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还是要如实上奏的。”
“随军门的意思,末将也是有尚方剑,自然也会上奏。”
彼此相处多年,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刘景曜已经同意撇清此事,最少是置身事外了,而张守仁也会根据刘景曜的奏报,加以微调,将此事的责任全部推在张大临等登州官员身上。
现在登州已经被他控制,搞定了巡抚再搞定巡按,底下的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呸,独夫,我登州众官一定联名上奏,看圣上和朝堂上谁信你!”[
张大临这一次主谋的身份是跑不掉了,他的家族在宁海州也是有十足的利益,所以主导此事,到现在后悔也是晚了。
呸了一声,掉头便走,一边走一边道:“和你呆一起也是染了一身的血腥味道!”
张大临一走,海巡道与粮道亦是一起冷笑离开,他们和这一次事变也是摘不开的关系,张守仁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只有陈兵备神色复杂,不过脸上也是没有太多的紧张之色。
“陈大人,此事希望到此为止。”
张守仁看向他,眼神也是十分的复杂。原本他是打算敲掉陈兵备,给南边那些书生瞧点眼色,你们势力再大,这手也伸的太长了?就算没有办法对付你们全体,把你们放在登莱的棋子给吃下来,这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但现在这个如意算盘是落了空了,无论如何,总不能人家闺女这么不顾名节的半夜跑过来,想替自己消弥灾祸,自己转头把人家爹给抓了吧……
“本官也是希望到此为止。”
陈兵备苦笑一声,原本保养极好的脸庞上也是多了几条皱纹出来。他看向张守仁,缓缓道:“不过征虏不知,有些事,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无论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
一老一少,彼此都是瞪眼对视,果然是巍然不动了。
陈登魁的话,是透露了重要的消息,这一次的风波可能还不止局限于此,最少,江南一脉,对张守仁恶感更深。
但张守仁也是丝毫不惧,江南一带如何对付他,他也只要把握住登莱的根基便可,所以就是“我自巍然不动”。
话说的很明白,两人都是第一等的聪明人,无谓多说。陈兵备突然瞪了张守仁一眼,薄怒道:“小女是在征虏那边吧?”
“这个,是。”
“冤孽……不知征虏打算怎么办?”
“这……”
张守仁一时无语,这件事实在是对他来说也是件冤孽的事,如果说遭遇无妄之灾,这话说的太该打嘴巴,如果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该打嘴,如果说这事儿我也没办法,你老看着办吧……这还是该打嘴巴。
“唉,是我惯坏了她。”[
好在陈兵备没有趁势追击的意思,心烦意乱的道:“事发突然,我想征虏也不是利用小女来打击政敌的那种人,况且本官也不够那个资格。”
在此之前,陈兵备是了解女儿对张守仁颇具好感,更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张守仁自己却是并不了然,很多事情,还是和陈三小姐聊天时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