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张守仁也是明白过来,低头笑了一回,便是道:“好吧,依你就是了。
“这才对了!”
张贵这才眉开眼笑,十分高兴的样子。
眼见他如此,张守仁心中一动,一股柔情涌上来,他长叹口气,知道是原本的情感烙印,有些事,不是自己这个现代灵魂能决定的,有些情感,靠压制的话,反而会反弹的厉害。
就由得这个老头子操持好了,喜事要来,何必挡它?[
倒是自己,还有件事要去处理。
当下他便是起身,向外便走,张贵眼见得张守仁向外走,便是急道:“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功夫出去?”
“没事,一会便回来。”
等张守仁到院子里,外头的动静已经小了很多。
毕竟各人都等着回家去和家人分享快乐,没有人愿意在寒风中久久呆着不动。
四十多个家丁队的人都领了肉和菜,普通的堡民也是按着张守仁的吩咐,每家都领了面和肉,虽然比亲丁队差了几十倍去,但这是意外之喜,人心就是这样,原本以为一点没有,突然有了,就是喜出望外。
感激的声响一直在门外不停的响着,还有碰碰的嗑头声,今晚这一次发放年货,也是替张守仁捞足了人心。
他这个当事人却没露面,这会子出去,邀买人心做的太过明显,就有点失于下乘了,没必要那么心急。
整个张家堡一百多户人家,三百多男丁,二百多青壮,迟早是全归属到他手中,不急。
自己到东厢房,取了厨刀,砍下几条猪腿和羊腿来,又扛了一袋菜,加起来百来斤重量,但对张守仁来说,只是小意思了。
大门外头人太多了,他没从大门出去,走到院子西南的方向,那边是一道小门,当初开了这门,是给张贵这样的仆人走的,现在家业衰败,这小门很久不开,门柱都锈住了。
等他推门出去,正门那里还是有不少人,不过各人都顾着分面分肉,倒没有人注意到副千户大人已经从侧门溜出来了。
从官厅前的大道先出西南,再又向东北,暮色低沉,两边的人家都是传来欢声笑语,还有一点肉菜的香气。
看来是分了肉菜的人家等不及三十那天,先做一点给小孩子解馋。
要么,就是先炸了肥肉出猪油,把油脂给小孩子们吃。
这样的时候,再小气的人家也是舍得点上油灯,尽管天还不是太黑。
就在这昏黄的灯影里,张守仁扛着大包的吃食,大步走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道路上。
如果说他给这个明朝的百户堡带来了变化,那么,首先就是变在这街道上。街道被洒扫的干干净净,积雪被铲除了,垃圾被移走了,沟渠被重新梳通了,没有了垃圾和臭气,百户堡的主街和七八条巷子,全是干干净净,易于行走。
等开了春,他还打算叫铁匠打一些体育器材,方便堡中的老年人健身和小孩子玩耍。[
在建功立业之前,不妨叫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一点点的变化,这样,人心会慢慢的归附过来。所以他才从来不担心人心不附的问题,只要有手段,根本不必有这种担心。
在他一手营造出来的幸福安康的年味道里,张守仁也是走的健步如飞,但不巧,在某一户人家门前,他被人撞到了。
“咦,百户大人?”
整个百户堡里,除了当初兴建时遗留下来的兵营,马铺,还有两间小庙等砖石建筑外,就是张守仁的百户官厅最为气派。
别的民居,多半是院墙用土砖,房舍是砖墙草顶,没有几家有青砖到顶瓦梁的好房子。军户的生活水平,原本就是比民户要低。
眼前这一家也是如此,院门开头,没有过道,直接就是不大的院子,正房三间,偏厢两间,一共就是五间屋子。
院子中间点着油灯,灯芯被挑的老高,所以照的很亮,一家人正在清理猪肉和牛肉,几只开剥好的鸡鸭也放在一边,鱼正在刮鳞片清洗,正是热热闹闹的时候,有人一抬眼,正好是看到了路过的张守仁。
“这,这可真是……”
好死不死,这里正是刚刚张贵提到的人家,林文远先看到的张守仁,先是自然打过招呼后,又看到张守仁肩膀上扛的东西,下意识地,就是误会了。
在林文远发呆的同时,林家的两个老人,还有林文远的媳妇孩子,都是站了起来。
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有个俏丽的身影从厢房里出来,一下子看到事情不对,“呀”的一声后,林云娘捂着脸就是跑了回去。
丽人俏面,虽然昙花一现,也是叫张守仁看的心中一动,顿时脸上就有点发呆的神情。
“大人,你怎么又来了?”
林文远心里好笑,不过老实说,能攀上张守仁这门亲,家里还有什么要说的?
先前就知道张守仁对妹子有意思,不过以为是官人年轻,看着漂亮女子就是如此,因为害怕张守仁脾气太燥,妹子嫁过去会受罪,所以一家犹豫,并不热心。
现在张守仁的形象一变再变,全堡提起来都是夸赞,今天居然亲身上门,虽然不合礼法,但这也意味着喜事近了,这么一想,包括林文远在内,所有人都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