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逃婚(1/1)

冯兆贤推开房门时,着实被脸色阴沉的秦浩吓了一大跳,自打那日他闯下大祸后,秦浩的脾气便越发的暴躁,就连每日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友善起来,这让冯兆贤隐隐感觉到一阵危机。

但他跟随秦浩多年,深知秦浩的脾性,待得最初几日过去,秦浩气消后,便寻了个日子,在秦浩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他毕竟是秦浩坐下大弟子,素来讨喜,秦浩见他态度诚恳,此事也便就此作罢。

而眼下冯兆贤望着阴晴不定的秦浩,心中却不免有些打鼓:莫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近日自己处事低调,未曾闯祸啊?

秦浩见冯兆贤脸色惨白,心知是自己吓坏了这小子,强压下火气道:“今日是为师心情不悦,你莫要多想。”

冯兆贤如蒙大赦,心中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不知是谁惹了师父您生气?”

秦浩喝了口茶,冷冷地道:“自是墨儿那个野丫头。”

冯兆贤嘿嘿一笑,凑到秦浩身旁,安慰道:“师父莫要生气,师妹年少无知,回头我寻个机会开导开导她便是了。”

秦浩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若是当真有这般本事,她今日也不会惹我生气了。”

冯兆贤打了个哆嗦,心中暗道不好,怎的说着说着又把祸事引到了自己身上。

秦浩却也不在意,冷哼了一声道:“为师奉掌门之命,不日将调往隐宗任职三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好生照看着众多弟子,莫再闯祸。”

冯兆贤连连点头道:“恭喜师父得此机遇,弟子必不负师父嘱托。”

秦浩伸手拍了拍冯兆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小子,做事太过于荒唐,以后要更加谨慎才是。我这一走便是三年,好多事情都放心不下,故打算在去隐宗前,安排好你和墨儿的婚事,你看如何?”

冯兆贤身子一震,随即面色狂喜,赶紧跪下道:“多谢师父成全!”

他话刚说完,忽地想起秦墨素来对他不冷不热,尤其自林南走后,两人的关系更是恶劣,顿时脸色一滞,苦笑道:“师父要将师妹许配给我,弟子自是高兴之极,可师妹近些日子对我厌烦得紧,怕是不愿意嫁……”

秦浩冷哼了一声,重重一拍桌子,道:“父母之命,由不得他胡闹。”

……

却说当夜,冯兆贤彻夜未眠,心想就此能与秦墨喜结连理,从此卿卿我我,心中好生痛快,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傻笑了一宿。

天刚见亮,他便翻身起来,约了众多弟子,意气风发地站在秦墨门前,手中摇着折扇,笑道:“师妹,今日气候不错,可愿随师兄去剑坪练剑?”

他候了许久,屋内却无人回应,冯兆贤素来被秦墨冷落惯了,只当她是和往常一样闹脾气,不愿答话。

他虽有不悦,但得了秦浩许诺,心中又是一番得意,暗道这小丫头也就现在闹闹性子,待得二人过了洞房,还不得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的?

这么一想,顿时愉悦了起来,又耐着性子道:“师妹,有甚么误会,不如我二人私下好好说说可好?”

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众多弟子随在冯兆贤身后,面面相觑。

冯兆贤脸上略有些挂不住,狠狠地回头瞪了众人一眼,语气不善:“师妹,你若是不说话,我可就进来啦!”

他暗运内力,声音清晰地传了进去,屋内却依旧鸦雀无声。冯兆贤仿佛猜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头道:“你等先退下去,我进去看看。”

众弟子知他要闯秦墨闺房,不敢忤逆,连忙退到院外。冯兆贤暗提了一口气,伸手用力将门一推,不料那门竟未锁,他用力推了个空,踉跄着跌进屋内。

他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查探四周。却看屋内乱七八糟,却似被贼光顾了一般,显然是秦墨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收拾,圆桌上,茶杯压着一张纸条,上面草草的书了几个字,字迹娟秀……

“师父!大事不好!”

秦浩此刻正在屋内饮早茶,忽听得门外冯兆贤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气急败坏的奔来,心中顿时一沉。

他速来行为举止得体,虽有不安,却也强作镇定,喝道:“喊什么喊,手忙脚乱成何体统!”

冯兆贤连喘了几口气,将手中纸条双手递上,道:“师妹……师妹她私逃下山啦!”

秦浩心中一惊,连忙接了过来匆匆一撇,只见上面赫然写了一排小字,正是自己女儿的笔迹。

“爹,女儿不嫁!”

秦浩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手中茶杯叮地一声摔出老远,化作一地碎片。

“我纵是死了,也不会下嫁于他!”

他想起昨日女儿斩钉截铁的那番话,心中又怒又怕,再看冯兆贤时,只见这小子手足无措,正茫然望着自己,心中更是暗骂废不中用。

他越看越气,终于忍不住咆哮道:“看着老子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他怒急攻心,一时间失了分寸,竟自称起“老子”来。这一番发火,却是把冯兆贤给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蹿出门去。

门外数十名弟子正在交头接耳,见冯兆贤出来,赶紧住嘴,面面相觑。

冯兆贤强作镇定,骂道:“都给我下山去找!找不到师妹,一个个都别回来见我!”

他受了秦浩一通怒火,憋屈得紧,只得拿这些外围弟子出气,众弟子们敢怒不敢言,只得一面腹诽,一面照做。

话分两头,却说秦墨昨日听秦浩要将自己许给冯兆贤,心中自是万般不愿。她与冯兆贤、林南三人自小便在这天剑山上一起长大,冯兆贤身为大弟子,深得父亲秦浩喜爱,但其为人心胸狭隘,心术不正,总是百般折辱小师弟林南,秦墨看在眼里,厌恶不已。

但她深知秦浩的性子,既是说了要将她许给冯兆贤,那只怕即日便要开始安排,她从小娇生惯养,胆大出奇,眼见抵抗不得,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连夜收拾了行李逃下山去。

她也当真是胡闹,一路从后山出去,正巧遇上两名守卫弟子。要说是平日,便是四五个秦墨也不是那两位守卫弟子的对手,但那二位弟子看清了是秦墨,哪里还敢出手?正待询问,秦墨出手如电,点了二人穴位,飞奔下山去。

她一路抄小路下山,心中却生出几分茫然来,自己生在这天剑山,长在这天剑山,眼下胡闹出走,又当何去何从?

“唉,想必当日林南师弟也是这般心情罢。”她心中感慨,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林南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天下之大,那叶归山庄又坐落在何地?如今便是想要寻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