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那年轻的同事木然伫立，望着她们搂着脖子离去，眼中满是不舍。

王晓燕挑了一个近江的小饭馆，要了一个包厢，点了几个菜。

诸葛欣看着王晓燕有点疲态的脸，问：“今天干吗请我？”

王晓燕莞尔一笑，道：“本来是我打算请你，现在我觉得应该是你要谢我才对啊。”

“谢你可以啊，你干吗不早点说呢？早点说，菜我去点了，反正你就喜欢鸡蛋、螺蛳和石斑鱼，省钱的。但你要告诉我，本来你打算请我是为了什么事？”

王晓燕掠了掠额前的垂发，微笑道：“我请你吃饭，是因为我有点想你了而已。”

“心里没有困惑？”诸葛欣道，“比方说，你与王子安的事。”

“我跟他会有什么困惑吗？”王晓燕眨眨眼问。

诸葛欣道：“我想，你们应该结婚了，为什么一拖再拖？是不是东港的那个海军航空兵追你了，你一看他是大富豪家的公子哥，忽然犹豫起来了？”

王晓燕反讥道：“大富豪家的公子哥？你干吗不跟刚才那小公子哥去？他家也很有钱啊，你是不是后悔啦？哼，想不到我竟帮了一个倒忙！”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我真的没有事。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张鹏与赵德明的关系....”

“他们两个人怎么啦？”诸葛欣对王晓燕忽然谈起这个话题感到有些奇怪。

“我先问你，男人与男人之间会有几种关系？”

“这个多嘞。亲戚，朋友，同事，战友，基友......”

“那张鹏与赵德明呢？”

“朋友啊。”

“朋友？”

“再加客户吧。”

王晓燕自言自语琢磨着，“朋友加客户，加客户...”

诸葛欣见她有一点反常，问：“你在研究什么呢？”

王晓燕问：“他们两个如果不是有客户关系，你看能成为一对好朋友吗？”

“这个有点难说了。”

“诸葛大队长，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朋友啊，有这么几种情况。第一种，纯粹感情型的朋友，能够一生保持到老。”

诸葛欣断然说道：“这个很难得，很少有。”

“第二种，纯粹利益关系的，相互利用。”

诸葛欣道：“这个既有恶意的，也有平等互利的。平等互利的友谊长久一些。不能互利了，友谊也难保持。”

“第三种，既有真感情，又有利益关系存在的。”

诸葛欣道：“这种情况好像比较多，也比较复杂。有感情了，相互信任，相互合作。合作好了，感情也更深了。”

“那一旦合作不好了，或者一方出事了呢？这友谊还会有吗？”

诸葛欣想了想道：“一般是不会有了，患难见真情的事是有的，那是人世间最美的一种情感，可惜极少，可遇不可求。”

王晓燕喝着饮料，深思起来。

诸葛欣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她，知道她一定发现了什么，“晓燕，你肯定发现了这对铁哥们的什么秘密了吧？什么事让你疑惑不解？告诉我，我为你分析分析。”

王晓燕迟疑了一会说道：“不好意思，涉及银行内部的机密，我是不能告诉你的。我只想听听你的判断，他们两个属于哪一种朋友关系？”

“以我看，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了，既有感情，也有利益关系。据我对他们两人的人品的了解，可能利益关系多于感情，没有利益的纽带捆着，不会有这么好的感情。”

诸葛欣的判断印证了王晓燕的判断，她觉得赵德明在东方龙腾集团还有投资，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只是他们两个不开口，难以找证据。

“既然如此，”王晓燕道，“如果有朝一日赵德明不当领导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就结束了。”

诸葛欣点点头说：“肯定。”

王晓燕关心屠洁梅绑架案的后续情况。诸葛欣告诉她说，从种种迹象分析，一系列绑架案与信用卡克隆案、银行抢劫案以及以前发生的货车抢劫案，都是同一个犯罪团伙所为。

这个团伙组织严密，人员众多且不乏高手，作案范围大，案件多，潜伏深，危害极大。要彻底捣毁它，公安部门还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是不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诸葛欣道：“王来金跟着蓝玫瑰干，愈加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你自己还得注意自身安全。上次他同蓝玫瑰冒着风险到五指峰，我们魏局长判断是进洞取什么东西来的。”

“什么东西？”王晓燕十分关切地问。

诸葛欣压低嗓音道：“不知道。不过这个藏宝洞里已经发现了这么多东西，先是克隆信用卡的设备和大把大把的钞票，后来是黄金、青铜剑和时务十八策。我不相信蓝玫瑰带人探洞会没有发现什么。”

“你推测蓝玫瑰他们进洞，拿走了藏在里面的更加值钱的东西？”

“是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个三宝殿里宝贝多，他们拿走一批，竟然还剩下一批。”

“我们发现的那些东西鉴定了没有？”

诸葛欣兴奋地说：

“已经鉴定了，那三把烂剑是战国时代的，魏局说是无家之宝。刘基的《时务十八策》还在考证，初步鉴定是真品孤本。人人都以为这部手稿早已遗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想不到被我们发现了。魏局说一旦考证完毕，有关部门会公布这一重大发现。魏局还说，结果公布之后，局里、省厅和公安部都要进行表彰，魏局说要对我和刘大表功。我说也要对王晓燕记一功，他可能已经同你们行里的领导说过此事了。”

王晓燕疑惑道：“是吗？赵德明董事长没有说起过这事啊？不过给我记功也没有必要啊，我不是公安民警。”

“听局长的口气，你们行里对此事好似漠不关心。”

“这很正常啊，行里现在人人眼睛瞪着银监局的现场检查组，提心吊胆的，旁的事，谁还上心呢？再说，赵董事长怕是他自己都很担心......”王晓燕说了一半，截住了自己的舌头。

“他很担心什么？”诸葛欣追问道。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