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徐徐的吹着,而我们,将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至少两天,如此才能到达彼岸,难得的惬意感油然而生,或许,该是借这个时候好好放松一番了。
碧落殿。
“逸儿。”李媛见炎煜宇从自己儿子的房间走了出来,张了张嘴,想要和炎煜宇说说话,却又觉得,自己与他也实在没什么可说,好在自己的儿媳也在这里,李媛这才又拉着萱苒的手,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道:“逸儿,我的好儿子,你看看谁来了。”
李媛故意说得大声,将自己此时此刻的喜悦扮演的微妙微翘,他李媛就是要告诉他们,告诉这一旁的卿柔和炎煜宇,他们一家三口才是至亲的一家人,而他们,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外人。
李媛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萱苒有一些无可适从,以至于动作有些羞涩,慌张的随意看着,任由李媛将她拉进若逸的房间。
这一切,卿柔看得清清楚楚,虽说都住在皇宫,卿柔却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王妃,王妃长的不漂亮,勉强算的上能看得过去而已,恬静的模样让人瞧着,却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感,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模样。卿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适合他吧。
回眸,卿柔与炎煜宇相视一笑,两个身处同样情况的天涯人,此时相视一笑,识趣的往殿外走去,他们觉得,这里的空间,因该留给他们一家人才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已经从这个大家庭中,被所有人所孤立着。
屋子里的若逸,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呼唤,缓缓扭过头,正看见一脸木讷的萱苒,随后冲李媛道:“母亲。”
李媛此时早已经听见,屋外的人已经走了,便道:“逸儿,萱苒来看你了,你们就好好说说话,母亲还有要事,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母亲。”若逸唤住李媛,欲言又止。
李媛笑着道:“我儿,怎么了?”
若逸看了一下萱苒,随后道:“希望母亲不要为难柔儿,孩儿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还望母亲原谅她。”
李媛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紧接着走了出去。
若逸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一回头,却对视上萱苒的眼神,愧疚之情油然而生,若以想开口解释,却又欲言又止。
萱苒替若逸掖好被褥,苦涩地笑了笑,紧接着道:“妾身知道王爷要说什么,妾身不会多加干涉的,妾身只是王爷的女人,只要王爷好,妾身便好。只是那晚。。。”
听萱苒这么一说,若逸的心里更加愧疚了起来,若逸道:“你不用多说了,本王都知道,那晚,都是母亲的主意,与你无关。”
若逸的话说完,屋子里顿时变得沉默了起来,安静的似乎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能听见。若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萱苒,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女人从小就喜欢他,他也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一个好妻子,可是,他却无法隐瞒自己,无法去爱她,只因,他的心,早已经被另一个女人所占据。
“王爷。。。”萱苒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抬起低垂的眼帘,正视着若逸道:“王爷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卿柔良娣?”
萱苒这句没底气的话说完,屋子里有开始陷入沉默,萱苒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去过问王爷的私生活,更不应该过问,但想要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萱苒只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连同自己的心,一起慢慢往无底深渊坠落。
就在萱苒快要崩溃的时候,若逸这才缓缓开口道:“是。”
这一个是字,不多不少,不轻不重,却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萱苒的胸口。
说不在乎,其实是口是心非,说无所谓,更是虚伪。萱苒强忍着,这才没能让眼泪掉下来。
若逸道:“萱苒,你是一个好女人,是本王对不起你。如今,放你走,那是不可能的事了,母亲也不会答应,只要本王活着一天,便会对你负责一天,倘若本王有一天去了,你就再找一个疼爱你的男人吧。”
“不!”
