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马哲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睁开眼看到梁媛在床边坐着,触电般坐起来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啊。”

马哲环顾四周,再看看身上,急忙用被子挡住。

梁媛白了一眼道:“谁稀罕看你,昨晚你喝多了,睡得跟死猪似的,呼噜如同震天炮,那个响啊,一楼的邻居都向物业投诉了。”

马哲昨晚确实喝多了,隐隐约约记得和陈忠国连喝完三杯后就断片了。没好气地道:“大姐,你家住十三楼,我的呼噜再响也没那么穿透力吧。另外,我的衣服谁脱的?”

梁媛一脸嫌弃道:“当然是我脱了,臭气熏天,啧啧,我都扔了。”

“啊?那我穿什么?”

梁媛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又一本正经道:“还有,你昨晚把我摁倒床上了……”

“啊?”马哲再次震惊,难以置信。

梁媛突然捂着脸道:“你把我睡了,说不定肚子里都有孩子了,怎么办吧,我是没法嫁人了。”

马哲脸色煞白,彻底整懵了。

梁媛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马哲立马明白了,捏了捏脸蛋道:“你快把我吓死了,这种玩笑以后不准乱开啊。”

梁媛搂着马哲的脖子嘴唇贴了上去。

“媛儿,别这样……”

梁媛不管不顾,强行将马哲压在身下,抓着手放到了胸前……

马哲触电般的收回来,一把推开了。

梁媛面无表情瘫坐在那里,眼神里流露出愤怒和失望。道:“你就那么嫌弃我吗?”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什么?”

马哲脑子里乱糟糟的,半晌道:“媛儿,有些事其实说得很清楚了,我……我……”

梁媛缓缓站起来,苦笑道:“好吧,我不会逼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你走吧。”

马哲本想说什么,起床麻溜地穿好衣服,顾不得洗漱准备离去。临走时道:“媛儿,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如果可以,我们永远是铁哥们。”

梁媛淡然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马哲逃离花园小区,径直来到了公司。进了办公室,简单洗漱后才记起一件事,昨晚答应艾溪吃饭了,完全都忘了。想到她今天要走,连忙掏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拿起座机打了过去。

“喂,你在哪?”

“我在机场呢。”

马哲连忙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昨晚有应酬了,这样,你等着,我马上去机场。”

“不用了,我已经过了安检了,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哦。”马哲颇为懊悔。

艾溪淡淡道:“没必要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对了,昨晚我和孟瑶一起吃的,我俩喝掉了两瓶红酒,聊得特别开心。”

“真的?都聊什么了?”

“那当然了,你要在的话就是电灯泡,哈哈。聊了很多啊,包括你。”

马哲笑笑道:“我有什么好聊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过了初七吧,也许就不回来了。”

“为什么?”

艾溪沉默半天道:“总公司对我可能另有安排,说不定就回总部了。”

听到艾溪要离开,马哲心里空落落的。不管旁人如何说她,对自己从来没有城府,更多的是真诚。再说是她把自己带入金诺的,即便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一切可以忽略。道:“能留下来吗?”

“怎么,舍不得我啊?”

“嗯。”

艾溪长叹一口气道:“有些事不由我做主,一切服从上头的命令。其实昨晚想和你打开心扉聊聊金诺的事,看来要等到下次了。总而言之,认识你很开心,若有选择的机会,我很乐意与你一起工作。”

马哲看了看表道:“几点的飞机,要不我过去送你。”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广播声。艾溪欣慰地道:“马上要登机了,后会有期。另外,好好珍惜孟瑶,她很爱你,再见。”

艾溪挂断了,马哲却久久不肯放下手机,心里不是滋味。

昨天中午吃饭时,李画的话多少透露出些信息。她容不下艾溪,不出意外,艾溪的离开与她有莫大的关系。以她的身份和地位,灭掉艾溪绰绰有余。

愣怔片刻,马哲又给孟瑶打了过去。

孟瑶许久才接起来,道:“你昨晚去哪了?”

马哲顾不得解释,直截了当道:“艾溪昨晚和你说什么了?”

“她好像要离开。”

得到了证实,马哲更为愧疚。良久道:“你在干嘛?”

“还能干什么,屋子外面一堆要账的,快熬过去了。”

“嗯,你也别着急上火,交给魏叔去处理吧。对了,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看情况吧,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

“好的,下班后联系。”

以前与孟瑶的工作生活还有交织,而现在成了两条平行线,各忙各的,各干各的。当初选择放弃律师进入职场,很大因素是因为她,没想到一去不复返,无法回头了。

昨晚与他们一起吃饭时,发自内心的兴奋开心。聊不完的话题,没有城府的沟通,甚至看不到尔虞我诈,虚情假意,都是满满的真诚。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道不尽的回忆。有时候在想,即便在大地做咨询律师,也特别快乐。

走上这条路,如果说不后悔是假的。倘若在韬光稳扎稳打干下去,说不定现在也小有成就。

陈忠国说,只要想回来,韬光的大门永远为自己敞开,可他回得去吗?

烟消云散后的晨雾,如飘零在大海上迷失方向的扁舟,不知道要飘到何处。孤帆远影,只留下梦想的遗憾。

不可能的事只能在心里想想,就好比初恋,即便有多大的冲动,最终用强大的毅力压在心底。倘若选择放弃一切,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梦醒时分,只有天边的色彩。

马哲打起精神抛弃私心杂念全身心投入了工作。聂禹森要求把员工的奖金降下来,他做不到,也不可能这样做。大过年的,谁都想过个好年。可这笔钱怎么个用法呢,想了许久,想到了罗强。立马打电话过去:“强子,明天中午前打三百万过来,我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