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宗太上长老避而不见,金光宗长老干脆也玩起了拖字诀,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阿七那边一切顺利。

只要阿七带着白小飞的人头回来,他们金光宗的仇就算报了,而且还能打击一下飞云宗,宗门受到的各方压力也会随之消散。

想到这里,金光宗长老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他让弟子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桌椅,摆上一套茶具,直接在彩云门的山门前悠闲的喝起了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彩云门和飞云宗没有半点动静,与之相应的,阿七那边也没有动静。

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金光宗长老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口中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水似乎也因此变得苦涩。

阿七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他遇到了困难?可是以他的本事,断不该如此才是,而且他手中还有那件宝物,纵使他白小飞战力惊人,但只要一日没修出神识,便不可能抵挡……

金光宗长老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阿七迟迟不归的原因所在,即便是那白小飞滑不留手,阿七也应该发一道飞符传书来才是啊!

从始至终,金光宗长老都没有往最坏的情况去想,这在他想来才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光宗长老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他都可以耐着性子去等,因为杀人是需要等待时机的,而这一点阿七做的更加严谨。

可是四个时辰、五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金光宗长老不可遏制的担忧起来。

阿七是宗门秘密培养的死士,忠心绝对没有问题,他不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连一个消息都不传过来。

金光宗长老的鼻尖上不知什么时候冒起了细密的汗水,眼中的光芒也闪烁不停。

“长老!”一名金光宗弟子从远处跑来,他浑身是血,上气不接下气,污迹斑斑的俩上一片惊惶之色。

金光宗长老看到这名弟子的狼狈模样,心猛地一沉,一股不详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把你伤成这样?其他人呢?阿七呢?他们在哪儿?”长老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

“他们、他们都死了,所有的师兄弟,只有我逃了出来。”那名弟子哭喊道。

“什么!都死了?怎么可能!谁动的手?白小飞?不!白小飞只有一个人,而你们却分布的很广泛……难道是这附近的宗门?可是除了彩云门,谁能把你们都杀了?”长老惊怒交加,他怀疑是彩云门暗地里出手在保护白小飞,否则自己派出的几十名弟子,怎么可能连飞符传书都来不及发就死的一干二净?

然而那名弟子却摇了摇头,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长老,不是彩云门,是魔鬼!”

“魔鬼?”金光宗长老的眉毛挑了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弟子哆嗦着嘴唇,缓缓道:“长老,您让阿七去刺杀白小飞,可不知道为什么,白小飞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伤,他冲了出来,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前去阻拦,但他跑的很快,而且一下子钻入丛林,逼得我们不得不分散开来搜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师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但我们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甚至没有看到他们战斗的痕迹,太可怕了!”

从金光宗弟子断断续续的描述中,金光宗长老听出了大概,敢情这些弟子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让人一个接一个的杀了。

“你们这些蠢货,这么多人,连是什么人出的手都不知道吗?”金光宗长老怒道。

那名弟子面红耳赤,如果真是人,那对方不可能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当逃兵已经非常可耻了,如果再顶嘴,天知道长老会不会把他打杀了。

“阿七呢?你们追白小飞的时候,阿七在哪里?”金光宗长老强压下怒气,想起了问题的关键。

“阿七?我们没有见到阿七,就连我们发出的飞符传书都没得到他回应。”弟子摇头道。

“没见到?”金光宗长老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啊,他去刺杀白小飞,就算错过了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而且你们发出了飞符传书,他要是知道白小飞逃出去了,肯定会去追的……”

“长老,您说阿七会不会也被那个魔鬼给……”弟子战战兢兢道。

“胡说八道!”金光宗长老大怒:“哪来的什么魔鬼,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哼,敢杀我金光宗弟子,若要让我抓住他,非将他碎尸万段!”

“道友好重的戾气,是什么人得罪了你,让你如此气愤,要将他置于死地啊?”

