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屠源的解释,林清歌踏进了这个偏远的小院子,刚一踏进去,就听到了从屋里传出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两声高昂的痛呼。
屠源的面色愈发的凝重了起来,冲林清歌叹了口气。
“你看,自从他们变成这样子之后,这偏院饿哦都很少来了,听着他们的痛呼声都很难受。这些人都是在府上伺候了多年的人了,早就当成是一家人了,看着他们这样,我们心里都不好受。”
林清歌理解的拍了拍屠源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些。
“先进去看看。”
林清歌说着就准备推门而入,屠源被林清歌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阻拦了一把。
“诶诶,你干嘛呢,他们都这样子了,你就这么进去?不怕你也被传染上?”
林清歌扭头看了屠源一眼,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再也绷不住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屠源。
“屠大公子之前跟着我莫不是走神了?都已经知道了他们这并不是得病,您还担心会传染?”
屠源被林清歌的话说的面上一红,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虽然证明了这可能不是什么怪病,但是也没有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才会这样的不是么……还是小心一些好,小心一些好哈哈。”
屠源干笑了两声,愈发觉得空气都凝滞了,只好默默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声了。
林清歌看了屠源一眼,若不是时机地点都不合适,她估摸着都要笑岔气了。
林清歌摇了摇头,没有再搭理屠源,径直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摆着用木板搭起来的通铺,上面躺满了人,个个都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这等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忍,尤其是耳边充斥的满是呻吟痛呼声。
屠源看着房间里的众人,心下不忍。
“他们已经疼了许久了,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好受一些,别再如此受折磨了?这般继续痛下去,就算是死了,也死的太过煎熬了一些。”
林清歌虽然心下也有些不忍,但还是残忍的摇了头。
“不可,眼下还没确定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若是毫不顾忌的用了药,造成不好的后果,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屠源听到林清歌的这般言语,抿了抿唇不再吭声了。
林清歌走到墙角一位捂着肚子,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哼哼两声的人跟前,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
目前也只有他的情况看起来稍微好一些,虽然面上也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哼哼唧唧个不停,但是好歹他能躺着不动弹,不像旁的人,都一直翻来覆去的打滚了。
屠源见林清歌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忙跟着走了过去,看了对方一眼,给林清歌介绍。
“这个是福来,是府上的小厮,平日里机灵着呢……”
屠源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看着福来此时的模样,心下有些安然。
平日里机灵着呢有什么用,眼下不也是躺在了这里受折磨?
林清歌略带安抚的看了屠源一眼,随即低声跟福来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一名大夫,是来给你们看病的,不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清歌面带担忧的看着福来,福来的情况跟旁边的人一点都不相同,如果不是他的症状比较轻,就是他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林清歌说完之后,就盯着福来看,等着他的回应。
半晌后,福来缓缓的眨了眨眼。
林清歌松了一口气,这就当做福来给的回应了。
还能有意识,听的到外界的问话,说明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林清歌从包里取出来一块帕子叠起来放到床边,冲福来示意了一下。
“我现在给你诊一下脉,你配合一下。”
福来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朝着林清歌伸了过去。
屠源看着福来这副虚弱的模样,忽而眼眶一热,喉咙发干。
福来也算是跟着屠清河一起长大的,年龄相仿。
平日里屠源管教屠清河的时候,也是连带着福来一起的。
福来虽说是这屠将军府的一个奴才,但是在屠源跟屠清河的心里,就跟他们的兄弟差不多了。
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要比别人亲近一些。
林清歌给福来诊了脉,几乎是林清歌收回手的一瞬间,屠源就忙不迭的追问。
“怎么样,福来情况如何?”
林清歌面色凝重,没有搭理屠源,从包里逃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小段人参切片。
林清歌取出一片,塞到了福来的嘴里。
“压到舌根之下,别咽下去了,就这么一直含着,等吃饭的时候再咽下去。”
福来有些虚弱的眨了眨眼睛,算是示意他知晓了。
林清歌看着福来这副模样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叹息,心下对安逸和丽妃愈发的愤恨。
不过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安逸到底还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才肯罢休?!
等林清歌交代完福来之后,这才有心情去应付在一旁团团转急的不行的屠源。
“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他应当是你们府上最先发现出问题的人了吧?他体质不太好,平日里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一旦生病,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毛病,以至于他的情况看起来就要比旁人严重的多。”
屠源被林清歌的话给吓得不轻,忙不迭的追问。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能暂时减缓一些他的痛苦的东西?好歹先给他保住命啊!”
屠源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林清歌手中的盒子。
方才林清歌可是从里面拿了参片给福来吃的,这肯定是好东西!
林清歌发觉了屠源的眼神,就这么当着屠源的面,把盒子又重新塞回到了自己的布包里。
屠源的眼神立刻就布满了失望,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屠源也知道那是林清歌的东西,若是林清歌不愿意拿出来,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不过……真的不能拿出来么?
林清歌察觉到屠源不断的朝她瞟过来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给他解释。
“这个参至少也得有百年光景了,极其难得。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方才给福来的那一片,是为了给他吊着命,一片足矣,多了他身子骨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