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水墙出现变化了!浅浅抓紧……”狐狸话没说完,我就感觉自己被一阵狂风扯起!狐狸也是一样,不过他却被扯向另一边……风墙不知何时分成两半,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远去!
“狐狸!”我惊慌大喊,却被狂风折断的粗大树枝挡了视线……
慌乱间,我好像也听见狐狸在喊“浅浅”。但我根本看不见他在哪,只能大概看见另一条狂风卷成的“龙”也在扭曲肆虐,要不是周围有被卷起来的庞大树枝,我想我已经被撕裂了。
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可能随时都会被砸死——不是被狂风卷去砸在哪,就是被周围的粗树枝砸死。
然而我还来不及多想,后脑勺就被猛砸了一下,整个人立时陷入黑暗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点意识。后背热乎乎的,像是在火上烤,脑袋里也像是被灌了几斤烈酒,灼痛气闷,四肢根本无法活动,稍稍动一下指尖都都痛得头皮发麻。
我半睁眼睛,气若游丝的望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木板……不对,是树枝。我和狐狸在空中的时候看见的大那种树枝。
足有能容下二三十人并排而立的小船那么大。
眼前有一根堪比我两只手臂粗的枝丫,上面缠绕着红色绸带。我认得这根绸带,是我的腰带,它缠着我的手臂绑在枝丫上,剩下的一截还死死勒在我腰上。
太阳热辣辣的,才睁开一会眼睛就难受得紧。我又闭眼将脸贴在木头上,心下却无法安宁。
狐狸和应龙有没有事?还有凤青轶,他们在哪?
缓了一阵,我实在是无法安心。索性咬牙慢慢活动手脚,这一动可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的痛得无意识叫出声,在我昏过去的空隙有人将我的身子骨拆下来重新安放过吧?
疼死小娘了!
我颤抖着将被被缠住的那只手伸到眼前,认真看了看。不过却看不出什么异常——我怀疑自己身上的骨头可能大部分已经断了……
又趴在木头上躺一会儿“尸”,直到太阳落山天气渐凉些我才恢复力气。
水面金橘色一片,美得摄人心魄。和我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我在这如梦似幻的美丽夕阳中咬牙一点点解开缠在枝丫上的绸带,忍着眼泪活动一下手臂,确认自己的骨头没事,才爬起来背靠枝丫坐着。
哗哗的水声充盈着耳朵,口鼻间全是初到悬崖上时的那股咸咸的空气味道。
我想喊人,可嗓子却半点声音都出不来。动了半晌嘴巴,我也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调,算了,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唉!我还是没有凤青轶那么幸运,被飓风卷去卧龙谷,而是卷到更远的水面上来了。太阳缓缓沉入水底,我坐在木头上发呆,这块木头会把我带到哪里去?
“哗啦——”木头的周围波浪卷起,有好几块船桨飞快闯穿过木头旁边的水面消失。
等等!那不是船桨,应该是某种鱼的身体部位。额,或者根本就不是鱼,而是水中的凶兽!桃翁他们不是为了安全找到卧龙谷,利用别人当诱饵引开凶兽吗?
我机警的缩在木头中央,只要这个怪鱼不能离开水,我暂时就是安全的。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现在又累又饿,身子骨也疼的扯着心肝脾肺难受。能不能捱到遇见大活人都是个问题……口很渴,但是这周围的水却无法下咽。
又苦又咸。
我抱着自己的双膝,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一瞬不瞬的望着方才那群怪鱼离开的方向。此时天还没黑尽,我看见有什么正朝这边飘过来……
“狐狸。”我下意识张合着干裂的唇瓣,整个人也向前一倾,手脚并用的爬了两步。
奈何浑身实在疼得厉害,我只好选择停下。望着我方才解开的红色绸带,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既然没法出声,那就把这块显眼的大红色绸带拴在树枝上,让其随风飞扬。也好方便别人发现我。
心里冒出的点点欣喜逐渐扩大,最后变成支撑我缓缓站起来的力量。
我用尽全力将绸带拴在我能够到的最高处,随后就脚趴手软的瘫倒在木头上。可直到太阳落尽,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不见,那边的木头上却没有半点动静。
天黑了,除了水声和偶尔冲过去的怪鱼弄出来的响动,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或许那个木头上的人就是狐狸和应龙,可能他们像我一样受伤,也没什么力气,所以动不了呢?我胡乱猜测着,渐渐将注意力转向无垠的星空。
当繁星布满整个夜空之时,水面也变成了天空的模样!
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美景,此时的我就像是飘在星空中一样!如此绝美的景色是我不曾在卧龙谷看到过的,除了夜里有些凉,一切都还好。
没有了赤阳的照射,我的头也不闷了。就连干裂的唇瓣也好过不少。
眨眼间,我已经看了整晚的星空。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和狐狸分享心里的感受。还有凤青轶,他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躲进山洞?
桃翁那群人遭到报应没有?
天色一亮,我立刻甩开繁杂的思绪两眼冒光看着对面越漂越近的木头。我周围的水面好像静止了一样,虽然有波涛声,我身在的这块木头却没保持以前的距离继续漂远。
眼见两块木头越来越近,我才发现不是水面静止了,而是那边那块木头明显小好大一圈。
因为轻,所以漂得快。
我醒来后,身子也恢复不少力气,虽然还不是中气十足的那种,但随便在木头上爬一些距离是没问题的——没办法,力气恢复一些,可痛感还在。
激动的爬到木头边缘,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狐狸……是你吗?”
可一开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太难听了,像是用粗盐搓过我的嗓子!而且也没多大声,我自己听起来都细如蚊蝇。更别说还要传到对面的木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