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蕊一边哭着一边道:“我只是让哥哥吓唬吓唬皇后,让皇后小产罢了,怎么可能让哥哥去杀皇后呢。”
郭夫人抹了把泪,抚着她的肩头坐直身子,再次的问一遍:“你真的只是让你哥哥吓吓皇后?”
“母亲,女儿再任性胡闹,也不会去杀皇后,这是杀头的罪,女儿知道轻重。母亲,哥哥和你说是我吩咐的吗?”
“是。”郭夫人低头沉思,是自己弄错了,还是郭芒听错了?抑或是有人加害?“此话不是你亲自的与你哥哥说的?”
“女儿出宫不便,所以让漾儿传话给哥哥的。”
“漾儿?”郭夫人皱起眉头对郭蕊教训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让一个贴身的丫鬟去给你哥哥传话?你怎么没脑子?”
“漾儿她与女儿一起从小长大,她不可能背叛女儿的。”
“不可能?你……”郭夫人为郭蕊的愚蠢行为气愤,“漾儿呢?漾儿!”郭夫人冲着门外吼道。
两个宫女匆匆地跑了进来,其中一个回禀道:“漾儿去司音房为娘娘取琵琶了。”
“快去给我将她叫回来!”郭夫人斥吼。
宫女慌忙的退下。
郭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的气愤盖过了儿子被流放的悲伤,恨自己怎么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儿,不仅害了自己儿子,还差点连累了整个郭家。越想越是生气,便对郭蕊骂了起来。
郭蕊本就伤心害怕,所以让母亲进宫来陪着自己,现在却母亲不仅不给她安慰,却处处的指责她,怨她,哭的更加伤心。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进来,回禀道司音房那边没有人见到漾儿过去。
“这个贱丫头死哪里去了?”郭夫人破口骂道。
宫女战战兢兢不知怎么回话。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禀道:“在去司音房路边的水塘中捞上来一具尸体,是漾儿。”
“漾儿?”郭蕊立即的奔出大殿,两个太监正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放在了院子中间,担架上人的脸被一块手绢蒙着。
郭夫人示意太监将手绢拿开,郭夫人上前确认了一下,的确是郭蕊的贴身丫鬟漾儿。
郭蕊很是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个时辰前,漾儿还是好好的,她还让她去司音房取琵琶,怎么现在就是冷冰冰的一具尸体了?
“这是怎么回事?”郭蕊慌张的问抬着尸体进来的两个太监。
“回娘娘,是祝妃娘娘带着宫女逛园子发现了,捞上来的时候见到尸体当场被吓得昏了过去,现在已经被贴身的宫女扶回了宫中。并没有人见到漾儿是怎么落水的。”
郭蕊回想着前往司音房的途中的确是有水塘,中间是架起的水上长廊,连接两岸。长廊的两侧有长凳作为护栏,漾儿怎么会跌入水塘中?除非她是坐在了长凳上休息,不小心仰落水中,否则就只能够是被人将她推下去。
漾儿的死,却让郭夫人心中更加的坚定,这此中必然是有人在搞鬼。故意给郭芒传递虚假的消息,所以才引的郭芒犯下大错。只是现在唯一传话的漾儿也死了,多半是对方杀人灭口。
即便如此,郭夫人也绝不认为这件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和漾儿有关,漾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郭芒也不会因为她几句传话而就坐下弑杀皇后的决定,这其中必然还有别原因,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郭夫人迅速的赶回了府中,然后让郭东攘立即的派人去追郭芒,询问此事的来龙去脉,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想要陷害郭家。
几日过去了,郭东攘派去的人还没有任何的音讯。按照押解官兵的行程,两日便可来回的。郭夫人心中放不下,再次的派人前去,依旧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音。他已经能够意识到,这两波人都已经遭遇了不幸。那郭芒呢?
郭夫人越想越是害怕,敌人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最后郭东攘派自己的侄儿亲自的带上几十个乔装护卫的官兵追去。
清水听到了郭家三番两次的行动后,心中却是打起了鼓。这件事情虽然她怂恿了郭蕊,但是根本造成刺杀皇后真相的幕后另有其人,她不能够确定这与殷商是不是有关系。
这日重阳,是个登高望远的日子,阳光正好。清水便陪着弱水在镜湖边漫步。眼看着分娩的日子是越来越近,清水的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殷商的任务,她还未有给弱水说,这个时候更加不该和她说。但是,在弱水分娩之前,若是没能够杀了皇后,殷商绝对不会手软,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便可能永远来不到这个世上。
她心中愧疚一直都没有能够帮到弱水,也害怕殷商不知道何时会动手。
“姐姐有心事,是因为平王吗?”弱水托着肚子缓慢地迈着步子。
清水笑了下,的确不想她知道,便借口道:“是表哥那边的事情,如今裂云关双方按兵不动,似乎都在等待时机,不知道慕容大哥怎么样了。”
“肯定不会有事的,慕容大哥那么机智,姐姐还担心他?”
