堂,陈岩石夫妇顿时心中了然,像这种疑难杂症,恐怕也只有众生活马堂才能治好吧!
王主任脸上突然一脸傲然之意,作为知道医学领域历史性突破消息的极少数人之一,他感到很骄傲,而且同为从医者,他更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不错,众生活马堂的培元丹药效确实超凡人所想,若你手中拿着的培元丹是真的,我还真不怀疑可以治好植物人!”
连城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众生活马堂的培元丹,都是叶无道从他手上高价买回去的!
王主任的声音陡然打了起来,眼神轻蔑:“但你知道一颗培元丹价值多少吗?就算标价几十亿,都有人抢着买!像你这种浑身穿着大路货的人,恐怕把全家都卖了,恐怕都不急正宗培元丹的一颗粉末!”
连城这下子却是彻底恼了,祸不及家人!别人无论怎么骂他欺负他都可以,他都都可以忍,但欺负到他佳人的头上,连城决不允许!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若是这可培元丹是真的,也可以治好陈海,你怎么办?”连城的眼中充盈着冷意。
王主任眼含不屑,再一次打量了一番连城,随即嗤笑一声:“若是你凭着这颗黑不溜秋的东西医好陈海,我王玉平就当白学了这一身医术,从此退出医界,若是再和医学领域沾上边,我就自砍十指,怎么样?”
王玉平以为连城会认怂,没想到连城当即应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皇甫奇突然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子,三两下将其捏成了一团,面露狠相:“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可记清楚喽!”
这还是皇甫奇第一次以武力威胁别人,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爽!
王玉平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搪瓷又称珐琅,是将无机玻璃质材料通过熔融凝于基体金属上并与金属牢固结合在一起的一种复合材料。搪瓷杯实则是金属杯,只是在金属的基座表面进行瓷釉涂搪。
但眼前颇有仙风道骨风范的老者竟然三两下将搪瓷杯捏成了一团,仿佛在捏橡皮泥似的,王玉平心里顿时一咯噔,但他立马硬气了起来,价值几十亿都不止的培元丹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浑身穿着大路货的人身上?
王玉平表面冷笑,丝毫不惧的样子。
此刻陈岩石有些混乱,一边是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一边是说的头头是道的王主任,他两边都信,却不能帮任何一边说话。
连城眼芒一闪,便要将培元丹投入陈海的口中。
“慢着!”
“又怎么了!?”皇甫奇恼怒至极。
王玉平却是拿出了手机,淡淡一笑:“我得先留个证据。作为陈海的主治医师,陈海的康复与否我可是要负主要的责任的,让别人插手治疗是不和规矩的,万一你把陈海给治死了,岂不是要我背锅?不过病人家属答应就不一样了,陈老,您可愿这位连医生为您儿子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