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滔、蒋丁丁在通天灵境山顶,虽然跟郑峥渡劫地方有些远,但还是能感受到那雷霆天威。蒋文滔忍不住担忧道:“丁丁啊,我之前有幸见过两位修士渡元婴劫,其中一位甚至抗到最后一道天雷,可从始至终这天雷只是紫色而已,哪里有师傅这么古怪啊?”
蒋丁丁平时虽然看起来跟郑峥不对路,但到了事关生死时候,还是显的十分关心道:“吉人自有天相,郑峥是个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我相信他绝对会挺过这个难关的。”
说话间,第六道、第七道劫雷先后也落了下来。
“啊啊……”郑峥仰天怒吼,鲜血狂喷,身上的五曜神甲已经被劈出原形,化成五颗珠子散落在他的四周。而趁手兵器浑金三棱棒也在这次抵挡中,被炸成好几截,上面的三根尖锥也消失无影无踪。
他的气息已经彻底紊乱,真元运行也杂乱无章,哪怕肉身被炸的皮绽肉开,森森白骨,也依然用神念紧紧控制住紫府元婴。
一定要坚持住啊。
郑峥紧紧咬住牙根,嘴唇都破了。
宝器没了,可以从新再找;但元婴再破了,就再也无法凝炼了。所以哪怕跟随自己无往不利的三棱棒、剑翼到了这关键时刻,都可以舍弃。甚至以防御著称的星龟、旋龟也都被召唤出来硬接了一道劫雷,双双身负重伤。
而在他拼尽全力保护下,元婴已经神光莹照,宝相威严,就算紫火环绕,依然散发出惊人的真元波动,照着这个趋势下去,不用多久,紫府元婴便会彻底圆满,彻底成就老祖无上威名。
就在这时候,第八道天雷终于落了下来。
郑峥单膝跪地,举目望天,视线所及全是雷光电影,每一条电花霹雳,都带着狂暴让人绝望的能量,几乎兴不起一点抵抗念头。
黄金玲珑宝塔终于浮空而起,披撒着满天万丈金光,一道亘古永存,好比浑沌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四色火焰围塔旋转,战巫图腾如守卫天神,各式各样妖兽怒天咆哮声音充斥大地。而劫雷轰在上面,就如火星撞地球,炸的整个括玉峰鸡飞狗跳,整个湖山夷为平地。
宝塔上升速度很快被扼制住,每一道雷光轰在上面,势重如山。而无数道雷电下来跟金光交织在一起引起的能量爆炸波动,把整个云天都炸出个大窟窿,也不知多少辟开多少时空隧道,动摇了多少平行虚空世界。
这得有多大威能。
“哇。”郑峥连吐鲜血,脸若死灰,宝塔被九天劫雷硬生生轰了下来,一寸一寸的不停压缩。而每降一尺,他就喷出一口鲜血。
当玲珑宝塔被压制离头顶不过三丈时,第八道劫雷终于被卸的无影无踪。
而郑峥,几乎已经用尽所有底牌,但最后一道劫雷已经在空中形成。
九九归一。
挺过去,就是元婴老祖;挨不过去,所有存档清零,从新开始。
元婴,已差最后一步,但这一步,却难如登天。
郑峥整个人已经处在半晕迷状态,所有真元已经到了油枯灯竭地步。好在万幸的,元婴经过灌溉,已被种下一缕神念魂魄,已经能自行开始运转起来,只是还相当虚弱,需要一点时间来壮大恢复,一旦能挺过来,元婴便与天地同在,长存不熄。
只可惜这么一点时间,对郑峥来说却是一个极大奢望。
最后一道天雷,终于在天空形成。
这是虚浮,差不多透明,无色无质的天雷。
它落下的轨迹很明显,速度看起来也不快,但整个时空都有种凝固的感觉。轰在宝塔上面,没有意想中的势重万钧,雷霆一击的层面发生,虚雷直接没入塔中,以肉眼可见速度穿透下来,最终落在郑峥额眉,没入整个脑袋。
烟消云散,山湖脚下终于回归宁静,那种恐怖雷霆威压也慢慢开始散去,而天上太阳光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透过层层乌云,照在大地上,暖洋洋的。
郑峥保持坐立姿势,举目望天,眼瞳睁大到极致,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最后一劫天雷,竟然是心雷。
红尘往事,前因后果,业力缠身,所有一切在心雷劈下后,轰然破碎成空。
眼瞳的焦距慢慢涣散,郑峥灵飞天外,之前凝成元婴,生机飞速消逝,夺目闪闪的婴眼,也黯淡下来。玲珑宝塔猛的爆出一阵刺目金光,塔声幽幽响动,给人一种凄凉婉转,哀怨怜悯错觉。塔身最终慢慢变小,掉落在他身边,灵气溃散。唯有青珠还散着淡淡若有若无光芒,给人一种大厦倾倒,举目苍凉的悲伤。
等了半天,见郑峥依然没有动静,柳冲、柳秀情不自禁张大嘴巴,结束了?
元婴渡劫失败?
两人对望一眼,一种苦笑在嘴角边蔓延开来。
哎,只差最后一步啊。
蒋丁丁跟蒋文滔也查觉到异样,整颗心沉到谷底,两人早已把郑峥之前交待的事情丢到脑后,光的速度飞奔而来。当来到谷边时,郑峥触目惊心惨状,让他们不忍直视。他的铠甲早已被劈散,露出赤裸裸的身体,上面没有一道完好的肌肤,全是焦黑如炭,有些地方坑坑洼洼,根本分不清是肉还是骨头或者筋脉,一阵阵青烟还不停从他身上冒起。
“情况怎么样?”蒋文滔满嘴发涩问道。
柳冲从郑峥身边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沙哑道:“虽然紫府已经结出元婴,但却是死婴。连同本体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什么?”蒋丁丁身体晃了晃,怎么也想不到郑峥渡劫竟然会是这么一种结局。
“有救吗?”蒋文滔声音有些颤抖问道。
“除非大罗金仙……”柳冲摇摇头,把头别到一边,一声叹息,彻底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不应该啊……”柳秀喃喃道:“郑峥以肉身强横著称,他修炼有大巫之体,其彪悍程度足已跟元婴老祖相当,就算化婴失败,也不可能为此丢了性命。”
“是啊,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柳冲只感觉自己脑袋已经成为浆糊,乱成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