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玉和一浪乘索二哈他们在下轿子时,赶紧汇集到了一起,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见轿子停下后,其中一个轿夫弯下腰,让索二哈踩着背下了轿子,这可比皇后、皇太后、老佛爷的习惯还要高贵。
索二哈脚挨着地面之后,一手放于身前,一手放着后背,挺起了腰杆和肚子,一脸的春风得意,应道:“嗯。”随后便跟着那中年人入了那户人家,让几个轿夫在外面候着。
从外头看,完全看不出那里头是做什么的,雪玉心想,既然让轿夫等在外头,应该也不会呆太久,我们得抓紧时间一探究竟才行,雪玉心里想着。
她与一浪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蹑手捏脚地绕过这户人人家的大门还有几个轿夫,目光始终锁定着索二哈。他们沿着这户人家的屋形绕到了外围墙的转折处,两人使出轻功跃上了墙瓦,上去后立刻用眼神捉住索二哈,生怕他脱离了视线。
这户人家不算大,细细数来,应该有五间屋子,离大门最近的有一间,紧跟着这正堂屋后各有四间。他们看到索二哈穿过前院之后进了这个正堂屋,两人即刻屏住呼吸跳下围墙,小脚碎步不出一点声音地溜到这屋子的后头。
他们先透过窗户看里头的人影子,隔着窗花看不清,只隐约见到一个人在里头等着,接着索二哈见到他便向后一仰大喜。他们想看个究竟,于是在背朝着他们的窗花上捻了一个小孔。一浪此时下蹲着看着四周,谨防有什么人来袭,雪玉半闭半睁这眼睛向里头望去。
一位身穿丝绸黑褂子,穿着的黑布鞋虽然上去有些陈旧,却打理的十分干净。另外,他手上拿着白毛巾,头顶戴着一个六合帽,脸上凹瘦的没有肉,胡子刮得一个黑刺都见不着。
“呵呵,索老板,您的气色还是那么好,不过今天似乎有些迟了。”这黑褂子说道。
“刀师傅就是会说话。”索二哈笑笑说道,下一秒却好似换了一个面孔,“前头遇到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耽误了些。”
“什么人,还敢对您不敬呀。”黑褂子依旧平生平气地问着索二哈,好似一副没有血肉的骨架子。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已经让人去抓了。罢了罢了,不说了,扫兴。”索二哈挥挥手,随后坐到了一张铜镜面前。
此时雪玉小声对着一浪说:“提到我们了。”
“提到我们,估计没啥好事。你继续,我来防风。”一浪边说还不忘记用彩绢捂着嘴巴,若不仔细瞧,还真像一枚女子。
“好,不提扫兴的事。您坐好了,今天还是与往常一样吗?”刀师傅双手搭在索二哈坐着的椅背处,向镜子里的二哈看去。
“一样一样。诶?刀师傅,近来可有什么新款式?”索二哈半扭着脖子问道。
“有有,一会拿给您看。先帮你洗个头吧。”
“行。”索二哈话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此时发生了让雪玉感到瞠目结舌的事。
只见刀师傅拿起一把刮胡子刀,在一旁的脸盆里面沾了点水,随后甩了甩刀上多余的水,左手扶着索二哈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做耳根开始,用刀切入索二哈头皮与头发的连接处,一点一点地将索二哈带着长辫子的头发给扯下来。雪玉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惊地叫出声,她立马用手捂住了嘴,继续窥视着。
不一会,刀师傅就将索二哈的整个头发给刮了下来。露出一个凹凸不平,远看好似有黑点粘着的后脑勺。
原来,那索二哈不仅是个秃头,还是个癞痢头。刀师傅是个理头师傅,每周都会给索二哈贴假发,清洗瘌痢头,也只有这刀师傅,知道他后脑勺的秘密。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一浪在窗下问。
雪玉未应答,只是捂着嘴巴蹲下身子,指指窗户让一浪自己看。
一浪透过窗户眼一瞧,心中窃喜,这下有法子整整这个惹人厌的索二哈了,看看到时候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乐呵。
刀师傅给他清理癞痢头先是用清水拭洗,再用打好的肥皂泡沫涂在上头,那手感就如同摸着癞蛤蟆一般,就差听到呱呱的叫声了。
清洗完成后,刀师傅走到屋子里边的一个屏障后边,推出一个竹架子,妈呀,远看还真有点惊悚,好似一排挂着的人头。一浪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架子的假发。
刀师傅将假发竹架子拉出来,推到索二哈的身边,说道:“索老板您看,这是最近的新货,发质的长短粗细,软硬脆毛,都不尽相同。看您今天喜欢什么?”
嘿,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一个人男人还要戴假发,一浪在心里嘲笑道。
“雪玉我们走吧,我想到法子了。”一浪说道。
雪玉抬头望着一浪,说:“确定?”
“嗯。“一浪肯定地说,“你还要看看吗?”
雪玉忙直摇头。在一浪背过身子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后头的几间屋子,最远的一间特别怪异,透过窗户纸里头向里面望去,似乎什么东西也没有。
“咱们走那看看去。”一浪盯着最里头的一间屋子,小声说道。随后一溜烟地跑过去,雪玉也俯着身子跟紧其后。
一浪先是来到那屋子的门前,背对着屋子四处张望,随后转过身去,透过窗户纸又戳了一个洞。他让雪玉看好周围的动静,一有异常,立刻开跑。一浪透过窗户纸的洞眼,发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里头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间屋子空空荡荡,床、柜子、桌子、椅子,一样家具也没有,只有那空空的天花板与地板,地板上依旧是用毯子铺着,覆盖到了每个角落。一浪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决定进屋子去看看。
他走到门前,发现有把锁在门把上,于是他轻声问雪玉,说:“雪玉,细簪子有吗?”
“有,你等等。”说罢,雪玉摘下了帽子,从头发里抽出一颗细簪子,约有两个食指节那么长,一边细如针头,另一边是一颗小珍珠。
一浪接过雪玉给的簪子,手握住整个锁后,再将簪子横向插入这把锁,生怕弄出声音来。一浪原本信心满满地以为可以一下子解开这锁,不料半天解不开,两人都时不时地回头看向正屋子,生怕被人发现。
雪玉有些着急,问:“这管用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