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回走了一圈,而后大声道:“一般自缢而亡的人多为眼球突出嘴巴微微张开,偶有舌头也吐出来的症状,况且人在因为窒息时会精神絮乱,引起大小便失禁,而这些症状,薛美人却没有一个有,最为明显的错误是,若是咬破手指指天发誓,她咬的手因该是右手,因为这是常人的举动。如今这般疑点重重,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并非自杀,而是他杀。来人,传仵作!”
一口气说完这些,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曾经不知道看过那本书里有这样的介绍,否则我也会被这表面的迹象给迷惑了。也好在曾经看的恐怖片里满是吐着舌头的吊死鬼,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查了。
又是一宗谋杀案,这些个女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听我叫喊着传仵作,宫女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我暗自皱眉,若是这件事得不到彻查的话,怕只怕对于我来说,不利的传闻也会更上一层,所以,要证明我的清白,也就只有当着大家的面才能证明。
随后道:“去把宫中所有的妃嫔都叫过来,还有这宫中的奴婢也一起叫过来,孤要细细盘查。”
待所有妃嫔和这个宫中的宫女都来了之后,我这才吩咐仵作开始验尸。
“慢着!”
仵作正欲动手,却被一旁站着的许美人喝住,许美人道:“皇后娘娘,敢问宫里没了一个人,作甚将我们这些做妹妹的也都叫来?姐姐不知道看了仵作验尸会沾惹上晦气吗?皇后娘娘洪福齐天自然是不怕的,可是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却是身份卑微,经不起这些折腾。”
我面色沉静冷冷道:“妹妹莫要说这样的话,若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这番话给躺着的人听见了,晚上可是要去索命的,听说,吊死的人眼球突出七窍流血,红舌搁在唇边,可是很可怕的。”说着我步步逼近许美人,许美人本和薛美人共居一宫,良两人关系又好,如今一个死了另一个却还在说风凉话,让我不得不怀疑。
许美人连连后退几步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臣妾行得正走得端,若是有人想诬陷,臣妾定是誓死不从。”
我微微笑道:“许美人紧张什么,孤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孤怀疑薛美人并非自缢,而是他杀,而在宫中的人都有嫌疑,为了确认薛美人的死因,孤这才找了仵作验一验,你们若是嫌站着累了,就做吧,都是自家姐妹。”
又有人道:“既然如此,不如把皇上也一起叫来,好断个公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这一番话充满了挑衅之意,恐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话的矛头指向的是我。
我浅浅笑着,这回他们预计是要失望了,我道:“好,小顺子,去把皇上请来。”
我的话说完,妃嫔们顿时鸦雀无声,生怕下一个被开涮的是自己。
“皇上驾到!”
一声高喝声又让这些个妃嫔提起了精神,各自暗地里上下瞟着自己,却又不禁怪自己出门前没有好好打扮一番,这才错过了让皇上一眼难忘的好事,不禁又沮丧了起来。
炎煜琪大步流星径直向我走来,仿佛一旁的人他都未察觉,拉起我的手道:“皇后,出了什么事了?”
我淡淡道:“薛美人自缢了,臣妾怀疑是他杀,因此正要仵作验一番。”
炎煜琪点点头,这才回过头去看躺在正中央的尸体,而那些个妃嫔似乎这才回过身来,慌忙纷纷跪道:“臣妾叩见皇上。”
炎煜琪皱眉摆摆手道:“都起来吧,既然如此,那开始吧。”
我点点头这才对仵作道:“大人可以开始了。”
仵作上前细细观察了起来,不消片刻便冲我和炎煜琪拱手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薛美人并非自缢,而是为他人所杀害,依微臣来看,美人是在断气之后,被人用白绫吊在了屋脊。”
炎煜琪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仵作继续道:“美人的脖子的确有勒痕,但却并不深,且没有血痕,若是活生生自缢,脖子处必有很深的血痕,况且美人的遗体面目祥和,自缢之人多为眼球突出,以此来看,美人是为他杀。”
炎煜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道:“究竟是谁这样大胆!竟敢在宫中贸然行凶!”
