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随你们吧。”
刘景曜无力的说道,又挠了挠头,他的头发已经明显灰白,最近这段日子,巡抚军门大人过的并不顺心。
突如其来的,他就卷进了这一场大漩涡里头,到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无力和无能为力。
张守仁的强力和本地土著势力的反弹,巡抚或巡按,又或是总兵,都只能靠边站,任何和稀泥的打算都是毫无益处,也根本不可能有人理会的。
颓然答应一句,刘景曜又提醒道:“国华是我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要提醒你们,他不是容易屈服和妥协的那种性子。”[
“再强的性子,也得给咱们立住了。”
张大临露出鄙视的笑容,对刘景曜的警告毫不在意,再怎么着,张守仁最多是在外围做点小动作,登州城中,他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
“不对,情形不对。”
声音是管粮通判钱士禄那边传过来的,是一个圆脸的胖胖的游击将军,大声叫了一声后,整个人就显的极不对劲。
钱士禄原本也是一脸得色,还在安抚着一群有点惶恐不安的武将们……前几天登字第五庄的反击造成的血案使得这些将领变的超级没有自信,一群庄客拿着几把火铳,就是把几百登州“精锐”打的溃不成军!如果对上的是正经的浮山军人,打成这样倒没有什么,但对手只是一群泥腿子啊……这件事是使登州将门感觉惶惑不安,原本的自信也是有点泄了底的感觉,钱士禄等文官对这样的事反应是没有军人直接,在这个时候,还是他们在给这群将领撑腰打气。
正说的热闹,是一个游击突然变了脸色,原本他笑眯眯的听着钱士禄等人说话,突然叫了这么一声之后,原本圆润的,充满血色的脸庞上涮一下就变了色,钱士禄平生还真的没有见过谁的脸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就变了颜色。
当时那个游击就如死人一样,红润的脸色变的灰败无比,坐姿也是很成问题,腰板就这么一直软下来。如果不是有人在一边托了一下,这个游击就直接瘫在椅子上了。
“成什么模样!”
张大临见状十分不满,冷冷哼了一声。
他是监军道,顾名思义,就是监视登莱镇的监察御史,兵备道也是佥宪官,但实际上已经是常设的地方官,登莱几府的军政民政,兵备道都是可以过问,只要事涉军务,都是兵备道的责任。
一省之地,可能是分三四个兵备,按照一个小规模的军事区域来划分,比如云南省,昆明就是一路,曲靖一带又是一路,大理等白族聚集区域又是一路,楚雄这样的战略要地和□□地带又得设一路兵备。
在山东也是如此,兵备道管理日常军务,监军道专责军纪,实权要小的多。
但此时张大临摆出一副兵备的驾子来,此次登州之事,他这个监军道隐然为众人之首,也得到了将门的支持,他此时已经是不把巡抚和陈兵备看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