萱苒哭喊着,一头扎进了若逸的怀里,她这一生,似乎只要他这一番话,就已经知足。
“不要,我不要。。。”萱苒哭着道:“王爷去哪儿,臣妾也去哪儿,臣妾一生一世,都是王爷的女人,哪怕做鬼,也要服侍着王爷。臣妾知道,王爷也怕臣妾碍着您和卿柔良娣,臣妾发誓,臣妾只要能守在您身边就足够了,只要能为您端茶倒水,天冷了给您加一件衣服,也就足够了。”
面对萱苒这般苦苦哀求,若逸只能紧紧地搂住眼前的女人,这也是他唯一能够给的安慰。
见李媛走了出来,小容忙迎了上去,福了福身道:“娘娘,那良娣已经回自己的寝宫了,您看,是不是要奴婢派人去讲她给抓起来,然后抓进大牢严刑审问,就不信她敢不招。”小容说着,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李媛瞪了她一眼,而后冷冷道:“放肆的东西,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休得在这里胡闹,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知道吗。”
笑容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跪道:“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媛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卿柔的寝宫,而后道:“给我监视好良娣的一言一行,倘若再有上次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就提着人头来见我吧。滚。”
李媛在心里冷笑,她知道,卿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等若逸的病好了,她自会收拾她,因为得罪过她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她卿柔,绝对不会是一个例外。
卿柔走过御花园的时候,刚好看见听荷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着,一路上有说有笑,心底的酸楚便一点一点泛了上来,再看看自己,身边除了一个贴身宫女照料起居之外,其余的不是一个个自己偷着跑掉了就是被听荷以各种借口调走,如今,使得她落得形单影只。
卿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叫听荷的看起来柔弱的女子也慢慢变成了一个厉害的角色,卿柔在思索着,自己要不要赶在太子回来之前,将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除去,也好免了自己的后患。
但仔细又一想,以现在的形式,李婕妤独掌后宫权势,这个李婕妤可不似皇后娘娘那般好说话,这一次是王爷救了她,倘若再有下一次,自己是断然不能逃过了。而李婕妤和皇后本就是死敌,婕妤又想自己的儿子若逸成为皇帝,自然也不希望现如今的太子殿下有子嗣,所以,婕妤娘娘一定会采取行动,而她卿柔,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想到这里,卿柔抿嘴笑了一下,看着听荷的背影,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畅快极了。
在听荷身边的一个宫女猛地一回头,瞟见了卿柔,却被卿柔那极其恐怖的笑吓得愣住了。
听荷回头道:“霓裳,怎么不走了?”
霓裳这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道:“太子妃殿下。奴婢。。。奴婢刚刚瞧见良娣,良娣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您,而且,她笑得更恐怖。。。”
“哼。”听荷瞟向霓裳刚才愣愣的盯着的地方,却早已经不见了卿柔的踪影,随即淡淡笑道:“无事,妹妹许是寂寞得慌,赶明儿叫她一起来玩,这笑呀,说不准儿了是妹妹她天生笑的时候模样就如此。”
既然主子这样说话了,做奴婢的也不敢再多言,纷纷陪笑道:“是是,太子妃殿下所言极是。”
听荷知道,如今自己的确四面楚歌身临仙境,可是慌张又有什么作用,或许摆出一副自然的神情,一副大无畏且自信满满的模样,会让他们忌惮一些。听荷现在怕的不是那个卿柔,而是现在执掌凤印的李婕妤,李婕妤向来与皇后不和,此次,定会对自己下手。听荷想到这里,不禁害怕了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抚摸起自己的小腹。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盼望,皇后和太子赶紧回来,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少天。
小容匆匆又走了回来,冲李媛道:“婕妤娘娘,奴婢已经将卿柔良娣身边的宫女都只走了,就只留了一个,伺候着她的起居,,婕妤娘娘放心,卿柔良娣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是您做的,直拿矛头指向太子妃。”
李媛淡淡笑道:“做得很好。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为我办事,其实,她是大错特错,只要卿柔这个贱人继续以为是太子妃处处逼她,她总会动手的,加之她又想做太子妃,到时候,她很快就会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这个贱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是我们。”
小容俯身笑道:“谢娘娘夸奖,娘娘英明。娘娘,奴婢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媛此时正值高兴的时候,随口便道:“说吧。”
“是。”小容道:“奴婢觉着呀,娘娘您不能用‘我’,娘娘手执凤印,理应自称‘孤’才是。”
“对对,是孤,是孤。”李媛一听,脸上乐开了花,仿佛她此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李媛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道:“对了,那船上装满了金银财宝的事情可是传开了?”
“嗯。”小容道:“回娘娘的话,现在整个灵韵国都知道皇后娘娘是带了金银注满前往噶喏国,也有百姓责骂,说皇后皇上软弱无能,居然向一个小国求和,娘娘,这是奴婢考虑不周,求娘娘恕罪。”
李婕妤道:“起来吧,人心叵测,一个人一个说法无知的愚民,随他们说去,只要这事情传开,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