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清歌完全不知晓门外有人在偷窥,正拿着糕点干果果腹。
虽然还顶着盖头看不清表情,福公公也觉得此时的林清歌,似乎镇定的有些过分了。
换了别人女子,刚入门便不受夫君待见,甚至连拜堂夫君都没在,受了如此冷落,换了一般女子,此时不在哭鼻子都是好的,这位竟还有心思吃东西。
哪怕安景辰在宫中就是个不受宠的,那也是东宫之主,堂堂太子,宫中该有的分例也不能缺了去。
内殿里摆上的干果糕点,虽多为图个喜庆,得个好的寓意摆上的,少有人会在大婚当日对这些食物下手。
福公公心下思量,也不知内殿的这位,是当真心大,还是另有谋略?
心下心思飞转,待福公公回头,看到的便是一众宫女惊疑不定的表情。
福公公干咳一声,站直了身子,抬手招过来一名宫女,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待宫女领命而去之后,便回转向安景辰复命去了。
听闻林清歌在内殿中冲着糕点下手,丝毫不见任何被冷落的不甘之意,安景辰捧着茶盏的手一顿,茶水飞溅出来几滴,落在手指上显出几点红痕。安景辰恍若未觉,若有所思。
福公公不动声色,在一旁等着安景辰吩咐。
半晌后,安景辰恍然回神,心下有了计较,端起茶盏中已变温的茶水一饮而尽。
“福公公,送本宫去内殿。”
“是。”
福公公应了一声,随即一愣。
不过福公公理智尚在,压下疑惑没有询问,上前推着轮椅出了书房。
福公公年过半百,轮椅全是实木打造,颇为笨重,推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只能告罪,唤了殿外守候的小黄门来帮忙。
待安景辰入了后殿,止了要出声的宫人,使人推着他到了门前,朝着殿内观望。
婚事虽然不受安景辰待见,但是毕竟是嫁进宫里,一应繁琐礼仪让林清歌有些应接不暇,从早上起滴水未进,早就饿的腹下轰鸣,才会朝着殿内的糕点干果下手。
不过林清歌刚吃了两块,有些叹息糕点太过口干,随即就有宫女送进来一碗阳春面。
不见一丝油腥炖煮入味的高汤,加上细细的面条,几根青菜,一点细碎葱花。
看着简陋了些,却正和林清歌此时饿到极致的口味。
林清歌心下暗赞,太子宫中当值的,就是有眼力见,也没管是谁善心大发送来的,迫不及待的埋头就吃。
可惜的是头顶上未掀开的盖头有些碍事,林清歌只能一只手捏着盖头一角掀起稍许,埋头大快朵颐。
安景辰入目的,便是青葱般的手指,在火红的盖头映衬下,愈发的嫩白修长。尖尖的下巴肤若凝脂,再多就看不见了,安景辰一时间竟有些遗憾,想要探寻被盖头遮掩住的光景。
恍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安景辰身子一僵,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一把推开了房门。
猛然听闻动静的林清歌动作一顿,好歹没有慌乱,咽下口中鲜美的汤水,端坐不动。
安景辰被小黄门推着轮椅溅近,看了一眼已经被吃光的碗,以及碗底剩下的薄薄一层清汤,几粒青葱,眼神满含深意的瞥了一眼跟随在旁伺候的福公公。
福公公镇定不动,面色威严的冲林清歌招呼了一声。
“太子殿下驾到。”
林清歌淡定的起身,盖着盖头看不太清,只能隐约循着声音福身行礼。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