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丫鬟都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也不敢应声,一个个都乖的像个鹌鹑似的。

人都是王府的人,林锦熙的话出口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在打鼓,生怕有人敢顶嘴。

碧竹看了林锦熙一眼,及时上前助攻。

“王妃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王妃现在也是这逸王府的主子了,若是聪明点儿的,日后老老实实的在王妃的跟前伺候着,王妃必然不会亏待了尔等。但若是有什么敢吃里扒外的人……”

碧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几个丫鬟的面色,见众人都战战兢兢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不服气来,满意了些许。

“若真的有什么人敢做让王妃不高兴的事情,可就别怪王妃不念及旧情了。诸位都是王府的丫鬟,也该知道王爷的脾气。王爷现在对王妃是一往情深,若是王妃想要收拾几个无足轻重的丫鬟,王爷必然不会说二话。”

林锦熙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茶,面色淡然。

碧竹从小就跟在林锦熙的身边,有些时候正是林锦熙的得力助手。

有些话不适合林锦熙现在这个王妃的身份的人说,从碧竹的嘴巴里说出去也是一样。

一众丫鬟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齐齐冲林锦熙拜服行礼。

“奴婢知晓,王妃今日一直都在阁楼,未曾出去过。”

林锦熙这才满意,冲碧竹使了一个眼色。

碧桃轻咳一声:“都起了吧,王妃已经知道尔等的心意了。日后只要尔等乖乖听话,安心在王妃的身边做事,王妃不会亏待你们的。”

另一厢的林清歌正在面对谷秋的抽查,随着回答正确的问题越来越多,林清歌也愈发的自信起来。

“行了,就到这里吧。看来你确实是好好听话,把老夫给你的那些书都背熟了,不错不错。”

林清歌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师父交代的,徒儿自然会乖乖听话的。”

谷秋朝林清歌的身后看了看,摸着胡子故作不经意的提起。

“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家的那位……今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林清歌耸肩:“他有事要忙,哪里像我,平日里那么空闲。”

谷秋冲林清歌挤了挤眼睛:“他平时不是跟你跟的紧么,今儿怎么就这么放心的放你一个人来了?还真是出乎老夫的预料啊。”

林清歌没有理会谷秋的打趣,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安景辰一大早的去做什么了。

不过安景辰平日里就没有多问她的事情,她也就没去打听安景辰做什么去了。

安景辰要是想让她知道,肯定会跟她说的,既然没说,那必然就是不适合她知道了,谁还能没个秘密什么的。

不过……

林清歌眯着眼睛看着谷秋:“嘿,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故意的想要挑拨离间?”

谷秋故作不满的瞪了林清歌一眼:“嘿,臭丫头,怎么说话呢,老夫可是你师父,对师父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的,该打!”

林清歌才不怕谷秋呢,跟谷秋相识了这么久,林清歌早就看透了,谷秋就是纸老虎,顶多吓唬她一下罢了。

“那你说你是怎么个意思,他不跟着我不是正好,刚好方便我们单独相处了,你说话也不用那么端着了。这会儿故意提起来,不就是想要让我表达一下不满么?”

谷秋捂着心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林清歌的手指都在颤抖。

“老夫在你的心中,竟然是这副样子么?枉费老夫的一片苦心,你竟这般的不领情,当真是伤透了老夫的心呐!”

林清歌才不相信谷秋这是真的伤心了,演戏都演的一点都不走心。

谷秋见林清歌不为所动,一秒变为正常,冲林清歌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其实老夫是怎么个意思,你当真看不出来么?”

林清歌老实摇头:“看不出来,我可不了解你,看不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谷秋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沧桑。

“老夫都这般明显了,你竟还看不出来。老夫早就跟你说过了,宫里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跟着的那个人,也不是良配。他身上的毒没那么容易解,你说你作何非要去蹚浑水?”

林清歌耸耸肩,一副坦然的模样。

“那些且都不说,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那就只能盯着太子妃的这个名头继续下去了。不然呢?我还能自己把太子妃的帽子摘了?让安景辰休了我?”

谷秋对于林清歌敢这么直呼安景辰的名字瞪了瞪眼,不过随即就甩到了脑后。

“当初你若是听老夫的,跟着老夫一走了之,不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太子身上的毒,棘手着呢,就算是老夫都不能保证能解得了。”

林清歌面对谷秋的这个说辞,可是一丁点儿都不相信,呲了呲牙。

“要是连你都不能解了这个毒,这个世上还真就没人能解。其实你不是不能解,你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是吧?我早就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怕麻烦的人!”

谷秋一反常态的面对林清歌的指控没有做声,沉寂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老夫确实是怕麻烦,更怕的是你陷得太深,惹上麻烦,受到了牵连。”

林清歌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圈微红,连忙低下头掩饰,不想让谷秋看到。

自从娘亲没了,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

她身边的每个人,除了想要算计她的人,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这还是自从娘亲没了以后,第一个不计报酬这般为她着想的人。

林清歌吸了吸鼻子,轻笑出声。

“师父啊,你想太多了。徒儿可不是什么傻子,就这么头脑一热就扎进去了,徒儿其实也有目的的。若是日后师父发现徒儿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会不会对徒儿失望啊?”

林清歌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语气里却满是苍凉。

谷秋蹙眉看着林清歌,不知林清歌这是怎么了。

谷秋缺席了林清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只知道她在林尚书府过得不好,但是却不知道过的到底有多么的不好。

这会儿看着林清歌的脸色,谷秋忽而就心软了。

“你想做什么,就放心的去做吧,师父会一直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