这一干人等见炎煜琪生气,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皇上息怒。”
我轻轻握住炎煜琪的胳膊道:“皇上莫要生气,此事就交给臣妾,臣妾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嗯。”炎煜琪不耐烦地应了声,随即道:“那这件事就交给皇后处理,查出真凶,即刻处死不得有误。皇后,就辛苦你了,朕还有要事,你不要太劳累了。”
“嗯。”我点点头道:“皇上也是,千万要保重龙体。”
众妃嫔见皇上离开,这才又俯身道:“恭送皇上。”
见炎煜琪离开,我这才冷冷的看着这一个个有着虚伪嘴脸的女人冷冷道:“这下你们可是称心如意了?原本若是情有可原,孤还可以免其死罪,这样一闹,不单单是死的是凶手,恐怕就连家人,也要备受牵连!”
话刚说完,宫里仅剩的几个妃嫔慌忙冲我齐齐下跪道:“皇后娘娘明察,妹妹们平时就循规蹈矩,不敢有半点逾越,这这薛姐姐更是与妹妹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平日里也少有来往,哪里会去害她呢,还望姐姐明察。”
另一个妃嫔插嘴道:“是呀是呀,皇后娘娘您可得查清楚,否则这凶手指不定哪天……呸呸,瞧臣妾说的是什么话呢,对了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相告。”
我微微皱眉道:“有什么事就说吧。”说实话,我实在是快被这一群女人给吵糊涂了。
“是。”那女人微微福身,一脸得意的看着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许美人道:“皇后娘娘,臣妾昨儿个,还听说许美人和薛美人吵架来着,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跟她有着关系。”
我瞥了一眼许美人,她依旧呆呆的跪在那里,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
我看向李媛,而后微微笑着道:“妹妹,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李媛冷冰冰的看着我,淡淡道:“皇上不都说了吗,此时有皇后娘娘全权处理,臣妾哪里能说什么臣妾只是怕臣妾怀疑的对象是大不敬,妹妹们说是吧?若是怀疑到某个我们惹不起的主儿,明儿,这脑袋还指不定也搬了家。”
李媛话里有话,只是这些个女人听了却也不敢应声,此时这件事仿佛是烫手山芋,能抛多远就抛多远。
我冷哼一声道:“好了,仵作大人,还麻烦你再仔细检查检查,这薛美人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凶手又是用什么凶器。”
“是娘娘。”
仵作应声着,又开始围着尸体检查,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不敢多说一句话,可是一分钟、两分钟……约莫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仵作却依旧围着尸体不停地转悠,因为紧张头上冒出点点汗来。
我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于是道:“怎么?大人还未检查出来?”
仵作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用银针试过,美人并非中毒也毫无中毒迹象,浑身上下又无刀剑之类伤痕,微臣……微臣实在是看不出来美人究竟是怎么被杀害的。微臣斗胆,恳求皇后娘娘允许微臣用特殊方法检验。”
我道:“什么方法?”
仵作转过身,从身后拿出了一柄刀道:“用刀,剖开检验。”
仵作的话一说出口,众妃嫔已经微微皱眉,纷纷别过头去,似乎不愿意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道:“不用了。死者为安,这样实为大不敬。”说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薛美人的尸体旁,细细检查了起来。
难道是病死?不对,若是病死又何苦多此一举去将他悬挂起来?正围着尸体转,却一不小心将尸体的一只发簪碰掉,顿时满头乌黑的头发便散乱开来,一直垂到地上。
然而奇怪的是,头顶上的那支发簪即使是头发散开,也依旧稳稳地插在头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退后几步对仵作道:“你来看看这只发簪究竟怎么回事。”
仵作应声,手去触碰那只发簪,猛的一拔,竟从薛美人的尸体头顶上拔出半截来,而那没入发髻的半截发簪,很明显沾着血液,只是因为薛美人死的时间较长,所以即使发簪拔了出来,也没有血液流出。
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才是导致薛美人死掉的凶器,竟然是他自己的发簪!
仵作双手将发簪碰到我面前道:“皇后娘娘请看,这凶器,便就是这发簪。”
我没有应声,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道:“你说什么?”
仵作不解,又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凶器,便就是这发簪。”
我摇摇头道:“孤不是问你,而是问她。”说完,我抬起手,指着躺在那里薛美人的尸体。说完,一步一步的向着尸体走去,而身边的妃嫔见我这样说,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偷偷往后挪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