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之间离那一日齐依繁过来找吕野问计便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许都城里面的天气这个时候也是渐渐的转冷，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了。这几日的西城之中颇有些不宁静，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股沉郁的气息仿佛压在了许都城的城头之上。

吕野这几日偶尔上街，总能够看到街头巷尾之中有着身上带伤的人狼狈而行。

他们的口中，往往都是嘶吼着一些大同小异的东西。

“你们这群狗贼！敢埋伏你爷爷？”

“谁会怕你不成？了不得便是一死！”

“从今日起，你我便是死敌！”

“来啊，有种的便和劳资单挑！”

……

这样的厮打、殴斗，总是屡屡出现在吕野的眼前。事情都这个样子了，吕野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他的风格。

直到今日，曹真过来寻到吕野，说道：“那一日与你说的那几个作坊，现在都已经联系好了。都有现成的东西和房子，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行！”

吕野带上吕大臣，一行三人出了御隆楼，上了曹真坐过来的马车，便朝着一边驶了过去。

第一个选好的作坊地址就在西城，并不是很远。

曹家的马车从外面看上去倒是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进了马车里面，却能够看出来曹家的权势所在。各式各样的点缀、蜀绣为帘、檀香成炉。这样的华贵物品，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用得起的。

吕野将一边的窗帘掀开，正好看到不远处两人这个时候正在厮打，口中叫嚷着什么。离得远，却是听不太清了。

毕竟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天气渐渐的变冷，冷风席卷之间能够听到风声呼呼作响，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两人的厮打，反而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一边的吕大臣见状，不由得询问道：“少爷，那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野闻言，心中虽然有些想法，但是到底还没有经过核实，所以也不打算对吕大臣说。

反倒是曹真，这个时候探过头来，也有些困惑，问道：“咦，这几天好像总是能够看到有人当街斗殴啊……，这是什么情况？”

曹真对于那些前因后果知道的并不清楚。所以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想到。

吕野则是觉得，这个时候或许就是那个齐依繁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事情，于是和那东河帮彻彻底底的撕了脸皮，两方人才会有这样的大打出手的局面。

吕野又觉得有些奇怪：“这种街头殴斗，官府不管的吗？”

曹真道：“官府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事情。你可别小看这些下九流的家伙，这些人常年在市井之中混迹，对于有些东西运作的比我们可差不了多少。而且差不多每个地痞流氓的背后都有一个更大的地痞流氓，而更大的地痞流氓的背后，站着的说不定就是那家的皇公贵族。这样的情况之下，官府又怎么会去触他们的霉头？”

曹真对于这些事情看的倒是比吕野要透彻几分。

吕野也是微微点头，确实，这样的官商勾结之类的事情就算是在后世，也并不算新鲜。

“而且那些帮派的首脑，都是在官府里面有着备案的。平常的日子只要他们做的不算过分，官府倒也不会过于刁难他们。但是这几天这样的恶性事件，似乎发生的并不算少啊……。”曹真低声道。

吕野道：“毕竟现在这事情也不算闹得太大，不过是两方人马之间的互相角力、追逐罢了。对于大部分的平民百姓而言，倒也没有什么很坏的影响。”

若是影响了国治民安，到时候必然官府会出面，有些事情想要解决起来，就会变得更加的有难度了。

“这样的打架斗殴其实反而倒是常事了，当初天子刚刚定鼎许都城的时候，便几乎每日都有人大打出手。”

“其实无非就是为了利益二字……。”

“最后还是被官府给打压了下去，此后……。”

曹真对于迁都之后的事情，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晰，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家伙，一直在吕野和吕大臣两人的耳边说着些什么东西。就像是一只不停地嗡嗡嗡的小蜜蜂一样。

吕野倒是听得起劲，但是吕大臣却觉得有些烦躁了。

还好一段路程并不算远，几人很快就抵达了第一个要看的作坊。

对于一间造纸作坊而言，要考虑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少。

采光条件、水源条件、运输是否便利、排水是否方便。这些东西都是要纳入到考虑范围之中的。

而第一间作坊，吕野没看几眼便直接否决了。

原因无他，这间作坊的选址太差了一些。在这件作坊的周围，都是一些二层楼甚至三层楼的商铺，将阳光给遮掩的干干净净。而且作坊里面只有一口井，水源根本就不方便。

靠着青泥、清潠这两条河，居然要用井水？

所以这间作坊，自然不在吕野的考虑之中。

随后便又上了马车，车轮滚滚。朝着另外两个选定的地点疾驰而去。

……

最后吕野和曹真一番商议，敲定了最终的结果，是在城外的一个庄园之中。庄子外面不远便是一江春水向东的清潠河，调用水源方便之极。而且不在城内，周围根本没有其他的建筑物，若是日后有人想要图谋这造纸的技术，也更加容易被发现。

曹真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吕野站在这座庄园的门口，笑着点了点头：“就决定是他了！”

一锤定音，第一间造纸作坊的厂址，便是这座庄园了！

对于吕野而言，敲定了作坊的地址，便算是了了他心中的一个事情。现在只需要等那些工匠全部到位，到时候再研究一番更为高端一些的造纸流程，到那个时候，必然是钱财滚滚而来。

嗯，还有印刷术……这个东西如果能够搞出来，也是一个大杀器！

想及此处，吕野自己都觉得有些振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