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杉醒过来的时候,首先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淡的绿色,他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此时躺在在一个竹屋中的床上,身上的黑衣也已经被换成了一袭青衫,上面绣着紫黑色的奇怪竹子,而小紫,正静静的躺在屋内的竹桌上,轻声的打着鼾。
屋内摆设淡雅朴素,令人心安,透过窗阳光洒了进来,向外看去,能够看见屋外的一片竹林,那淡淡的竹香令人神清气爽。
苏杉轻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愕然发觉身上不知为何浑身酸痛,他略微沉吟,随后忽然笑出声来:“可恶……,竟然因为那些朝阳弟子飞行过快导致的风压而晕了过去,真是丢人……”
心中越想越觉丢脸,索性下了床走向竹桌,抱起小猴子放在肩上。
小紫身上的紫毛,隐隐的与苏杉青衫上的竹子相映成趣,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心中暗道,也不知这衣服从何处来,竟然如此合身。
他轻轻的推开竹门,远远的便瞧见了四处闲晃的小黑,而就在此时,忽听远处竹林中,有一极为爽朗的声音传来:“道友这一手棋倒是不俗,哈哈,”
“周道友过奖了,老夫这手棋倒也是请教了名师啊。”苏杉仔细向声源处看去,只见竹林中共有九人,其中两人席地而坐,棋战正酣,而剩下七人,静静的站在一旁,却是赶来救了孔乐的六名朝阳弟子,还有一旁轻佻尽除,面色恭谨的孔乐。
“咦?倒是不知学自何人?”正在下棋中的一个中年人,一边落下一子,一边疑惑道。
“告诉你做甚?”说话的是一老者,一身雪白道袍,鹤发童颜。
“该不会是向你这宝贝徒孙偷师的吧?”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
“你说从这笨蛋身上能偷到什么?臭棋篓子一个。”那老者眉头一皱有些嫌弃的说道。
“那倒也是。”中年人随声附和道。
六名朝阳弟子中,那位带头的楚姓青年,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却不敢反驳一句,只得扭过头不再看那二人下棋,而这时恰好看见了呆呆的站在竹屋外的苏杉。
“身体感觉如何?”青年快步走出竹林来到苏杉身旁,出声询问道。
“还好。”苏杉看了那青年一眼,接着出声问道:“你们都是那个朝阳宫的弟子?”
那青年闻言点了点头,道:“听说你会太极两仪剑?”
苏杉闻言略一犹豫,点头应道:“是。”
“嗯……,在下楚行之,朝阳天枢一脉内门弟子”楚行之轻笑了一声,随即接着说道:“太极两仪剑一脉单传,师弟将来若是拜于柳师叔座下,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
“一脉单传?”苏杉颇为疑惑的望向远处一脸苦色的孔乐,问道:“那孔乐不是也会么?”
“孔乐师弟?嗯……孔乐师弟天纵奇才,尽管没有太极两仪剑的传承之器,却能凭其天资摸索前行,但没有那传承之器……终究是得形不得意罢了,怪只怪太极两仪剑太过偏门,据说整个朝阳宫,自建门以来,真正说修炼太极两仪剑,能使出四象剑以上的,也不过一手之数。”楚行之颇为可惜的说道。
“原来如此。”苏杉解了心中疑惑,不禁低声喃喃道。
楚行之望着苏杉,忽然笑了一声,道:“也不知你运气好还是不好,今日这竹林中,朝阳宫的师祖也在,随我去见见他老人家吧。”
楚行之说完便转身往林中走去,苏杉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人身旁,只见那两人聚精会神,安静之极,与刚才的轻松写意截然不同,显然是就要决出胜负。
却见那老者突然眉头一皱,竟是一把将棋盘掀了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淡然道:“不下了,老夫不下了,明日再一决胜负。”
“老家伙,你这无耻的样子,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中年人嘲讽道。
“老家伙?你自己又能年轻到哪去?一把年纪了,还在小辈面前装嫩。”老者笑道。
“反正是我赢了。”中年人面色不改,沉声道。
“棋还没下完,你怎么知道是你赢了?”老者撇了撇嘴,反问道。
“算了,和你这无赖真是没什么好说的。”正说着,却是不知为何,突然看向了苏杉,笑问道:“你来说,这局棋是谁赢了?”
苏杉没想到会突然问到自己身上,只得转身看向楚行之,但那楚行之正抬头望天,根本没想过理会自己。
而一旁的孔乐,也早就没了身影,正一脸肉疼的捧着那个被老者掀在地上的棋盘。
苏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下棋。
被两人焦灼的视线逼得实在没有办法,苏杉只能如实答道:“我不会下棋。”
听得苏杉如此回答,中年人嘴角不由得一抽,老者却是‘呼’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无论如何,想必赢了的人是不会耍赖的。”苏杉缓缓地接着道。
“臭小子,你说谁耍赖?”老者闻言‘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怒道。
苏杉面色淡然,只是直直的望着老者,淡淡的吐出一字:“你。”
“好,好啊,好小子。”老者正说着,突然转头对着仍然蹲在地上肉疼的孔乐吼道:“孔乐,看看你救回来的是什么混账小子。”
“什,什么?怎么了师祖?”孔乐正心疼着他那棋盘,突然被老者的吼声吓得一震。
老者见那孔乐的反应更是气极,而恰在此时中年人的大笑声传来,更是给老者心里加了把火。
“好了,今天的棋就算是平局,老家伙一把年纪了就别耍赖了。”中年人刚一说完,那老者便有些吹胡子瞪眼,中年人见此,只得笑道:“好了,这瓶琼花玉露就送与你好了,就当做今日难得能让我大笑的谢礼。”
“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老者忍着嘴角的笑容,有些扭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