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尽显,冷锋成煞!
少忘尘远远看着九殒的无双气势,嘴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杀我?杀我的价值,可远远比不过留我活着的价值啊!”
“是吗?传闻杀了你,可得天道馈赠,这般价值也不足够吗?”九殒冷声道。
这话很显然,已经点出了少忘尘的身份。
少忘尘泯然一笑:“若换做是我,我会让这个人的价值用无可用,才会杀他。毕竟此时,做出头鸟可非是什么明智之举!”
“罢了!”见九殒冷笑,君煞适时结束了这莫名杀意,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暂且如你所定。”
少忘尘收回气势,对君煞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这一百二十台戮仙炮台且是第一道难关,第二道难关则是岁无痕与岁无端的攻势,此二人一人为守,一人为攻,配以地势,绝对非同小可。尤其是岁无端的无极剑乃是仙器,若是你们手中没有同等的仙器,纵然能够抵抗此两人,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此两人可交吾。”九殒说道。
少忘尘看了一眼九殒:“那就要恕我直言,一个地魔主尚且不够。聊城能至今日,暗藏的手段必然不少,而且若说等到地魔主前去攻击,那么原先隔岸观火之人也必将出手相助,譬如虞天弓。”
“让我随地魔主一行!”夜哭声音沙哑,背后羽翼一展,浑身魔气。
“不必,吾之能为,你以为你估量地准吗?”九殒当口拒绝。
少忘尘则不以为然,开口道:“那若是加上我罪天司呢?”
“嗯?”
众人一时惊异,夜哭更是暴躁出口:“小子,你在玩什么把戏!”
少忘尘回头看了一眼夜哭,便不再理睬他,转而说道:“好歹在明面上,我也是人族,聊城受灾,我自然要在表面上相助。那么多老狐狸,留手可是会露馅的啊!”
“哈,允你,夜哭,给吾好生当住罪天司!”九殒冷笑一声。
“遵命,属下必然不会放过罪天司!”夜哭得到如此命令,顿时狞笑起来,显然这个命令甚合他的心意。
少忘尘也无所谓,罪天司那些人也的确要磨砺,这本就是他想创造的条件。打造一个势力,就如同创造一个世界同样,有生有灭有轮回,才可长久。
“如此一来,魔族的战力便唯有天魔主和三尊,以及文墨白……”
“只我一人!”黑阎天开口纠正道。
少忘尘微微蹙眉:“好,那就只剩下三人。天魔主最主要的,便是要将聊城摧毁,席卷财富,为保留后续之力,我并不建议天魔主在此时就将全部实力展现。否则一旦差距过大,北隅的其他城池就会前来支援,反而是麻烦。”
“便是齐来又如何?除了冥月城主,吾看谁能奈吾何!”君煞显然不喜欢这畏首畏尾的做法,眼神之中颇有怒气,言语之间,竟是有阵阵煞气流传,宛若杀人于无形。
“一旦聊城摧毁,天魔主的首要之事便是摧毁地气,天魔主认为,冥月城主会袖手旁观吗?”少忘尘毫不客气道。
“嗯……”君煞沉吟了。
九殒手指敲击着扶手,缓缓说道:“此事就用不着你费心了。”
“也可。”少忘尘抿了抿唇,便不再纠结此事,反正无论天魔主此行结局如何,都与他无关,最多只是略微麻烦而已。
“那便是第三道难关,你们可知晓,聊城的另一件重宝是如何?”
“素来听闻聊城有两件至宝,然而我多方探听,却只知众妙树,本以为这古城便是第二件,但听你的口吻,仿佛并非如此!”文墨白此刻说道。
“不错。”少忘尘看向文墨白,略微点了点头:“原本我对此也一无所知,但是我在来之前却得到了消息,聊城第二件至宝非是法宝,而是一个人!”
“哦?是什么意思?”
“此人便是聊城城主岁无痕之女、聊城唯一的少主、岁灵犀!”少忘尘眼神冷峻,毫无一丝情谊。
九殒与君煞对望了一眼,九殒疑问道:“你此言何意?那岁灵犀纵然天资出众,却也不过是返虚修为,又如何会是第三道难关?”
“那便是源于她体内的先天鼎炉!”少忘尘道:“她如今的修为,其实只不过是她自我封印所呈现,一旦她解开封印,她的修为绝不会比她的父亲岁无痕低。并且,她若不惜后果全力施为先天鼎炉,那足可以抵挡壶天倒悬的高手!”
