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十二钗女
夏至,一年之中白昼最长的一天。
这天天公作美,晴空朗朗,微风徐徐。
五家花楼从天不亮就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一辆辆花俏又华丽的马车相继驶来,停在广场专用位置上。
一早就到了广场的各家姑娘们,在自家花台后的专用休息圈,整装休息,静等。
辰时整,主办夺魁大赛的礼部尚书冯玉成与京兆尹曹放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广场,登上主席台,依次落座。
有意思的是,除去衙役、侍从、侍婢,一行十一人,礼部尚书与京兆尹两个主办此事的人却是走在最后面。
而,走在最前面,座位居中央的,是冯玉成特别邀请的长陵王皇曦祤,之后还有皇曦桐、皇曦炎两位王爷,还有代丞相梁翰苳及朝廷的几位官员。
此时,广场上人山人海,聚集了京城各色人士,除了男人,还有很多女人也来看热闹,几乎是万人空巷的境况。
若是平时,百姓见了青天大老爷或者王孙贵胄都要下跪叩首,而今天却不用。
这不成文的规矩,是先皇特别恩准的。
可以说,这是个普天同庆的节日。
夺魁大赛辰时一刻开始。
突然驰来一队御林军,为首的迅速奔跑上前,通报:皇上驾临。
冯玉成跟曹放两人对看一眼,表情既惊又喜。
放眼看去,远远的一队人围着一辆鲜亮明黄色调的华丽大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立即,主席台上所有人迎上前去,跪地迎接。
“皇上驾到——!”太监高声吟唱。
“万岁万岁,万万岁——!”广场上所有人跪地迎接,三呼“万岁”,响声震天!
皇曦澈一袭明黄绣九龙团纹皇袍,带着一贯隔岸观花的清雅,自马车上走下来,从容不迫。
他穿过分道两旁的众人,径自踏上主席台,在台前负手而立,淡淡开口:“平身吧。”
众人高呼,叩谢皇恩。
皇曦澈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身边三个兄弟,平静道:“好雅兴。”
皇曦祤“嘿嘿”一笑,道:“臣惶恐,盛情难却啊。”
一旁的冯玉成立即上前,谦恭道:“启禀皇上,是微臣特别邀请几位王爷观摩今年的夺魁大赛,为公平公正做个见证人,这是惯例。”
皇曦澈点头,道:“冯爱卿,那你看,朕是否也可以当个见证人呢?”
“这个自然,有皇上亲自驾临观赛,更显隆重,是百姓们的福气。”冯玉成越发谦恭拘谨,额角不断流下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往年,皇曦澈还是王爷的时候,也曾被邀请过,自然明白请王爷当见证人惯例。
只是如今,他身份不一样了。
故而,礼部尚书只是上奏折,奏请批复夺魁大赛相关事宜,却没有提及见证人的事。
皇曦澈是临时起意来看看,跟着老百姓们热闹一番,以彰显自己亲民的作风,并无别的想法。
是以,他此时不似往日严肃威严,像是回到当王爷时候那般模样,很轻松很随意。
“既如此,一切照旧,开始吧。”皇曦澈温言吩咐。
皇上说一切照旧,那么大家就不用特别拘束,在皇曦澈落座之后,纷纷依次落座。
老百姓们也或坐或站,等待夺魁大赛开始。
曹放站到台前,充当大众主持。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便进入第一个环节——五家花楼精挑细选的姑娘们,依次登台亮相。
第一个上主席台的,是万花楼的三位姑娘——花魁美人赛诗诗、人气美人柳如霜、清倌美人范小婉。
“万花楼献花——”侍从倌高唱一声。
三位美人莲步轻移,风情万种的款款走上台,亮相。
赛诗诗明艳大方,柳如霜娇柔妩媚,范小婉清雅纯净。
三位风格迥异的美人才一亮相,便惹来台上台下一片抽气惊叹声,瞬间吸引了大家的全部视线。
皇曦澈端坐主位,面色平静如常,眸光一一扫过三位美人,唇角微弯,赞了一个字:“美。”
三位美人含羞带怯,弯腰行礼,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位至高无上的男人。
欲语还休,恋恋不舍的下台。
接下来是湘云坊、群芳楼、倚翠苑三家花楼,分别送上三到十个,姿色不等,各有千秋的姑娘。
主席位上的十二个主子,分别投递事先准备好的花签,依次打赏。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飘香院,在倚翠苑的姑娘走下台之后,侍从倌十分尴尬的站立着,东张西望。
他并没有看到飘香院的姑娘排队等候,所以,也就没有连着唱报,也不能就这么喊结束。
台上台下的人均不明所以,等了片刻,曹放正要询问怎么回事。
这时,侍从倌略带惊讶欢喜的唱报:“飘香院献花——”
于是,众人看到自九级台阶之下,款款行来两队少女。
统一打扮:面施薄妆,齐刘海,双环髻,发间未簪花,只是插着一支各不相同材质雕成的花簪。
统一装束:束身白上衣,黑长裤,右侧腰间别着一条七彩丝线编织的祈福香袋,脚下一致的黑色滚双白边绣鞋。
一共十二人,均拎着巴掌大的芙蓉花花篮,行至主席台前,站成一排,朝着主席位上的人盈盈而拜。
从为首的开始,朱唇微启,柔柔开口,依次道:“飘香院鸾钗、凤钗……”
“金钗、银钗、珠钗、玉钗、木钗……”
“梅钗、兰钗、竹钗、菊钗、花钗。”
众人齐声合奏:“十二钗女为皇上、王爷、官人们献花,祝福寿康健、万事如意!”
十二人献上手中花篮后,转身朝着台下的百姓们盈盈行礼,动作一致。
之后,她们取下腰间七彩福袋,看向主席台下的人们。
十二个美人,粉面桃腮,身姿窈窕,装束简洁精炼,色彩对比鲜明,音调温柔如水,动作整齐划一。
顿时,场中所有人眼前一亮。
金钗出列,微笑着朗声道:“这是我们飘香院十二钗女亲手制成的香袋,赠与幸运的官人,凭此香袋,可以去飘香院免费领取一坛十年陈酿女儿红,期待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