“你说的也是。”她笑着应和道。
“姐姐,我听柴芙说皇上在对面建了一座明月楼,与止戈山庄的明月楼外观一模一样,我想过去看看,姐姐可以陪我吗?”
“你现在身子重,走过去可以吗?”
“这点距离没事的。”
弱水到了明月楼体力的确是消耗许多,坐在楼前的圆形石桌边休息。抬头看着明月楼,笑着道:“皇上可真有心,这和陵州的明月楼果真是一模一样。”
“是啊,的确是一样。看着它,我就会想到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光,那时候真的很好,很快乐,没有任何的烦恼。表哥和其他的哥哥们都那么的宠着我们,简直是将我们宠的无法无天。”
弱水忍不住笑了一声,“姐姐那时候最是顽皮了,只要是表哥或者其他的哥哥们不依着姐姐,姐姐就会爬到三楼楼台的栏杆上威胁他们说再不依你你就跳下去,每次如此,其他的哥哥们就全都依了姐姐。”
清水回想小时候的时光,也不由得笑了。只是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那时候她是那么的不懂事,仗着庄中人的宠爱,肆意妄为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
“姐姐,我想进去看看。”
“我扶你。”
刚站起身,就听到另一侧有一个声音传来,是郭蕊.
“这么巧,本宫也正想着进去瞧瞧呢。皇上在这镜湖边建了这明月楼,觉得很是新奇,想必站在楼上应该是能够一览镜湖的全貌的。”
郭蕊说着便命宫女推门进入,清水也小心的抚着弱水进去。
房间内虽然没有人居住,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摆上了时节下的花草,楼中可以嗅到淡淡的花香,就连桌椅茶具都有淡淡的木香。帷幔纱窗都是淡淡的粉色为主,朦胧的似少女的闺阁。
“这楼阁可真实华丽,可不比任何的宫苑差。”郭蕊一边上楼一边道,“皇上可真是用心。”
弱水第一次过来,看到楼中的建筑和摆设吃惊不已,这完全是按照陵州明月楼的风格布置。她震惊的看着清水,清水示意她不要多言。
一直走到三楼,站在窗前看着镜湖碧波水亭,天高云淡,心情也舒畅不少。
弱水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咱在高处看镜湖,竟然是这般的美。”
湖中的倒影,将天空纳入脚下,水亭仿佛是浮在空中的仙居。
郭蕊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看的,真是没见识。”
清水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秋风虽然舒爽,但是在天气毕竟已不是暑日,还是有些凉的。站了一会儿,清水担心弱水累着,便劝道:“出来许久,先回宫中休息吧。”
“我的确是有点累了。”笑着抚了抚自己挺着的大肚子。然后对郭蕊询问,“郭姐姐是否与我们一起?”
郭蕊冷笑一声,“我可没有你那么娇弱。”看着她的肚子,心中不悦白了她一眼。
清水便搀扶弱水下楼。
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身子摔在楼梯上,绊倒弱水,她笨重的身子向前倾去。清水慌忙伸手去拉,奈何手臂太短,根本抓不到清水的手,就连袖角都没有碰到。
弱水一声惊呼,整个身子摔趴在楼梯上,然后滚落下去。
所有人都吓得双目圆睁,魂飞魄散。
弱水急忙奔到二楼,抱起地上的弱水,只见她面色惨白,已经昏迷了过去。
“弱水……”她吓得傻了。
“血,小姐,血……”孟萱惊叫,弱水的下身襦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连木质的地板上也流了一滩。
“快叫太医,快去!快!”清水急急地对柴芙命令。
郭蕊在宫女的搀扶下下楼来,看到弱水的模样,脸色也是变了几变,吓得忙转过脸去。
孟萱和清水忙将她扶到二楼的卧房床榻上。
不一会儿几个太医便赶了过来,急忙的到里间去为弱水查看医治,紧接着皇甫泽也过来,走到二楼便问:“颂妃如何?”
房间外的郭蕊福了一礼,便拿眼睛看半掩着门的房间。
皇甫泽立即的冲了进去,几个太医立即的俯身见礼。
皇甫泽急忙道:“免了,颂妃如何了?”
以为老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禀道:“颂妃娘娘失血过多,状况很危险,母子也只能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