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弓与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后说道:“不算是商询事情,只是来寻个盟友。”
少忘尘眼神一闪,心中有些诧异,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哦?”
虞天弓便笑道:“如今聊城的境况尘公子也该看在眼里,如今这身后的天空上那地魔主还威风凛凛的站着,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手。我想罪天司固然背景很是强大,但面临如此强敌,总也免不了伤亡的。”
“你的意思是,要保护我罪天司吗?可你难道不知道,之前你还杀了我罪天司一众人?”少忘尘故意挑起此话头来。
“什么?他就是杀尽我罪天司之人?”剑无双忽然皱了眉头,转头看向楚二娘和莲象师,眼神之中多有询问之意。
之前剑无双坐镇在罪天司,门中之人被杀之时他还未出来,等他出来,杀人者便已经离开,只余下满地尸骸以及匆匆救援的莲象师,立即转移到了百寿堂来。只是今日又正值魔灾,所以虽对门人之死抱憾,却也不得不以抗魔为先。
刚才他听见少忘尘称呼虞天弓“虞城主”,他虽没有诧异之色,心中却已经有了疑问,只是不能肯定来人,对方又是的的确确的高手,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听见少忘尘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他身为罪天司坐镇之人,自然也要过问一二。
至于看向了楚二娘和莲象师,则是因为楚二娘与虞天弓的关系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岁灵犀退婚的原因便是虞上邪与楚二娘之间的恩怨情仇,更是不可能不知晓。刚才也是楚二娘未曾去逼问虞天弓,才叫剑无双觉得彼“虞天弓”也许非是眼前的“虞城主”,故而也不好直接去问。
而莲象师,他是最清楚当时情况之人,可为何连他也没有认出虞天弓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虞天弓救了他一命,便要为他隐瞒?
所以剑无双看向两人的眼神均多了一丝质疑。
楚二娘躲避着剑无双那如利剑一般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而莲象师则视若未睹,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好似在念诵着经文,根本不搭理这方面的谈话。
少忘尘看着剑无双,点头说道:“不错,此人就是虞天弓,大名鼎鼎的虞城城主!”
剑无双右手一翻,顿将背后宝剑拔出,直指虞天弓,寒声逼问道:“可是你杀了我罪天司数百人?”
虞天弓闻言一愣,与白活和李厚德面面相觑,不由得奇道:“这位公子是?”
少忘尘不咸不淡道:“他是我罪天司的掌司,聊城的罪天司由他打理,全权代表我。更是刀剑山庄的少主剑无双!”
虞天弓这才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刀剑山庄的少主,之前看到刀剑山庄的信号,莫非就是无双公子发的?”
“我只问你,罪天司数百人可是死于你之手?”剑无双向来是个我行我素之人,他不会因为对方身份而有分别的对待,在他眼中,唯有他眼中之人。这在少忘尘第一次见到他之时,就已经知道,一个金丹障服的高手愿意跟着一个九品指点黄白的高手而毫无怨言,可想而知他虽话不多,却的确是一个性情中人。
如今得知眼前之人有可能就是杀死罪天司数百人的凶手,固然他对罪天司未必有少忘尘这样的上心,但在其位谋其职,他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当下剑指虞天弓,竟也丝毫不惧虞天弓的修为比他整整高出了六个品阶,两个大境界,这份冷然傲气,也不得不叫少忘尘再一次对其刮目相看。
“这剑无双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丝毫不被如今的修真界束缚,倒当真有一种侠义豪杰之气!”少忘尘心里暗自赞叹。
虞天弓对于一个小辈敢剑指自己,有些愠怒,可是随即就觉得有些好笑,当即说道:“无双公子倒是对罪天司很是上心,如此忠于尘公子么?可我堂堂一城之主,如何容你随便污蔑?莫说我没杀你罪天司之人,便就是杀了,你们这几人又能奈我何?”
少忘尘一直在观察虞天弓的神色,此时瞧见虞天弓的底气,便挥挥手对剑无双道:“你先收起剑吧,我想虞城主不会是杀害我罪天司门人的凶手,若当真是他,此时他可不敢如此镇定地站在我的面前。对吧,虞城主?”
