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贵等匠户的成果变成了亲丁队的秘密武器。
这个小旗原本就是按火铳手的标准训练的,训练再苦再累,每天要拿着废火铳一次一次的练习上膛装药的分解动作,悬挂瞄准更是每天不缺,从平端火铳到系一块砖头,到最多加到三块砖,现在每个火铳手虽然举起的是重达十一斤的重火铳,但表情上却没有什么吃力的迹象。
至于装药,更是简单了,大瓶装引药,小瓶发射药,火铳手们熟练的装药,用铁通条塞实,然后点然火绳压在火药池上……
这一系列动作就是一个标准流程,而且因为是十个人操作五支火铳,有一些动作有帮助,做起来就更快了。
于是在弓箭手们还没有来的及射出第二箭时,火铳手们已经瞄准了他们。[
黑洞洞的枪口瞄向自己,说不怕也是假的,弓箭手们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希望对面的火铳威力小,最好第一枪就炸了膛。
“砰,砰砰!”
五支火铳几乎是同时开火了。
孙良栋就拿着一支,以他的脾气秉性,最好就是提刀上前去砍人最爽快,上一次的坡地之战他就是这么做的。
但亲丁队中会操持火铳的人太少了,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整个小旗又是按火铳手来培养的,他这个小旗官也是跟着一起训练,此时当然就是当仁不让,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开枪才能痛快了。
他站在队伍的最左侧,瞄准的是对面弓箭手中的一个小个子。
对方发箭的动作很快,射的也准,孙良栋清楚的看到,这厮的射出来的箭矢正好落在一个弟兄的屁股上,想到屁股受罪的滋味,就在这击发的一瞬间,孙良栋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他对面的那个老兄绝想象不到,对面的那个火铳手军官为什么会有这神秘一笑。他只是在听到砰的一声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胸口被重生一击,然后他骇然大叫,低头就看到胸口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鲜血不是洒出来,而是象箭一样狂射而出。
这个弓箭手的惊骇和惨叫只是短短几息功夫,被射中心脏的他几乎是在外人感觉不到的时间内就倒了下去,子弹把他的心脏击穿,又从背后洞出,整个胸口被打出了一个模糊不堪的血洞,这让四周看到的盐丁们都是魂飞魄散,不少人直接就吓的尿了裤子。
原本这时代的火铳是没有这种穿透力的,但这些盐丁没有战甲护身,离的又太近,估计在四十步到五十步之间,孙良栋的射术又好,正好打在恰当的位置,于是就发生了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
其余的四个火铳手也是全部击中了目标,枪声响过后,对面倒下去两个弓箭手和两个弩手,都是刚刚表现不错的射手。
在火铳手的打击下,弓箭手们乱纷纷的调整着自己的目标,不再向对面的人多的地方射箭,而是向这些可怕的火铳手。
但他们还没有来的及把位置定好,黑洞洞的枪口就又瞄了过来。
“这么快?”一个弓箭手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整张脸上也满是惊骇之色。
冯三宝这次请来的弓箭手确实是军中的营兵,是花重金打登州营请来的战兵。
上过战场,和建奴都打过,当然是对战阵之事比普通的盐丁高明百倍。但以这几个弓箭手的认识,还从来没有见过上膛装药这么快的火铳手!
不过对面的火铳手没有给他们感慨的时间,第二轮又打响了。
有定装火药加上有帮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五个火铳手冷静瞄准,又是全部命中目标。
以他们的训练来说,四十步左右的距离要是打不中大活人,一个个就不如都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么大的目标,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和打固定靶一样一样的。
枪声之后,硝烟弥漫的时候,所有的助手又开始起劲的装药,填弹,塞实,而对面的盐丁们也很给面子,所有人都开始掉转屁股逃跑。
“发射,兔子们要逃了!”
孙良栋的枪一装好,他就立刻瞄准了一个目标。
这一次的是个大个子,晃着庞大的身躯特别显眼,跑的还特别的慢。
忍着火绳发出来的火花,等引药一点燃的瞬间,孙良栋歪着闭眼,感觉着火铳发射药引着,枪管迅速向后撞,弹丸飞出枪膛的那一瞬间。
感觉真他娘的好!
不必多看,他就知道自己必定命中目标,那个家伙,跑的太笨拙,目标也太明显了。
其余的几个,也是砰砰的连续发射,看来收获也是不小。
装药的助手们可是不乐意了,开始甩小话:“光顾着自己打的痛快,也得叫俺们也开开荤吧,上了战场,尽埋头装药了!”
“可不,不叫俺打,太欺负人了!”
“小旗,叫俺也放两枪吧!”
战场纪律约束着这些家伙,不过孙良栋也不会计较下属们的废话,他把枪塞给自己的助手,把腰刀抽了出来,这是上次从盐丁那里缴获来的,除碳做的好,精钢打造,实在是好东西,所以没有按亲丁的制式刀那样回炉重打,现在孙小旗威风凛凛,看向赶上来的张守仁,请示道:“大人,是不是追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