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清禹示妻要乖些(1)
竖琴扶着我一边走一边在自责,我现在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这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
我进了屋子,直接往床榻边走了过去。
坐在床榻上的那一瞬,我仿佛觉得这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友好了。
脑袋有些昏沉,我也懒得管我现在的形象了,直接倒头就闭上眼睛。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小黑,琴儿,我先睡了,好困……”
我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我自己这哈欠打着浓浓的困意,我翻了个身裹着被子闭眼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我伸手揉着眼睛看着眼房门方向,想着昨晚上我倒头就睡着了,压根儿不晓得后来竖琴和小黑是什么时候去歇息的。
敲门声还没停,我翻身下床走到门边将门栓给拿了下来,随后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一股子酒味直窜鼻尖,呛得我当下伸手捂着口鼻,蹙着眉看着站在门外的青阳先生,他一脸的憔悴……准确一点应该是蓬头垢面很是萎靡。
我这睡了一觉起来头不梳脸不洗的人看起来都比他好上许多。
他猩红着一双眼,手里的酒瓶子紧紧地攒着,死死地咬着嘴唇。
“怎么了,你这是?”
我不说话还好,刚一开口青阳先生倏地一拳砸在门边,心中像是有着极深的怨气!
“为什么!为什么宁可陪着他送死,也不跟我走!”
一口酒一句话,外加一拳砸在门边……
他那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手背都已经出血了,可是青阳先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压根儿不晓得什么叫做疼。
酒杯他喝完了,咣当一声酒瓶子被他摔在地上,那声音沉闷得就像是这一刻的青阳先生。
我抬手拢起我散开的头发,将头发随意的用簪子固定住,抬头看着他,“缘深缘浅,天注定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昨夜,青阳先生应该是和小黑二人分工合作。
小黑将我带出来,而青阳先生要去带的人应当是贾姑娘……
就现在青阳先生的这模样,贾姑娘多半是留在自己的主子身边,丝毫没有管青阳先生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断罢了,多余的我想也没什么用。
“安胎药,我动了手脚!”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小声或者是内疚的样子。
我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出奇的气不起来。
他为的是他心尖上的人,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朋友妻,朋友妻比起心间朱砂,那自然是心间朱砂重上百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青阳先生选择的不过是爱,而非义……
可,他最后不也是将我给弄出来了。
故而,我并不觉得生青阳先生的气有多好。
“我知道!”
他一愣,随后看着我,“你就不担心那药对胎儿有影响?”
我咬着唇摇着头,“你不会!”
随即又补充道,“也不敢!”
青阳先生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大笑,长吁一口气,“杞之在来的路上了。他可真不是好惹的主!”
“嫂子你酿千日醉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回京有没有机会喝上你酿的酒?”
我没听清青阳先生这一句话是说的什么,我只听见了两个字--嫂子。
要知道和青阳先生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对我的称呼也一直都是嫂夫人,都是带着点儿疏远的那种口吻。
可眼下却一下子就喊我嫂子,这转变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些不习惯和震惊。
“啧啧,不喊嫂子,难道还真的等着喊一声师婶?”
瞧他说出师婶时那嫌弃的模样,我急忙出声,“嫂子挺好的,就嫂子吧!”
我可真是害怕他待会儿从虚谷子那边算起这个辈分,那我得多老了去……
见青阳先生情绪好了些,我这才让他去下面等我,我先梳洗梳洗。
随便捯饬了一下,我出了房门站在楼道上看着下面大堂里端坐着的青阳先生的小黑,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事儿,这才阔步走了下去。
此时小黑早已将玉面具给取了下来,桌前一人放着一个茶杯。
看样子,这两人聊了一会儿了。
我入座之后,小黑看了我一眼,“月儿,你可有让青阳把把脉了?”
“我忘了……应该没事儿,我这能吃能喝的,要不是穿的不方便,我这都准备着骑马一道回去呢!”
我拿起桌上小碟里面放着的豆子吃了起来,还真是别说,我这真的有点儿饿了。
小黑看了我一眼,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随后招了招手,小二哥点头,不一会儿满满的一桌菜就端了上来。
我看着这饭菜咽了咽口水,这可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发现小黑和青阳先生都看着我没有动筷,我有些小尴尬地舔了舔嘴唇,“那个,你们俩不吃?”
“吃,月儿你先喝点这个西湖牛肉羹暖暖身子!”小黑这就开始吧给我盛羹了。
他将盛了羹的碗推到我跟前,我朝小黑笑了笑,拿着汤勺舀着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小黑和青阳先生说现在要出发往回走了,我一问竖琴呢,这才知晓竖琴去给我买路上吃的糕点了……
我听了青阳先生的这个回答,有些尴尬。
想着我这吃了不少,竖琴还在外面跑着没得到吃,我这就有点儿不忍心。
小黑和青阳先生带着我走到了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柳树下,在他们二人的催促的目光中,我迈步上了那马车。
掀开车幔的瞬间,我一下子连呼吸都丢了,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
耳边除却身后传来的哒哒马蹄声,再无别的了。
扭头看去,小黑和青阳先生已经拍马而去,只剩下一路飞扬起的尘土……
马车里想起温润磁性的声音,“素素,上来!”
我怔怔地站在地上,手里捏着车幔,目光一刻也没离开马车里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