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一身银白的衣衫,寸着他英俊的容颜,越发的显示着他脱凡的气质。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感到压力阵阵袭来,不敢正视。

许久未曾见到,今日再见,竟是如此境地,如此场合,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她黎素卿与他只能以这样一种方式相见。

白玉离仍是以前那种姿态,清冷孤傲,却使终在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今日,那抹微笑终是不见,换来了只是他更加清冷的眼神。

黎素卿在见到白玉离时,心中的诧异不是没有,但是在望见那复杂而又快速转变的眼神之时,心却突然一抽。那种熟悉的感觉,即便是失忆了,仍是非常明了,就像曾经被一把尖刀狠狠的刺了一般。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门口自然是围堵了不少人,当黎素卿意识到东方煜已经被她将近扒拉到精光之时,忙挡在他身前,快速解开自己的衣服,为他披上。这一系列动作干脆而迅速,如此,门外的人,也就没有见到东方煜多少春光了。

“玉离哥哥,你怎会出现在此?”

黎素卿微笑着走上前来,虽然是在笑,可是眼中却多了一份疏离,而这种疏离,又恰恰是白玉离最不想见到的情景。

他似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墙脚衣衫不整的东方煜,转而微笑着抬手抚上黎素卿的脸颊,动作娴熟而温柔,像做了几百遍一般。

他把黎素卿有些凌乱的发拂到脑后,转而说道:

“听说你回来了,却未曾出现在众人迎接的马车上,想想你该是在此了!”白玉离声音柔和,没有半分发火的迹象,而刚进屋时,那种眼神也消失不见,旁若无人的为黎素卿拢头发,又旁若无人的一脸怜爱的盯着她看。

心中的某根弦被触动,一向能说会道,脸皮堪比城墙厚的黎素卿,到了这里,竟然是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玉离哥哥,我…”

“好了,女帝陛下为迎接你,特意在宫中大摆宴席,群臣与百姓接你,你未到,也就罢了,她虽说是你皇姐,但同时也是一国之君,你不能再如此儿戏了。”

说罢也不等黎素卿有何反应,遂牵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刚刚走至门口,他突然顿住,转而望向站在墙角的东方煜,淡淡说道:

“东方君如今已是素卿的夫侍,若是要与素卿恩爱,大可在王府闺房中好生伺候,以后不必再来此种污秽场合,毕竟王爷身份尊贵,来不得半点马虎!”

他虽然语气平平,口气淡淡,可这一席话,哪句又不是带着刺说出来的。东方煜眼神一僵,回望向黎素卿,黎素卿张了张嘴,低垂了眉眼,没有为他辩驳半分。

东方煜心跟着猛然一抽,刚才亲密的画面犹在脑海中如幻灯片一般播放,而脸上却早已经恢复如初。

他轻扯起嘴角,笑得那叫一个妖媚,抚了抚身,回道:

“王君说的极是,臣伺谨遵王君教诲!”

白玉离淡淡扫了一眼,回身从随从离洛手中拿起披风,便披到黎素卿身上。东方煜站在墙脚,强自微笑着,目送着两人离去,待背影终于不见时,他靠着墙壁缓缓滑落。此刻的墙壁冰冷刺骨,亦如他此刻的心一般,冷到了一定的境界。

皇宫中,德佑女帝黎素歌为敬潇王接尘,故大摆宴席,场面一时好不热闹。

只是这场中,有个人脸皮拉得颇长,一副臭脸一看就知此刻心情极度不爽,正兀自自斟自饮着杯中的酒水。

一句敬潇王与王君驾到,本是坐在各自桌椅上的众人,皆齐齐站起,对于这位亲王,由此可见,身份地位真是到了不一般的境界。

黎素卿换了一身深紫绣着巨蟒云纹的官服,身旁跟着同样身着银白色,滚边为金色丝线镶嵌而成长袍的白玉离,大步紧随其后而来。

黎素卿脸上挂着黎氏惯有微笑,大步流星便往里走,德佑女帝始终是平和着一张脸,端坐在高位。只是今日她身旁,坐着一位长相与神色皆与白玉离有几分相似的帝后。

他神情恬静,面上带着浅浅笑意,挨着德佑女帝坐着,那神情还真是父仪天下。

“臣妹黎素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敬潇无需多礼,赐坐!”德佑女帝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坐向右手,紧挨着自己旁边的座位。

“谢皇上!”

说完后,黎素卿与白玉离落座,席间,德佑女帝只字不提今日黎素卿为何会弃车骑马,把一大群朝廷众重臣撇在城门口,自己倒是逍遥快活去了。

也不问黎素卿此次去晋国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她只是始终微笑着,用一双平和的眼睛望着底下众人。

黎素歌就好比那天上的观世音菩萨,似有着一副宽容而祥和的面孔,有着一双能洞悉凡事的眼睛,她只是一个浅浅的笑,一个无关痛痒的眼神,都能让人无端的感到有压力。

黎素卿到来后,酒席便正式开始,开场白中,德佑女帝官方的说了一些话,又借此机会好好赞赏了黎素卿一番。

“敬潇此次出使晋国,实在是为我黎国的安定繁荣,打下了不少的坚实基础,也却是功不可没。倒不知敬潇王想要朕如何赏赐于你?”

皇帝此话一出,场下顿时变得安静。虽然那德佑女帝面上温柔如初,可世人皆知,黎素卿如今贵为亲王,是不能再给她封什么爵位了。若说良田,府院,或是金银珠宝,美男等等,早些时候,女帝陛下亦是赏了不少,此刻再拿那些东西来,好像也作用不大。

所以德佑女帝嘴上说要黎素卿自己随意说要何赏赐,而实则是,她除了江山能给她,也已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她了。

这些,黎素卿早已经想到,所以此刻她并不慌,自然也不会愚昧的去向德佑女帝,要那什么江山。

她只是浅浅一笑,端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放下酒杯之时,抬手擦拭嘴角的酒渍,眼睛一扫周围,正好与凌允研喷火的眸子相撞,黎素卿并未退缩,相反还特意勾起唇角,朝她一笑。

这一动作,无疑不是给这本就要暴走的火山点了一根导火线,凌允研当下便一口干了碗中的白酒,呼啦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双眼喷火般,直接射向斜对面的黎素卿。

“哼,敬潇王自恃清高,目中无人,把群臣与百姓都不放在眼里。再者陛下宴请王爷,陛下、帝后以及众臣都已到,而敬潇王却因个人私事,流连于烟花之地,迟迟未到。如此一位高傲而又目无法纪的人,连陛下的面子都敢拂,充其量只能功过相抵,又何来还需要奖赏一说?”凌允研此话一出,黎素卿心中暗出一口气,心想着今日之事,总算没有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