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你长大了。”皇帝陛下有些感慨的说。

这些年,玉良珊一直纨绔成性,这其中当然也有他的推动。他对玉良珊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希望他永远纨绔下去,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在他的庇护下活着,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不成器,心里又是心酸又是纠结。

大周王朝很强,但是……远远比不过那个世家。

如果那个人知道了珊珊的存在,那么他一定会杀了他,因为……那个人爱月儿已经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都是可怜人。

玉良珊却没有说话,并不是长大了,而是……换了一个人。

良久,父子俩之间又是静默。

“皇上,我要去大朝会,我要成为太傅。”玉良珊开口,他没有询问皇帝老爹会如何处理月王国的事情,他知道,这场战争无可避免。

那么,大朝会他一定要去,不仅仅是为了去见媳妇儿,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大朝会历来已久,非是各国的权臣重臣重要人物不能参加,真正的群英荟萃。朝会上各国精英之间互相切磋,在玉良珊看来,这就是一场宣扬国威的大会。

所以,这次大朝会他一定要去,所以,他必须要参加接下来的考试,得到太傅的位置。

大周王朝有资格去参加大朝会的人不少但也不多,王爷可去,三个皇子皇女可去,左相右相可去,尚书大人可去还有几位武将也可去。

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具备参加大朝会的资格。

皇帝陛下静默。

玉良珊静心等待他的答复。

“唉。”

一声复杂的叹息。

“朕只想让你当你个普通人,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对月儿,朕也能有个交代……”

“所以我要永远当一个废物是吗?”玉良珊突然打断他的话。

“不是……朕没有……”

“可你是这样想的。你这样做,我娘亲会恨你的。”

“……”皇帝陛下愣住,脸上闪现过脆弱。

是我……错了吗,月儿会恨我?

这么些年,都是我错了吗?

是我……害了珊珊吗?

玉良珊看着从来都顶天立地的皇帝陛下因为他一句话,露出这种脆弱模样,心中酸涩,但他没有住口。

“其实是你自己懦弱,你怕保护不了我,所以将我寄在尚书老爹名下,你怕保护不了我,所以即使我不争气,我废物,你也从来不管,只是任凭发展。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那次三皇子手下将我打伤,其实是我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后来,我知道了,你其实并不在乎我,也并不在乎我娘亲。你只是觉得你在乎,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为我们一家团聚做出任何努力。我……很失望。”玉良珊面无表情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

他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停下脚步。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玉良珊走出大殿外,明晃晃的阳光照在眼里,像针一样。

伤人的话语说出口,先伤的是自己。

皇帝老爹不在乎他和娘亲,这当然不可能。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玉良珊知道,其实自己是累赘。在很多情况下,自己都是一个累赘。

因为有自己,所以皇帝老爹做任何事都有顾虑,始终不能大胆放手的去做。

那么,就让他这个累赘去当先锋吧。

……

嘈杂的客栈中。

“今儿个就是陛下说的那个考试了,也不知道谁才能拔得头筹呢,听说第一名就当场封为太傅呢!”一个壮汉这样说着。

“要说这拔得头筹的人选啊,我倒是有点猜测。”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道。

这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聚拢在一起。

“哟,这不是刘员外吗?你难道是有独家消息?”

刘员外呵呵一笑,“我有个侄子在宫内当值,这都是从他那儿打听的。”

“要说这次考试,那可真是汇集了京城绝大部分的贵族子弟啊。这里到是还有个趣事。本来要参加考试的人没有那么多,本来也是,我们大周朝多是修武之人,文绉绉的我书生本来就不多,那些贵族子弟有很多都不想去参加的。”说到这儿,他停下,喝了一口茶。

叹了口气,“这茶真是没什么滋味儿啊。”

周围的人会意。“小二,上一壶好茶。”

“接着说,接着说。”

刘员外咳咳嗓子:“你们都知道尚书府大少爷也参加这次考试了吧,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闭门苦读。这不,这就刺激到京城的权贵了。连他都知道进取,他们的子弟又怎么能一直闲着呢。这不,一个个催着自己的儿子报了名,逼着他们闭门苦读数日,所以这段时间京城里也清净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最近都没见到那些公子哥呢。”

“是啊,没想到大少爷还有这么个本事。”

玉良珊之前失踪的消息封锁的极好,老百姓没有人知道,还以为这位大少爷真的痛改前非,认真备考呢。

坊间话语暂且不谈。

传闻中整整闭门苦读两月的玉良珊正在考场上奋笔疾书。

太简单了。

想他玉良珊可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还是大学的教授。眼下在这个尚武轻文的国家做一套卷子,这简直是欺负他们啊。

监考官乃是一个酸老头子,这个人和老太傅是同一时代,也算是大周教育的奠基人吧。

他此时看着奋笔疾书的玉良珊,深觉传言不可信。这哪儿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呢,这明明就是一个热爱学习苦读诗书的好学生嘛。

此次考试题目全由皇帝一人所出,试卷一直绝密封存,绝无泄题可能。

考场上的李泰然就很懵了,这玉良珊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他他他,怎么又翻页了!他又写完了?

不对!他这是在捣乱!他肯定是在胡写一通!

考场上的其他人也都很痛苦,比如月无铮,这家伙叼着笔掰着手指头在那边算数。

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也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大意是有厚墙5尺,两只老鼠从墙的两边相对分别打洞穿墙。大老鼠第一天进一尺,以后每天加倍;小老鼠第一天也进一尺,以后每天减半。问几天后两鼠相遇,各穿几尺?

这,这到底是啥意思!

这两只老鼠为啥非得一块打洞!

月无铮想破了脑袋也没做出来,监考官走到他的面前,看到他的试卷一片空白,微微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看到玉良珊的试卷,却满是赞赏,人家的试卷都写满了。

考场里的大多数人都死在了那道算数题上,只有一道算术题,大家几乎都没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