恰此时,从彩云门山门中走出来几个人,正是飞云宗的一干长老。

“呵呵,原来是飞云宗的道友,怎么,终于想通了,不做缩头乌龟了?”金光宗长老压下给阿七发飞符传书的念头,冷笑看着飞云宗的长老们。

飞云宗长老们彼此对视一眼,摇摇头道:“道友和金光宗对我们飞羽宗的成见太深了。”

“成见?呵呵,咱们两宗之间只有仇恨!”金光宗长老说道:“我知道,当初我们金光宗抢了你们的弟子,你们心里不舒服,所以怀恨在心,处处和我们作对,但我们无所谓,毕竟同属仙门十三宗,能忍我们也就忍了。

可是你看看白小飞都做了什么?羞辱我们金光宗弟子,在神绝谷中处处打压,这也就罢了,最过分的是他竟然在卧龙城斩杀我宗一名长老,这算什么?挑衅吗?是想和我们金光宗开战?”

飞云宗众长老听了不由暗自摇头,这金光宗长老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俗,当初金光宗抢弟子,飞云宗的确很恼火,但念及大家都是彩云门下属势力,他们也只是口头上抗议了一下。

而后来金光宗和飞云宗的多次摩擦,也都是金光宗弟子率先挑衅,许明清等人忍无可忍才进行反击,且往往都是以失败告终,直到白小飞拜入宗门。

说起来,白小飞还真是金光宗的灾星,自从金光宗和白小飞对上,就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无论是神绝谷还是卧龙城,白小飞几乎都是压着金光宗虐,这次更是把人长老给宰了……

但这能说明什么?是白小飞错了吗?显然不是,你金光宗要是不腆着脸凑上来让他扇,他乐意去逗你们玩?

再者说,就算这次是白小飞主动出手,那又怎样?白小飞现在贵为宗主,又带领飞云宗重返仙门之列,威望甚至超过了太上长老,坚定的站他有错?

“道友,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向彩云门了解过了,宗主并没有出手斩杀贵宗长老,只是布置了一座阵法,而这座阵法会对任何想要在卧龙城动手的修士进行斩杀,贵宗死去的长老是因为不守规矩才落得身死的下场,和我们关系不大。”飞云宗外事长老说道。

“和你们没关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彩云门和你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你们怎么说他们都会帮着你们,但我们金光宗却不怕,杀了我们金光宗长老,这件事情不可能翻篇。”金光宗长老强势道。

飞云宗众长老心中不免好奇,他们重返仙门之列,得到彩云门友谊的消息虽然还没有扩散,但十三宗应该是都收到了消息的,然而在这种情形下,金光宗还找上门来讨说法,态度还是如此强硬,那么事情显然不简单,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

“道友,你信与不信,贵宗长老都已经死了,你此来如果是要讲道理,那咱们闭嘴,你可以去找彩云门来主持公道,如果你不想讲道理,我觉得可以直奔主题,至于要我们惩罚宗主,又或者将他交给你们之类的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们不可能答应,大不了就是一战,谁还怕了不成。”飞云宗长老不想再和金光宗长老兜圈子了。

金光宗长老面色一沉,飞云宗的强硬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习惯了飞云宗的软弱,突然被怼了一下,他心中还是感到别扭和愤怒。

“好好好,你们飞云宗果然是小人得志,我这便将你们的态度回禀宗主,你们就等着开战吧!”金光宗长老咬牙切齿道。

说完这句话,他此来的目的就算完成了,下了战书,两宗打起来彩云门也不好插手,一旦他们插手,金光宗背后的宗门就会出面镇压,到时候管你什么彩云门飞云宗,统统都要去死。

飞云宗几位长老面色淡淡,对这话一点感觉都没有,两年的杀戮早就让他们看淡了许多东西,战争什么的,真不觉得可怕。

然而就在金光宗放下狠话准备带着弟子们离开时,一片寒光骤然爆开,包括金光宗长老在内的所有金光宗修士,全部被刺破了丹田和心脏,当场毙命。

“你、你!”弥留之际,金光宗长老看清了下手之人,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不甘,似疑惑,又似后悔,最后死不瞑目。

“宗主,你已经回来了。”飞云宗长老们无视了地上的尸体,对那名回来报信的“金光宗弟子”笑着行礼道。

这名弟子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将脸上的血水抹干净,露出原本的面容,正是白小飞。

“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本来还想多陪他们玩玩,没想到撂下一句狠话就跑了,真怂。”白小飞摆摆手道。

飞云宗长老们苦笑一声:“宗主,他敢来放话,定是有所依仗,不然以咱们和彩云门现在的关系,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来下战书的,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白小飞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有依仗,我们也不是没底牌,都散了吧,这件事情由我和太上长老来搞定,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见白小飞这么说,长老们摇头笑了笑,终于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