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见安景辰听得进去她说的话了,呼出一口气点点头。

“殿下不知也是应当,臣妾也是在府上偶尔见过一次罢了。陈敬是林尚书的亲传弟子,及其亲厚,不过不为外人所知。”

安景辰眸色沉沉的看着林清歌:“不知你跟本宫提起这个是作何?陈敬如何,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林清歌冲安景辰笑了笑,抬手试探了一下包子的温度,见还温热着,就递给安景辰一个。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咱们边吃边说。现在还温热着,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就凉了。”

安景辰原本还想很硬气的表示拒绝,等林清歌把话给说清楚了再说。

但是鼻翼间萦绕着排骨粥的香气,再加上被林清歌塞到手里白白胖胖的包子……

安景辰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你最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说法,这是在别苑,可不是在宫里。本宫要是想治你,多的是法子。”

林清歌敛了嘴角的笑意,她清楚安景辰不是说的假话,他是当真能做得出来的。

从小就中了毒,还能拖着病体安稳的活到现在,虽说有故意制衡守卫边疆的他的外公和舅舅到底关系,但是也不可否认安景辰自己就是个有本事的。

身居上位者,必狠心,尤其皇家的感情一贯淡薄。

林清歌用勺子搅拌着碗里黏糯浓稠的粥,却没了吃下去的心思。

心思百转想着的都是待会儿要怎么说才能听起来更可信一些,让安景辰不会起疑心。

陈敬确实有其人,也确实是林尚书的弟子,这个林清歌倒是没说谎。

不过林清歌知道陈敬,不是她说的在府上偶然见过,而是在上一世的时候,在安逸的身边见过!

别看现在陈敬只是个翰林院的编制,却是个胸有谋略有本事的。陈敬是安逸的幕僚,没少为安逸出谋划策。

可以说当初安逸成功登顶,更陈敬有莫大的关联。

安景辰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碗筷,蹙眉看着沉思中的林清歌,等着林清歌继续说未完的话。

可是安景辰左等右等林清歌都没个反应,眸色深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安景辰有些不爽的一甩袖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莫等到本宫真的查出了些什么,就由不得你再辩解了。”

林清歌倏然回神,听着安景辰说出的话有些无奈。

若是换了以前,自己这么掏心掏肺的为了一个人,结果还被如此怀疑,林清歌估摸着早就炸毛了。

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在冷宫的那些日子里,林清歌早就学会了忍耐。

林清歌一口没吃下去,粥也在她的搅拌下彻底冷了。

林清歌索性把勺子一丢,推开了粥碗。

“那臣妾便直说了,陈敬不只是林尚书的弟子这一层身份,实际上陈敬还是安逸的幕僚。”

安景辰挑了挑眼皮看着林清歌,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可信度。

“陈敬这个人表面上看就是个愣怔的书呆子模样,实际上心计颇深。是安逸的心腹之一,在安逸那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陈敬会进翰林院,也是安逸和林尚书安排的。”

林清歌低垂着眼眸不肯跟安景辰对视,她说的半真半假,不能被安景辰看出破绽来。

陈敬确实是安逸的心腹没错,不过那是在后来了,现在这个时候,安逸对陈敬还是处于一个观望的态度。

安逸是个谨慎的人,不会随随便便的就信任一个人。所以陈敬也是在安逸观察了许久之后,才确认此人可用,随即成为了心腹的。

林清歌如此这般的说,其实就是为了让安景辰重视一些,知道陈敬的重要性。

安景辰眯着眼睛,手指轻轻在轮椅的扶手上敲打着。

翰林院没有什么实职,但是内阁大夫都是出自翰林院。

朝堂之上十之七八的文职大臣,都是出自几位内阁大夫门下弟子。

天子讲师也来自翰林院,还是最接近圣上的职位。若是有什么职位更改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翰林院一定是第一个知晓的。

毕竟翰林院还有专人,是给圣上拟圣旨的。

若是安逸在翰林院发展了自己的一条心腹锁链,那么不管是朝堂上发生什么事情,估计他都能第一时间得到确切的消息,确实是一步好棋。

“如此说来,林尚书和本宫那皇兄是站在一起的了?爱妃还真是不藏私啊,就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不怕本宫怀疑你?”

林清歌却并没有被安景辰吓到,淡定非常。

“臣妾既然敢出来,就证明了臣妾的清白。臣妾想来殿下也是听说过一些和臣妾有关的事情的。那也就该知晓,臣妾在尚书府的时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

安景辰面色未改,毫无反应,林清歌也不介意。

“臣妾一早就跟殿下挑明过,臣妾是要跟林家划清界限的。臣妾就明说了吧,林家一早就没把臣妾放在心上过,这次让臣妾嫁进宫里,臣妾也不晓得是出于何意。”

安景辰敲击扶手的手指顿了一顿,抬眸看向林清歌。

“不过臣妾可以毫不避讳的说,丽妃确实想要臣妾在殿下的身边做一个细作。臣妾表面上答应了,不过这般跟殿下直说了,殿下应该也明白臣妾的意思。”

林清歌不止一次的跟安景辰表明自己的立场了,可惜的是安景辰并没有那么容易就相信。

林清歌虽然有些无奈,倒也不至于觉得安景辰不知好歹。

安景辰从小身边就充斥着各种不怀好意的人,警惕性高一些也是正常。若真的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弄死了。

“你这是在向本宫示好,送投名状?”

安景辰沉吟了半晌,总算是开口了。

“若是殿下这般觉得也无妨,不管如何,臣妾想来殿下也是不愿意逸王称帝的,这般你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臣妾自然要提前跟殿下示好,表明心迹才是。”

安景辰嗤笑一声,意味不明。

“你倒是好心机,就不怕本宫不信任你,还觉得你是不知被那个人派来,故意说一些是是而非的话来试探本宫的么?比如丽妃,你当初可是被她一手送进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