“壶天倒悬!”
“传闻她体内乃是妙火真炉,孕有天地至刚至阳的九阳真火,专克一切邪魔,一切虚妄,一切阴暗。而她身为聊城的少主,手中必然有众妙树的花,临时加催功体,不是难事。”少忘尘道。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之间,或有疑问,或有沉思,但都没立即开口。
半响,九殒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你们忘了,我由始至终没有将一个人算作聊城的助益。”
“是夙沙卿!”
文墨白顿时想起了这人:“你是说,是夙沙卿告知你此事?他本身聊城军师,为何会与你告知此事?莫非他……”
少忘尘一笑,并不语。
君煞冷冷道:“九阳真火却可危及魔元,但即便她强提修为,吾也未必要畏惧,此第三难关不存也!”
少忘尘并没有细问,只是微微颔首:“能听天魔主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魔族方面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你打算何时进攻?”九殒问道。
“事不宜迟,今夜!”少忘尘负手而立。
“哈哈哈!”君煞和九殒一同笑了起来,君煞眉开眼笑,原先的煞气一扫而光:“小子,你果然胆识非凡,好,今夜,聊城不存矣!”
“那我就暂且告辞,回去先行准备战事了!”少忘尘再度一礼。
“墨白,你一送尘公子!”九殒道。
“是!”文墨白一礼之后,便将少忘尘领了出去。
少忘尘一离开,君煞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好生可怖的小子,竟是能有如此算计。”九殒认同的点了点头:“完美的算计,缜密的阴谋,幸好,吾之前所为并未超过,否则极有可能这一次会算计在我们头上。”
“但要吾堂堂十八魔殿天魔主听令于一个小子,实在是笑言!”
“天魔主意欲何为?”九殒问道、
“他不是要利用吾来攻打聊城吗?那吾何不利用聊城来攻打罪天司?”君煞冷冷一笑,眼中满是盘算。
“两败俱伤,吾魔族渔翁得利,的确是妙计。”九殒点头道:“不过,又如何能够让罪天司对聊城的攻势由暗转明呢?”
黑阎天一沉吟,道:“此事容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阵密语过后,九殒和君煞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好!黑阎天,你果然堪为三尊之首,乃魔皇君思邪手底下第一大将,你之智慧,绝不输于你之修为!”君煞顿时赞道、
黑阎天则道:“我所求,天魔主自然知晓,后事如何暂且不论,黑阎天只要无根海域地气崩毁,救出魔皇!”
“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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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忘尘跟随文墨白走出魔殿,文墨白几次欲言又止。
少忘尘有所察觉,便笑问道:“怎么,你有话对我说吗?”
“啊,没有……”文墨白迟疑了少许,还是说道:“你今日所言,的确慷慨激扬,但你不了解魔族。”
“其实了解与不了解又有什么差异呢?但凡非是天人,都没有在天劫的压力之下讨生存,心思便都会放在利益两字之上。魔也好,人也好,皆为利往,只要有利益,便有交谈的可能。”少忘尘微微一笑,不无感慨道。
“你就如此信誓旦旦?”文墨白有些好奇。
“不是信誓旦旦,而是无所谓。我无所谓聊城的结局,也无所谓魔族的结局,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也无所谓罪天司的结局。所以我明知甫出世的天魔主必然不会遵从我之言行事,我还是要佯装不知他的佯装,因为我不在乎。”少忘尘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那双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清澈。
他的心里其实很清楚,北隅留给他的驰骋时间已经不多,他也许会成为北隅一个搅乱风云之人,他要走的路不在北隅。
当然,也不会在西临。
越是修为高深起来,对于冥冥之中的命运便好似多了一重谅解,一切都是他所要走的路,他没有什么好挑选的,只要不成天数,人都是向死而生。
文墨白轻笑一声,带着少忘尘进入了自己的洞府。
“你进入吧,他在等你。”文墨白如此一言,便站在门口,守护住自己的洞府。
少忘尘略微点头,便进入其中。
洞府内,有一个少年,年少英俊,意气风发,一身气势飘幻莫名,修为决绝。
那眉眼,是熟悉的眉眼,那眼神,却再不是熟悉的赤诚。
“久等了,黄鹂儿!”
少忘尘站在门口,轻声呼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