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崩缺何须愁，尽扫沉疴铸神州。

东征汪洋收瀛岛，追亡逐北斩胡酋！

西扫八荒皆汉土，万国衣冠拜冕旒！

曹刘笑傲谁敌手，辟土开疆几千秋。

美人捧觞凌波步，醉眼笑受万户侯。

功成名遂放歌去，渔樵江渚空悠悠。”

那人摇头晃脑，嘴里念着楚驿完全不能理解的狗屁诗。

楚驿微微皱眉：“你是谁？”

那人一边缓缓地转过头，一边口中啧啧自我赞道：“真是好诗，好诗啊！”

楚驿心中刚想吐槽，却见到了那人的脸，突然愣住了。因为那人的长相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那人嬉皮笑脸地道：“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楚驿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场面沉默了许久，那人终于忍不住，把脸一抹突然变成了一个老者，笑道：“真是好定力啊！”

楚驿冷冷淡淡：“多谢老丈夸奖，不知您的尊名？”

老者不介意楚驿的冷淡，嘿嘿笑道：“我叫左慈。”

楚驿一惊“你是左慈？”

这下轮到左慈惊讶了：“你听说过我？”

楚驿一摊手：“没有。”

左慈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应该是当世之人吧。”

楚驿眼睛一眯：“您这是何意？在下反而想要问你是何人？为何无故闯进在下的梦里？”

“我都说了，我叫左慈，表字元放。”左慈嘿嘿笑道，“我是个术士，所以你也别装傻了。”

楚驿对左慈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问道：“那左仙长找在下有何贵干？”

对于楚驿的转移话题，左慈也并不深究，笑道：“你知道吗？我已经观察你好几个月了，从貂蝉进入你府中开始。”

“……貂蝉是仙长的人？”

左慈连连摇头：“不不不，那狐狸不是谁的人，最多算是我的一颗棋子，为的就是引出你。”

“在下，还是不懂……”

“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便预知到了汉室将倾。而在熹平四年，我和南华在一起夜观星象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变数。我们算到那个变数原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却的的确确出现了，而且是在大汉的北方。”

“……”楚驿皱着眉头，他的确是在熹平四年出生在并州的……

“然而那个变数似乎能扭曲天数，我也算不出他具体降生在哪里。而我为了寻找他，也找了整整一十六年。然而人海茫茫，我终究没有找到。于是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九尾狐。世人皆说九尾狐是顺应天道的瑞兽，的确如此。她的作用却并非像别人说的那样，而是能引出补天之人。于是我让她出山，并非是希望她能蛊惑董卓，而是自然而然的找出变数。”

“……所以左仙长认为在下是能补天的变数，然后呢？”

“呵，真是油盐不进啊！”

“在下只是不懂，左仙长的口气似乎希望汉室能复兴，然而为何既然盯了在下数个月，却不提醒在下张绣在监视？”

左慈呵呵一笑：“呵呵，你这是怪我了？并非我不想提醒你，而是我们方士不能过多涉入凡尘之事，所以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即便是现在，我也是花了好大的代价，也只能通过梦境和你交流。如你所料，我的确是想看到汉室中兴，所以我今晚来找你，除了稍稍助你一臂之力外，还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请仙长明言。”

“你可知真气的五个等级？”

“天、地、玄、黄、未入流。”

“没错，但是只有当一个人踏入黄级时，才能看做正式踏入了武道的修习！所以严格来说真气的等级只有四个，即为天、地、玄、黄！你是不是认为这四个等级的实力是依次递减的？”

“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左慈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可知道划定这四个等级的是何人吗？”

楚驿眼角一抽，“难不成是你？”

“当然不是！”

“……”

“是人王伏羲！”说起伏羲二字，即使是左慈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崇敬，“伏羲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勘破世间法则的人。而且上古之时，人类是没有灵力这种东西的，也是伏羲创造了灵力，给这世间写入了新的法则！”

楚驿嘴角一阵抽搐，如听玄幻小说。但是如果从玄幻小说的逻辑出发，真气是这世界旧的法则，或者说是旧的法则之一，象征天道。那么伏羲创造灵力和异能，就等于说是将这天道重新改写。

卧槽楚驿这才注意到这个伏羲可不是一般的牛〇啊！

左慈笑道：“所以说，伏羲勘破世间一切，并且把真气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你有没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呢？”

“什么地方值得好奇？”

“笨蛋，就是天地玄黄作为等级高低排序啊！”

“……的确啊，这的确有些不合理。”楚驿经此一提，也察觉到了不合理的地方：“玄者，天也；黄者，地也。也就是说，玄即为天，黄即为地……天和玄应该是等同的，地和黄也应该是等同的才对，没道理天在玄之上，地在黄之上。”

“岂止如此，你可知天地本为何物吗？”

“清浊二气。”

“你这都知道，厉害啊……你说的没错，天地本身就是清浊二气，而且天地未分之时，这两股气是纠缠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轻者为天，浊者为地。所以天地之间的地位也应该是相同的。”

“您的意思是，天、地、玄、黄其实并没有高低之分。”

“没错，他们应该是一样的。伏羲也应该很清楚这些，所以这天地玄黄绝不仅仅是代表着实力的高低排序！”

“这便是您要告诉我的事情吗？”

“不，这只是一半，还有另一半，你一定要记住。”

“愿闻其详。”

“伏羲曾经说过：无敌惟心。”

“……恕在下愚钝，这是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左慈微微一笑，“天快亮了，我的时间也快不多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我听说你精通房中术，能不能嘿嘿嘿……”

“你居然只想学这么想学最末等的东西？”左慈脸皮一抖，语气中恨铁不成钢，这时他开口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楚驿刚想笑着说男人本性嘛，他毕竟有三个妻妾，但是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突然急忙问道：“啊，不对，你说我是扭曲天数之人，可是我又遇到了另一个和我一样出身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在这世间，还会有第三个人吗？”

左慈表情凝重的开口，可惜楚驿只能听清前面的几个字，到了后面就完全听不到了，左慈身影也跟着越来越虚幻，最后渐渐地消失。

不过万幸的是，楚驿看清了左慈最后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