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急急的从臂纹里,掏了药出来,丢给哲帝,让哲帝喂给姜嫄,试着为姜嫄继命。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如明镜,继命已是不可能!
只是,作为儿子,努力多挽留一刻是一刻。
作为儿子,只能尽力完成母亲临死的心愿。
让她在死前看看自己。
她应该是想他的。
应该是爱他的。
他记得,小时候,她虽然不能碰触他,却也会温和的冲他笑,会用灵力为他摇着秋千,会陪在他的左右,会教他如何动用灵力……
姜嫄吞了哲帝喂下的丹药,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寻着刚刚,发出母后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
看到青阳。
她想笑的!
她想在儿子面前露出慈爱的笑的!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来带动那个笑意。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青阳。
满目慈爱。
瞒眼不舍。
缓缓的伸出手。
然而,那只颤颤微微的手,却触摸不到自己的儿子。
轻声颤抖着抽泣唤道,“阳儿,母后……对不起你!”
青阳咬着牙,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使劲的摇头,也伸出手。
可,他同样触摸不到自己的母亲,喉头酸涩滚动。
许是触摸不到,失望了。
许是力道已尽。
姜嫄伸出的手垂了下来。
哲帝将姜嫄垂下的手接住,置于心口,以面去贴姜嫄的脸,“阿嫄,对不起,对不起……”
姜嫄这才不舍的收回看青阳的眸光,“帝尊……求你……放过丹朱。”
她的声音低低的,若有若无。
哲帝眸光一寒!
看向丹朱。
刚才,阿嫄就是为了给那个贼人挡斧,才会命不久已。
姜嫄声音虽小,可是,在场的灵力都强得很,此时又没有别的动静,哪个又听不见。
相顾早就走到朝阳峰的最边上避嫌去了,他对这一家的事没有兴趣。
至于那个丹朱,一时间,他应该还死不了!
至于丹朱,虽然动弹不得,却在神器里面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的悲痛叫嚣,“姜嫄,不要求他!不要求他!”
姜嫄见哲帝没有表态,有些急,“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哲帝默了默,闷着声,很是沉痛,“你的心里就只有他吗?”临到死,除了求他放过那个贼男人,就没有别的了吗?
丹朱闻言心一提。
青阳却是眼睛腥红,捏着拳。
他想报母仇,却真不知道,该找谁报。
帝父?
简姨?
那个贼男人丹朱?
姜嫄看着哲帝,“当初,也是我对不起你。”
闻言,哲帝刚刚稳了稳的情绪,又上头来,鼻子翕动,似乎有些无法自控。
当初,他明知道姜嫄不喜欢她。
可是,他在高台上只看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他知道她心有所属,他用计强娶了她。
然后,在新婚之认的合卺酒里下了药,半强半药力作用,这才行了男女之好,夫妻之实。
他也知道她一直想走。
神族女子最是不易有孕,他多留了个心眼,在新婚夜的合卺酒里,不但下了欢好的药,还用了千金难求的助孕丹药。
她有了身孕。
然后,才有了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