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后。”喆羽面上带着一脸无害的笑,面对着太后,说不上恭敬,语气淡淡。表面工夫却是做得极好,“听闻太后近来食欲不振,可是身体欠安?若真是如此,可要宣太医来好好诊治一番了。”
太后心里却在讽刺,哪里来的食欲不振,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即便如此,还是要跟着客套几句:“怎么会,那都是些宫女小题大做罢了。托皇上的福,我身体康健。”
“真是令人放心的说辞,太后你有什么要求定要说出来,也千万别因为一些小事动气,医者有三言:所谓妒者,易怒者,抑郁者。此三者最容易生病,太后可千万莫要犯了忌讳啊。”
“是……皇上说的是。”隐隐感觉喆羽话外有话,但是细看他神情,着实看不出什么异样。暂且压下心头疑惑,面上带着和善的笑,面向喆羽之时心头涌起淡淡的不悦。忍住了。
见太后应下,喆羽只是轻笑,笑得莫名。
第二日,乔意柔自梦境中悠然醒来,清晨微光正好,夜里露珠依旧晶莹。乔意柔在秋月的服侍下穿好衣裳,而后走出那间屋子。
“今日太后还是没有派人来?”
“是的,小姐。”
让乔意柔进宫服侍太后完全是表面意思,一切遵照喆羽的意愿来,因此太后也不会可以的找乔意柔麻烦。只是这样岂不是太无趣?乔意柔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到宫里走一遭,兴许在哪个地方能够发现一些有趣的事物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乔意柔叫上秋月,迈出了祥云宫。并非她不想去叨扰太后,只是过于频繁的拜访说不定会让太后起疑心。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小姐,你看那边,是御花园,要去赏花吗?”
乔意柔不置可否:“已入深秋,有什么花好赏的……与其赏花,倒不如去后宫赏美人。”嘴上是这样说,脚步仍旧朝御花园那边去了。
逐渐近了,出乎意料,御花园里盛开着极其美丽的花——兰花。
秋月倍感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兰花不是只在春季开放吗,这御花园中怎会有兰花绽放?”好看是好看,宛如在寒夜之中起舞的仙子,冷然且极具仙姿。
“你说这花啊……”乔意柔见过的。在兰妃的庄园里,有着成片的兰花,所以现在这御花园里种着兰,情有可原,所以他到头来还是无法摆脱兰妃,无法摆脱那份歉疚啊……也罢,这些与她何干,嘴角笑意陡升:“确实是兰,不过并非是春季的兰,是在秋冬所绽放的寒兰。”
“原来如此……”秋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望向乔意柔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尊崇。
乔意柔笑笑,说:“你靠近些,自会闻到一股清冽的香。不比雪莲纯净,但是悠然婉转,清雅淡然,正是兰君子之花品。”
秋月照做了,走到花丛茂盛的地方,鼻尖微微一动,嗅到一阵的幽香……
“听闻摘下的寒兰在经过午后秋阳的轻晒,以及被午夜寒风风干之后,香味持久,用作茶叶,别有一番美妙滋味。”乔意柔看着那长得茂盛的寒兰说道,眼里饶有兴味。
也勾起了秋月的兴趣,她有几分喜悦,溢于表面:“当真?”乔意柔点点头,她所言非虚。
“小姐,不如……”
“好。”秋月所想正是自己想做的,反正在宫中呆上一个月也甚是无聊,不如给自己找些乐子。想到此处,她对秋月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准备好剪子和花篮之后再来。”
索性祥云宫离御花园不远,来回半柱香时间,彼时秋月挎着一个精巧的小篮子,是她同小宫女借来的,那把小巧的剪刀亦是。
她似乎很喜欢自己现在要做的这件事,素日里沉静的脸现在满是笑意。乔意柔看着也是心情愉悦,便说道:“寒兰晚开,其花花瓣狭细,清秀可爱,你要剪,就在花根上方五公分处剪,尽量寻些花瓣将舒未舒的,好让它在寒风中绽放。其香味更加醇厚持久。”
“是,奴婢知道了。小姐你就在一旁看着吧,待奴婢为你将那些兰花采摘回去。”秋月说完就立刻动手了,她也算是比较有眼力见,所看中的都是与乔意柔描述相符合的花骨朵。
乔意柔只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叫秋月剪下一朵极为好看的兰,乔意柔顺手拈了一朵,凑到鼻尖,感受着来自兰的清醇香气,淡雅如斯,一阵的心旷神怡。
也不知从前这御花园是如何一番景象,但是如今看来,赏花的人不甚有人在呢。
刚冒出这样的想法,耳边却传来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大胆!是何人?胆敢在此采摘御花园里的寒兰!”秋月和乔意柔均被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又是一位泼辣的宫女。
眉头轻蹙,那伙人已经近前来了。不过先前呵斥的宫女已经退到她主子身后了。至于她的主子,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宫妃。即便是后宫妃子,乔意柔却不必行礼的,据她所知,现在喆羽的后宫中,四妃缺少,皇后之位更是空缺。
所以眼前这位美人会是什么身份呢?殊不知在乔意柔猜测这妃子身份之时,妃子也在打量着乔意柔。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眸色明丽,慧眼如炬,唇红齿白,皎皎峨眉……
“你是柔妹妹吧……”是极其确信的语气,几乎在确定这一个事实的时候,她面上的态度正在不断的进行转变。
先是讶异,惊奇,惊艳,嫉妒……最后这些情绪被很好的掩藏起来了,化作了满面的笑意:“柔妹妹竟然也来这里赏花了,今天许是什么黄道吉日吧,才让我有幸在此遇见柔妹妹。”
乔意柔听着眼前这素未蒙面的人一通胡说,直到最后她却没有告知自己的身份。乔意柔只好问道:“这位姐姐又是何人呢?”
“我是皇上的妃子,本家姓杨,因故众位宫人唤我杨妃。”她面上带着笑意,对于乔意柔的问题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