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忘记曾经从哪里看到过一段话,至此此刻,依旧在脑海中清晰明确。

小孩子跌倒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哭,而是抬头去看他在乎的人,此刻在不在他身边。

如果在,他才会放声大哭,并且在被照顾安慰的情况下,会越哭越凶。

若身边无人,而无安慰,则会很快就忘记了疼痛。

所以说,痛苦不是让人哭泣的主要原因,让人哭的,都是被给予的深爱。

盛夏抬手,掌心轻抚在贺子桀后脑。

“贺子桀,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谁吗。”

埋首在盛夏颈窝的脑袋轻摇。

“特别像赵拉斯。”

贺子桀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睑:“谁。”

“著名网红。”盛夏清浅笑开,化为释然灿烂:“一只阿拉斯加大型犬。”

贺子桀也随着她笑开,清隽爽朗,带着阳光的味道。

“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你表现,我考虑考虑。”

盛夏一直很自豪,因为她坚信自己被贺子桀深爱着。

她会不管不顾的耍脾气,也会蛮不讲理的闹情绪。

因为她有底气,因为她相信……贺子桀一定会来安慰宠溺她!

……

清晨,盛夏哼哼唧唧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贺子桀……”

“醒了。”

“我想吃香蕉。”

“刚睡醒就吃!”盛宸的声音,带着凶气。

“贺子桀他凶我。”

“小宸,你和周炀去买香蕉。”

“姐夫你不能这么惯着她!”盛宸气的牙痒:“她就是故意找事儿的!”

“快去吧。”贺子桀柔声含笑:“顺便买碗小圆子回来。”

盛夏满足了,眼睛也不睁,猫儿似的砸吧砸吧嘴。

盛宸简直恨不得呼她姐一巴掌!

从贺子桀自愿签订不平等奴役条约的那天起,天一样大的风爵总裁就沦为了盛夏这个女魔头的使唤佣人!

周炀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是人家夫妻俩自愿达成的契约,爱咋咋地吧!

于是他拽着黑脸的盛宸去跑腿儿了。

“贺子桀~~我要洗脸~~”

被女魔头使唤的贺大少满眼宠溺的把人抱起来揽在胸口:“坐好,我去给你打水。”

“我要自己洗。”盛夏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双手扒拉着抱住贺子桀的脖子:“抱本宫去卫生间。”

许文君刚好进来准备给她输液,门开就听见了一句堂然的颐气指使。

“盛夏你好歹要点脸!”

这都快一个星期了,贺子桀任劳任怨的给盛女王当差役。

端茶倒水,陪吃陪睡!

“小桀子,有人辱骂本宫。”盛夏缩在贺子桀怀里,高高在上的一抬下巴:“去,把这个黄毛丫头给本宫轰出去!”

许文君当场就想把手里的输液瓶砸在她头上!

“盛夏我警告你!官逼民反啊!”

“本宫是王后,又不是官。”盛夏抱紧贺子桀的脖子,勾唇妖艳,露出个邪气笑容:“是吧,国王陛下。”

闹着调笑了几句,盛夏也不洗脸了。

许文君给她扎上针,安顿道:“昨天针头回血了,今天安稳点别乱动。”

盛夏枕在贺子桀胸口揉揉肚子:“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这几天也不见远哥来看我,搞得我心里怪没底的。”

“胃溃疡得慢慢调理。”许文君没好气的斜眼瞪她:“你早点来医院不就没这场事儿了!”

“嘿你这话说的!”盛夏毫不犹豫的瞪回去:“我哪儿知道这是胃溃疡啊!它也没吐出胃溃疡这三个字啊!”

许文君:……

“得得得!你姓常名有理!全名叫常有理!”许文君转身就走:“我说不过你!”

盛夏本想拉着她再贫几句嘴,结果张嘴,又收住了声音。

后来她也知道了,那天贺子桀能进来找她,是盛宸和周炀在门口挡住了其他人。

而许文君和凌菲……其实是很不想让贺子桀与她见面的。

甚至到现在,许文君都不太想和贺子桀说话。

其实换位思考,盛夏也能理解许文君的不爽。

怎么说呢,自己家姑娘被折磨的要死要活……

“想什么呢。”贺子桀轻吻盛夏发呆的双眼。

“钟雅欣见我……”盛夏抓抓脑袋:“就我俩之间这场事儿,没人知道吧?”

贺子桀嗯了一声,鼻尖在她发丝轻嗅,皱眉:“老婆,你是不是该洗头了。”

盛夏正想事儿呢,茫然啊了一声。

贺子桀斟酌了片刻,实话实说:“有味儿。”

卧槽!

盛夏翻身就起:“洗洗洗!赶紧洗!”

贺子桀一把按住她圈在怀里,微厉声:“手上扎着针呢!”

轻微的严厉,真的是轻微,只不过语气稍微急了点,声音稍微大了点。

于是盛女王就玻璃心了!

“贺子桀你敢凶我!”

贺子桀把人揽在怀里顺毛:“乖别闹,我给你洗。”

盛夏满足了,翘着二郎腿等贺子桀打来一盆清水放在椅子上。

“平躺。”贺子桀坐在床边扶着盛夏把上半身枕在自己腿上:“脖子要是酸就告诉我。”

盛夏嗯了一声,扎针的手不敢动,另一只手抬起来揪贺子桀的耳朵:“小桀子,本宫稀罕你。”

贺子桀气笑,俯身在她削皮坏笑的唇角啄吻,沉声魅哑:“有多稀罕。”

盛夏轻哼一声,一口咬住他的下唇磨牙道:“不多,一点点吧。”

长发入水,贺子桀动作轻柔。

修长的指节撩起温流,缓缓从发根淋下。

“是不是有点太长了。”盛夏叹声道:“每次洗头发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凌菲的短发,真有心去全剪了!”

贺子桀不容置喙的给出一句:“不许剪。”

“你喜欢长头发啊。”盛夏挑眉哼哼一笑:“等出院我就去剪了!”

盛夏发质好,而且长得快。

平时束起马尾,散落放下,也几乎是长发齐腰。

“你又皮痒了。”

“小桀子,这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的吗!”盛夏呲牙阴森:“小心本宫判你个大逆不道欺君辱上的罪名!”

贺子桀失笑,无奈而疼惜陪着她演戏:“娘娘恕罪,你想剪就剪。”

“哼~!这还差不多!”盛夏继续揪他的耳朵,慵懒的动动脖子。

贺子桀撑住她的后脑:“是不是脖子酸了?”

“有点。”盛夏打了个哈欠,纵纵鼻子:“我最近怎么老这么困。”

“一会儿睡。”贺子桀加快手上的动作:“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小圆子吗。”

盛夏喉间应声嗯着,清凌凌的眸子却已然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