虞天弓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忘尘,勾起唇角一笑,道:“不错,我若要杀认,必不留活口,便是刀剑山庄的少主又能如何?”
白活也道:“虞城主这几日与我和老夫子一直在一起,这一点我们可以作证,所以此时恐怕有所误会,倒不如请这位无双公子说一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又为何将此事怪罪在虞城主的头上。”
剑无双看着少忘尘,微微皱眉,便将长剑收起,道:“听讲!”
随后,剑无双便将事情的始末道给众人听。
听罢,白活便道:“看来这是栽赃喽?甚至栽赃的还不止是虞城主一人,连带着我和老夫子也抹黑了去!”
李厚德则道:“如何说能连累我?他不是说了是两个人么?一人是虞城主,另外一人可未必是我们啊?”
“哈,你这呆子!所以说这是栽赃啊!”白活双手抱着胸,浅笑着道:“若是如此说来,我们与罪天司还真有些渊源了,总得要助罪天司查明事情的真相啊,不然虞城主你我的名声可就不大好听了。尤其是,若是叫东来先生将我们拉进了黑名单,我们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虞天弓也觉得这是一个与罪天司拉近距离的大好机会,当即对少忘尘说道:“不如让我们一道为罪天司查明真相?也好为我们自己讨个清白。居然敢有人栽赃嫁祸,简直是死不足惜!”
少忘尘对虞天弓露出来的杀意有些不喜,倒是没有多说,而是拒绝道:“此时既然不是虞城主所为,那么就交给罪天司来查明吧!东来阁素来不喜欢外人插手事物,此次也是一样。若是找到了凶手,到时候给虞城主交代就是!”
他自然不会给虞天弓接近罪天司的机会,天晓得此人心底里耍的是什么花招,如今罪天司才刚刚起步就遭到了如此灾祸,若是之后还要就近提防这等高手,那也太累了。
虞天弓知道自己与少忘尘不可能如现在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单就虞长离一事就不可能过去,所以也不愿给少忘尘留下更多的抵触,当即便道:“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尘公子到时候将凶手带来,我定要他不得好死!至于期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尽管开口!”
白活则道:“此事还是先揭过不提吧,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头顶上那位地魔主九殒,还是先商量正事要紧。说起来,尘公子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少忘尘道:“既然谈的是九殒的事,我看这里就挺好,抬头便能看见。”
白活回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也是!”
虞天弓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此来是想与罪天司合作,一道去地底寻聊城之人,三方结合,对抗九殒。人族无论如何内斗,在魔乱之前就该是同仇敌忾,尘公子以为呢?”
少忘尘瞧了虞天弓一眼,心中冷笑连连。让魔族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攻打进聊城来的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虞天弓虞城主么?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魔戮山做人质,此事只怕说出来都要引起公愤,群起攻之不可!
但是现在他却想到地底那凌龙、太上府、太虚宫和定海神针之事,在正事面前,他不得不将这口气压了下来,脸上挂起一丝亲近之意,说道:“虞城主此话言之有理!只不过,方才虞城主所说的一道去地底寻人,又是从何说起?”
他如今的修为,和在聊城的时日,一般而言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地底如此多的事情的。尤其是,以少忘尘如今的修为要想去探地底,神识能入百丈就算不错,根本不可能摸索到太上府的存在。所以他这时才佯装不懂,好奇问道。
虞天弓自然是毫不怀疑,毕竟少忘尘就算身份再高贵,挂名再多,修为毕竟在那里,怎么可能知道地底的事情?只不过他既然来做说客,自然是有他的一套说辞,当下疑惑道:“原来尘公子不知道地底古城之事吗?”
“地底古城?”少忘尘疑问道。
“那尘公子便没发现昨日聊城之人一日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吗?”虞天弓见少忘尘上了勾,立即又道:“其实这都是因为岁无端催动了聊城地底的古城,将聊城众人尽数转移到了古城之中。可是让人疑惑的是,为何偏偏罪天司和百寿堂这两个地方除外,以至于如今要独自面对魔灾。莫非是聊城见罪天司日益壮大,生怕将聊城的根基撼动,所以特意撇开了罪天司和百寿堂……”
看着虞天弓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少忘尘心底除了冷笑,还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