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长松口气的同时,卫靖远已经握着鞭子谨慎的伸出去甩了一圈。拉回鞭子的时候,上面正缠着一只棕色的小鸟,汗!
他扛着我走出洞顶之后,我扭头扫了四周一眼,立时只觉气血直冲脑际。我滴个神,这是哪里?!
方圆十丈有余的地方入眼全是平滑的石板,石板是同洞里的地上一样的黑白双鱼图。在石板边缘,稀稀落落的耸立着约一人高的数个小石丘。
石丘间的空隙,隐约可见薄薄的云雾和云雾下落满白雪的卧龙谷……
为防止不小心坠回洞中,卫靖远把我放下,我们按之前的方式触动鱼眼的机关,洞口隆隆关上。随后,卫靖远在一处石丘上找到了粗绳绑扎的悬梯,但却因为年长月久,手一抓就碎成渣。
这应该就是几百年来都无人找到卷轴下卷的原因了,一条路在湖中,还要得漩涡“相助”才可能找得到入口。另一条是万丈悬崖,
“看来,只有靠应龙了。”他拍干净手上的残渣,从脖子上拉出挂着龙哨的细绳。
我抱着玉筒蹙眉看他:“应龙好像也被漩涡卷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说道这里,我再吐不出一个字,应龙是为了救我们才被卷进漩涡的,以它那庞大的身躯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它是豢龙城最厉害的龙,不会轻易就挂掉的。”卫靖远勾起唇角,将龙哨放进口中。立时,空灵悠远的哨声婉转溢出,乘着寒风飘向远处。
高处不胜寒,出来不过片刻我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卫靖远吹了一阵龙哨,便过来将我揽进怀里。我本能去推他,他却不屑地哼哼:“真是薄情之人,昨天还躺在人家身上熟睡,今天就要把我推开……”
“停!”我强启不住打架的牙齿制止他再说下去,“那个,并不是吾主动的……吾也不知道……你休要胡说……”
“我说的是事实。”他不满的扯过我,然后圈在怀里。立时,彻骨的寒风都被他挡在外面。我抿着快要麻木的唇瓣,心里涌起几不可辩的情绪,像欣喜,又像忐忑。
“难道,换作凤青轶那家伙你才愿意?”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当然不是!”我立即否认,这只狐狸到底在想什么啊?还把凤青轶给扯进来了。
他不信的冷哼:“还说不是?你处处替他说话,还想方设法把他弄进朝堂,表面看是为了平衡卫家阵营的势力,实际上你是为了能天天名正言顺的看到他吧?御史大夫之位,可不是非他不可的。”
“卫卿,吾只是觉得……”我迅速在脑中编出一个最好的答案:“吾认为,凤青轶的才华堪称麒麟、白泽之才,有他在的朝堂不正好衬托出卫卿你的经世之才,辅国之力?”
“哼,什么麒麟白泽之才,在这个卧龙谷才智谋略能与我比肩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凤青轶自然比不上我,这还用你说?”他语气得意,自信满满。
可是下一瞬,身后的气氛又不对了。“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他不如我,那你还把他推上御史大夫之位?祁灵玉,你还说你不是为了天天看到他!我看,你就是痴迷他的美色!”
“呃,卫卿,你怎么非要这么想?”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很郁闷、非常郁闷!小娘我向来立志成为兢业勤政的好城主,他倒好,一句话就把我贬成昏聩之辈。
他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拢了拢,语气愤懑:“我只能这么想,你对他百般温和照顾。对我却是如临大敌,又是杖责又是关禁闭的。他明明是来历不明的谷外之人,你却力排众议帮他挣得立足之地。祁灵玉,你说我还能怎么想?”
“所以,”我无语望天,“卫卿你这是在劝谏了?”
苍天在上,小娘我对凤公子是真的没有半分其他想法,我只是想找个能对付卫家的有才之士而已,怎么到了卫靖远这里就如此不堪了?
听着略像小娘我为了“美人”不顾江山、祸乱朝政,导致众臣非议……可是依我看,并没有这样啊?
“我这不是劝谏,是警示。”他冷然道:“能站在你视线和内心里的人,只能是我。就像你是城主,而我是公卿一样,你这一生唯一的支柱是我。你要是想另择他人,哼。我会让他和站在他身后的阵营死得很惨,直到从豢龙城消失。如果你阻止,那我就灭了你。”
“……”我想,我这辈子是辩不过这只狐狸的,索性闭嘴不言。
“你怎么不回答?”他伏在我的肩窝,“祁灵玉,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的话?”
“呃!吾很认真的听着……”我无奈颦眉,却看见不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应龙!吾看到应龙了!”
“你分明是敷衍……等等,你说什么?应龙?!”他條地反应过来,伸长了脖子望向前方,“果真是它!快,把卷轴背好。”
卫靖远握着龙哨,给应龙打招呼。它盘旋片刻之后忽地朝这边飞过来,还未落下翅膀已先扇过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寒风。
“吼!”应龙发现我们,主要是发现卫狐狸之后,开心的长吼一声。
“你受伤了?”卫靖远拧着眉开口,人已经到了应龙面前。应龙身上有不少地方没有鳞片,骇人的伤痕斑驳交错,它俯下头轻轻蹭着卫靖远,鼻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哼。
他抚着应龙的脑袋和脖子道:“没事了,等我们回家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医官治伤,吃最好的肉养伤。”
“呼呼……”应龙懂事的将背转过来,脑袋还是紧贴着卫狐狸不放,哼哼声不断。我霎时有些凄凄然,希望小娘驯龙寮里的那些宝贝都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走吧。”卫靖远放开它,旋即抱着我跃上龙背:“应龙,辛苦你了,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做完就给你病休。”他拍拍应龙的脖子,眼底尽是见它活着的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