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哲早早起床随便吃了点准备回一趟老家,去闵阳监狱看看秦羽。

刚出了小区大门,亚辉集团的李副总打开电话。

“喂,马董,您现在有时间吗,有些事需要向您汇报。”

马哲并不想参与亚辉集团的事务,可赵雅一走,仿佛群龙无首,她母亲又不懂企业管理,全权托付给他。想了片刻道:“电话里说不行吗?”

“涉及到一些签字的事,要不我过去找您?”

“不用了,我现在过去吧。”

“好好好,那我等您。”

二十分钟后,马哲来到亚辉集团,李副总已经站在楼下等候。车子停下后,急忙跑过来打开车门,顺手接过手中的包。

马哲似乎习惯了这种“殷勤”,下了车阔步向大楼走去。一路上,员工们见面后纷纷点头打招呼,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亚辉集团的董事长。

来到办公室,李副总抱着一沓资料放到面前,开始汇报起来:“这份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马哲大致浏览了遍,缓慢地拿起笔又放下,道:“这个月怎么是负增长?”

李副总满头大汗道:“红杉湾的工程已全部结束,剩下一些门面房已经交给了物业,暂时没有工程。所以,只有支出,收入微薄。”

“哦,没有别的项目了吗?或者说下一步有何打算?”

李副总道:“马董,告诉你个好消息,十里长廊的娱乐项目工程已经拿回来了,明年开春后就可复工,预计到年底即可全部完工交付使用。”

看来上次的话还算管用,道:“缺口资金有多少?”

“我们前前后后已经投资了2.2亿,如果明年开工后还需要6000多万。不过这笔钱公司还有结余,应该能撑下去。”

“哦,除此之外呢?”

“这……”李副总想了想道,“赵董在时打算参与开发园区建设,不过这个项目目前已停工,何时能复工,不太清楚。”

彭光年一走,开发园区的项目全部停了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赵鼎元对这个项目并不感冒,他对旧城改造感兴趣。为了政绩投入巨资大兴土木,突然就这样停工了,实在可悲可叹。

李副总又补充道:“不过我听说省里引进了50个亿的项目,某互联网巨头来我省投资,建设什么孵化园,可能就是现在的开发园区。如果这个项目真能落地,还希望马董多多走动,毕竟您和高层来往密切。”

马哲似笑非笑道:“你听谁说的?”

李副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大笑起来。

马哲拿起笔刷刷地签下大名,丢到一旁道:“我们不参与这个工程,明年先把十里长廊的项目启动,还有更好的项目等着我们,你不用管了。”

李副总顿时双眼冒光,激动地道:“什么项目?”

“暂时保密,不过明年肯定是我们亚辉的发展年,好好干吧。”

李副总知道马哲能耐大,开心地直搓手,信誓旦旦地道:“跟着您干我非常有信心,您的口碑众所周知,对待员工特别好。不瞒您说,我和李志清是高中同学,我们在一起闲聊时对您赞不绝口。不仅是他,底下的员工也纷纷夸赞您。别的不说,金诺的工资是全市最高的,福利待遇是最好的。”

这个马屁拍得马哲心里格外舒服,但他头脑是清醒的。笑了笑道:“李志清既然可以成为总经理,你也可以。下一步,我将对亚辉集团进行改组,拿出49%的股份转让,优先公司老臣认购。凡是原先时代集团的老员工,干满十年以上的,无偿赠送股份。你好像在时代有十五年了吧?”

“算上到了亚辉,整整十六年。”

“好,我不会亏待你,无偿赠予你10%的股份。另外,改组后由你出任公司CEO。”

李副总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差点就跪下来了。语无伦次道:“马董,谢谢,谢谢……”

“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另外,从下个月开始,按照薪级工资标准进行5%幅度上调,福利到年底另算。”

“这……这……我替全体员工谢谢您了。”

马哲起身道:“我是不是越俎代庖了?其实我无权参与公司管理的。”

李副总连忙道:“您是亚辉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当然您说了算了。”

这话马哲不爱听,不过没有反驳,又问道:“远晨4s店那边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马上到年底了,销量应该会上涨。”

“好,我就不过去了,完了你盯紧点,有事打电话,我先走了。”

“啊?这么急啊,还寻思让您给员工们开个会。”

“开哪门子会,好好干就成。”

离开亚辉集团,马哲驱车往闵阳赶去。自从老家房子被拆迁后还没有再回去过,当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眼前时,倍感亲切。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却没想到最后背井离乡。

来到自己家附近,发现已经找不到了。再三确认,曾经的一排排砖瓦二层小楼已经成了一栋挨一栋的高楼大厦,完全找不到当年的影子。记忆里的碎片如同拼图,早已七零八落。

中国人最讲究落叶归根,坞州再好,那不是他们的根,最终还是要回到故土。因为父亲工作的调动母亲依依不舍离开了闵阳,其实她打心眼里不愿意离开。这里有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坊,还有熟悉的老朋友老同事,到了坞州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和坐监狱有什么区别。

以前可能想不到这些,但现在想到了。于是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打算给母亲在闵阳买套房子,也好等父亲退休后将来养老。可买在那里合适呢?

想起以前的老街坊,马哲想到了从小玩到大的晏刚。因为工作关系,又不在一个地方,平时很少联系。特别是拆迁后,几乎断了联系。不过晏楠和他联系过几次,目前跟随慕寒已在美国定居,她的病基本处于正常人状态。

提及晏楠,马哲心里空落落的。每次回家,都能从后窗户看到纯真无邪的晏楠趴在窗户上仰望蔚蓝的天空,眼睛特别清澈明亮。然而却因为一次意外断送了前途。好在他为之赢得了官司,又遇到了慕寒,重新回归正常人生活,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