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一家人到了家,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吃饭了, 是今天早上做的凉菜, 也不用热, 很是方便。

现在可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穷讲究,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唠唠闲嗑。

苏母就提到了柳家的事,看样子也是今个别人跟她说的,跟家人说完之后,自己又叹气一声。

“唉,这张翠翠不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啊!”

苏晓倒是问了一句, “张翠翠才嫁进去多久, 怎么就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苏母重咳一声,“吃饭, 总之柳家这亲事还真有些折腾。”

一家人也都没说什么,可不是,这张翠翠都已经嫁到柳家了, 怎么还这么折腾人, 她这么折腾下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别人家的事, 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听听就罢了。

吃完了饭, 一家人又都回屋,小眯了一会儿。

下午上工的时候, 大家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这季节中午要不睡一会儿还真是受不了。

苏晓三人又凑到一块掰苞米, 刚一到这苏晓就看见柳叶的眼睛红红的,想必回家之后又有什么事儿哭过了。

张红在这,柳叶不想让她知道家里的事,苏晓也就不方便问。

想着,等一会儿找个什么机会单独问问柳叶。

那边和苏母一起干活的柳母也是眼泪围着眼圈转,想起柳母午前跟自己说的话,苏母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

村子里的苞米,大伙一连着掰了几天,很快就掰完了,剩下的收拾苞米杆和刨茬子的活,就没有女人们什么事儿了,各家的汉子干两天就能整完了。

女人们就在家里洗洗这两天的衣服,苏晓可有点闲不住,那扛苞米杆的活,她又不是不能干,就跟队长商量着这几天她也去,多少还能挣些工分呢!

张大佑见苏晓来跟自己商量这个事儿,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是又一想,苏晓干起这力气活来,可不输给汉子啊,就同意了苏晓这两天也跟着下地。

本来苏家父母是不答应的,但是看苏晓执意要去,也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只是让苏沐苏实看着点,别让她太逞能。

就这样,苏晓就又跟汉子们一起上工了,别人能闲着,记分员文娟可不能,得一直在地里盯着大家。

这两天张大佑又没少表扬苏晓,文娟看着苏晓春风得意的样子是有火没处发。

她现在是越来越担心了,这苏晓不声不吭的,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是像当初李奶奶说的那样,有邪祟附了她的身。

文娟越想越害怕,再这么厉害下去,恐怕连汉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揭穿她!不能让她拦了自己的路。

苏晓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文娟瞪着自己,目光凶狠,还很纳闷,这文娟是怎么了?

自己最近也没有得罪她啊,怎么这么看着自己?随即就转过头来,一个文娟,她还不放在心上,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柳叶这几天没事,在家她是实在不愿意呆,一直在地里忙活之后,就也过来了,她到没有力气,能帮着扛苞米杆,但是帮忙递递草绳,给谁端水还是可以的。

苏晓找了时间问柳叶那天的事了,那天中午果然是张翠翠又出幺蛾子了,柳家人干了一上午的活,回到家之后,现做饭不说,张翠翠居然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吃杏,这都收秋了,搁哪给她找杏去!

柳家父母没理她,做了饭摆在堂屋就吃上了,也实在没力气跟她折腾了,张翠翠一看这反应就炸了,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喊着,自己嫁错了人,不该嫁给柳虎这个窝囊废之类的话。

柳叶和他爹妈,忍着火,吃了饭,就回自己屋了。

午后上工的时候,柳虎一从屋里出来,柳母心里头的火就更大了,柳虎的脸上被张翠翠挠了好几道的指甲印,柳母大喊了一声,是造了什么孽啊!

张翠翠在屋里更是疯了似的大声叫唤。

柳家四口人都沉着脸去地里了,没办法,这张翠翠是队长的闺女,现在又怀了他们柳家的孩子,怎么都得忍着!

苏晓听柳叶说完那天中午的事,心里窝着火,对柳叶说话也没好气,“她怀孕了,你们就任她欺负?你胳膊上的抓痕也是她挠的吧!你们越是这样惯着她,她越得寸进尺!你们要是真的对她发了火,不顺着她了,她说不定就怕了!”

看着自己的朋友这样受罪,苏晓实在是忍不了,可是这毕竟是她家的家务事,自己也没办法插手,只能是给她出出主意,让她能好过一点。

听着苏晓的话,柳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张翠翠都已经嫁到自己家了,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就算她是队长的闺女,既然嫁人了也不能这么折腾人,更何况她现在怀着孩子,心平气和一点对孩子不是更好吗

这样一想柳叶就明白了,回家之后,也不故意生事,就是在张翠翠又刁蛮的欺负自己爹娘的时候,不再忍着她了,开始反驳她,跟她讲道理。

柳叶这样做是没错,可是张翠翠从小就娇蛮任性惯了,那张嘴可是比刀子还利,从小乖巧的柳叶怎么能说得过她呢,几次反驳,都又被张翠翠说得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这样一来柳叶就又没有办法了,柳家人只能忍着,又继续任由张翠翠折腾。

