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何时缘牵命重现(1/1)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他竟然在我没有找到他之前就这样死了!”

慕白说到此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没有人能够体会他心中的酸楚,也没有人能够明白梦幻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是多么遥远。

“他疯了!”

幽暗巨龙调侃一句,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也活不成了!”

老乌龟随着附和着,也是那么的没心没肺!

何阳听到二人之间的言语,只能在心底无奈的苦笑一声,他对于慕白的遭遇很是同情。

而玲珑子与洛清舞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不知是同情慕白的遭遇,还是在为星辰子抱不平,至于怎么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就在这时传来慕白的咆哮:“我恨啊,为何要这样,命运为何多舛?如此捉弄于我?既然给我希望,为何又要让我绝望?”

慕白红着双眼,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夹杂着喘息之声,整个人如同发狂的狮子一般,处在暴怒的边缘。

这样的情形,只是稍纵即逝,转瞬间慕白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气势回落到冰点。

牵一发而动全身,慕白身上的死气浓郁到了极致,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我知道他叫星辰子,你是碧水宫的门人,也是他亲传的弟子!”

慕白淡淡地瞥了一眼洛清舞,继续说道:“星辰子死后,我获取了他全部的记忆,以及他的追求与执着!”

慕白说到此处,目中闪过一丝懊悔与无奈,最后还是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

洛清舞与玲珑子的目光却是透出前所未有的明亮,他们很想听听星辰子的内心所想。

“星辰子与我有着同样的遭遇与不堪的命运,他却能够坦然接受,在无数次危机之中依然怡然自乐,这一点我无法和他相比!”

“最让我为之愧疚的是,他毕生的梦想,使之拼命修炼的源泉,就是越过初海,去彼岸大陆找我,找我这个素未谋面,却又有着血缘联系的亲兄弟……”

慕白说出这些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从来不曾流泪的他,却在此事双泪流,独自啜泣起来。

泪已干,情难断,独惆怅,是懊悔,何时缘牵命重现?只教万般情殇难相见!

慕白身将死,心先死!

无语凝噎……

一束幽光,缠绕在慕白的指尖,不经意间迸射向泪眼婆娑的洛清舞。

不间断,持续三息长!

这是慕白将全身的修为灌顶到洛清舞的体内,以她还虚中期的修为,假以时日,洛清舞将其全部融会贯通之后,必将修为大进,荣升到和他一样的高度。

但是,这样的一天他是看不到了,慕白体内生机流失殆尽,此刻又将毕生修为给予洛清舞,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的身体开始缓缓消散,化作无数晶点,融入虚无。

鉴于慕白对于星辰子之情,此刻只剩下懊悔与追忆,通过获得的记忆,去回忆星辰子的一生。

因此,星辰子唯一的爱徒与传人——洛清舞,也成了他通过弥补的方式,来填补对于星辰的寄托。

黑云压城城欲摧!

充满阴霾的天空,终于在此时下起了雨,顷刻间倾泻如柱。

似乎在为慕白与星辰子的命运抱不平,也仿佛在为慕白送行。

洛清舞恍然,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她却更加难受了,心底犹如压着千斤巨石,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眼泪则是涌出更多。

玲珑子亦是如此,当她听到星辰子与慕白二人的命运之时,不禁泪如雨下。

当她看到生命一点点消散的慕白,心如刀绞。

“原来星辰子如此凄苦,我却因斗气之故,与他争锋了十年之久……”

玲珑子怔在了原地,神情中充满了绝望,任凭雨水将他的全身浸湿,也全然不在乎。

大雨滂沱,偌大的天空之下,只有雨的声音。

慕白的生命流逝,整个人化作晶点,已然全部消散。

在最后的一刻,何阳能够清晰的记得,留在慕白脸上的是一抹微笑,一抹解脱的微笑。

慕白,他走了,他的离开,使得何阳的感受最深,他的心境,因此而提升,心中似乎有了明悟,而他却又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想要抓住,却又抓不住的飘渺之感,深深地萦绕在他心底。

“曾听父亲说过,我如今的这种状态,应该是到了心环的前夕,若是能够度过,对于度过以后的圣尊劫将会容易不少。”

“可是,我如今才是还虚境界,距离圣尊之境,不知差了多少,怎么会提前心环?”

何阳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没有深究,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压下心底的疑惑,何阳将目光转向了其余重伤垂危的天凡君等人。

“黑魔化天从何处而来?谁若如实告知,我可以救他性命!……当然,我也不介意搜魂!”

何阳平静的目光中却是隐藏着冷厉的杀气,他早已不是那个懦弱而不禁风浪的少年。

疑似黑魔化天的魔道神通,牵扯到了天界黑魔门,那是望天阁的仇人,也是何阳的死敌,容不得他再心慈手软。

今在无名下界偶然与初海五君交锋,让他感受到了黑魔化天的痕迹,他怎能轻易放过,这其中必有隐情,即使施展人人唾弃的魔道秘法搜魂,他也在所不惜。

“你就是那个近来声名鹊起的徐水?”

天凡君目露恨意,却是气若游丝,他伤得很重。

“你一定会死,很快……很快……至于什么黑魔化天,你一个字都不会知道,因为你再也没机会了……”

天凡君言尽至此,已然气绝身亡,躯体顷刻间干瘪如柴。

随后,又有二人身死,初海六君俨然只剩离落君一人,亦是处在死亡的边缘。

何阳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脸上不悲不喜,神情却是更加淡然。

实则,他的心底却是极致冰寒,一丝丝寒气渐渐倾泻而出,使得在场之人讶然。

尤其是洛清舞,面色更是疑惑,这一刻的何阳让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