苏晓眼见着柳叶一天比一天瘦了,心里着急,可是一时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苏风身为汉子,这几天也一直在地里忙活着,还被自家母亲叮嘱,要多看着点苏小妹别让她逞能,其实就是母亲不说,苏家的这几个哥哥也都盯着苏晓呢,平日里干活的时候也都在苏晓身边看着。

这样一来,这两天苏风也就没少见着柳叶,看着她一直都是满面愁容,心里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毕竟张翠翠的跋扈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

一想到心上人在家里受着怎样的委屈,苏风的心里也不好受。

自从柳虎和张翠翠的喜事办完了之后,杨兰就一直催着苏风的婚事,苏风今年也二十三了,该娶媳妇了,杨兰以为自己儿子一直没有处过对象,心里着急着呢,一着急肯定就是每天到晚的催着苏风赶紧娶个媳妇。

苏风被自己母亲催的烦了,可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机会找柳叶,现在看到柳叶在柳家受尽委屈,苏风不禁着急了,是不是应该跟柳叶提结婚这件事儿了?

不行,不能自己过去提,这事儿还得回家跟娘说了,让她有时间去找柳家婶子说,要不自己跟柳叶说了,这件事儿传出去不成了私定终身了,对柳叶的名声不好。

打定了主意,苏风回家就跟杨兰说了这件事,杨兰当然是高兴,她这两天本来也是打算跟儿子提提柳叶和李小兰的事。

李小兰身子骨结实,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可是杨兰又不太想自己的儿子入赘,所以还是柳叶让她更满意一点,没想到他就自己说来了。

看这天是晚了,要不然杨兰都打算今晚上就过去柳家跟他们商量这事儿。

第二天是全村上工收谷子了,每个人都腰上围着一个小布口袋,手里拿着巴掌大的铁刀片,掐谷子,是个累胳膊的活,苏晓以前没干过这活,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走了两趟之后倒也就习惯了。

这几天天气好,一直都是大晴天,不像之前那段时间总是要下不下雨的阴着,昨个在晾谷场收苞米的时候,大家伙还说呢,这是老天爷开眼,愿意给他们口饭吃。

杨兰逮着个和柳母碰到一块的工夫,就跟柳母说了自己的意思,也说了是俩孩子都乐意的,问问柳母是什么想法。

柳母当然也是高兴,苏老大家的人都实在,没有那不正经过日子的,跟杨兰在这村里也处了二十来年了,自己闺女要是有这么个老婆婆,她也能放心,当即就说,回家跟当家的商量商量,哪天闲下来了两家人见个面,把事就定了。

听柳母这么说,杨兰这心是放到肚子里了。

柳叶和苏晓又在一块掐谷子,柳叶动作没苏晓那么快,苏晓也就放慢速度,迁就她,俩人唠着嗑,又提到了张翠翠。

“前几天掰完苞米,我不是得空做了件新衣服吗,这几天一直都在地里忙活还没舍得穿那衣服,昨个早起来,那衣服被张翠翠给穿上了,说是看我做的衣服好看!”

柳叶无奈的说着。

苏晓就听着,没吱声,等柳叶说完了之后,扯了个别的话题,就把这个盖过去了。

柳家人现在都忍着,没有啥办法能让他们好过点,只能是在柳叶不高兴的时候,听她念叨念叨,让她说出来,心里能舒服点。

就算现在自己让他们别忍着张翠翠,他们也不会听的。

掐谷子比掰苞米要快,一天半的功夫,大家就把谷子都收了,又是用麻袋装起来,然后扛到晾谷场,铺在草席子上晾干,用谷子不像晾苞米,得有人看着,要不然这村里的山上的动物就该过来吃了,还得看着点儿鸟。

谷子穗割完了,剩下的谷子杆儿也费了半天的工夫都割下来了,这谷子杆烧火是不经烧,但是它能编草席,各家的婶子大娘们都会编,等再过两天收秋收完了,闲下来的时候大家就都会抱着两捆谷子杆儿,坐树根底下,一边闲聊一边编草席。

虽然现在是在收秋,但是天气还是闷热,村里的女同志每个月的小日子来了之后,就会跟队长请假,让队长给他们安排些轻巧的活。

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那么注意自己的身体,就是来了亲戚也是该干嘛就干嘛,但是每次到了这个月的这几天,大多数女同志的肚子都疼的厉害,再顶着大太阳去地里干活,实在是难受。

刚收完谷子,柳叶的小日子就来了,这妮子平日里在家帮自己母亲干的活不少,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会刻意注意着,该洗衣服洗衣服,该拎重东西拎重东西,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折腾两天。

队长就让她和几个身子不好的,一起到晾谷场晒谷子,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轰轰鸡赶赶鸟,吓唬它们一声,偶尔再翻翻谷子。

柳叶这天午后正在晾谷场和边上的婶子唠着嗑,忽然这婶子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