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骑乃是一支新军,曹操在部队中百里挑一,组织了一支精锐部队,由曹操从子曹纯任都尉。
曹纯在虎豹骑中的地位,类似于陷阵营初期的李封,是整个部队的统领,但还需另派将领率领,毕竟曹纯不过二十二岁,虽然武勇有余,谋略不足。
曹仁是曹纯兄长,年长曹纯两岁,在军中任厉锋校尉。若是去攻吕布,曹操必会派上曹真,但是对于一只鲜卑部队,由曹仁兄弟二人,加上虎豹骑足矣。
虎豹骑分两营,虎骑和煲骑,虎骑选择雄健之马,以鱼鳞甲披于马身,已经有了重甲骑兵的雏形。豹骑选马则是轻盈矫健之马,将士着皮甲,用环首刀,就是要把速度发挥到最大化。
如果仔细听这支部队的行军声,就会发现,吕布军中的马镫、蹄铁,虎豹骑皆有装备,若不是蹄下有铁,这虎骑马匹也不可能驮着铠甲征战。
兖州不比并、凉、幽三州,不产战马,曹操武装这虎豹骑也是下了血本,为了这支部队,他不知道派人挖了多少达官贵人的墓穴。
豹骑行军,轻盈快捷。虎骑行军,步履沉稳。二军北上平原郡,屯与乐陵。严婧、若洛一路奔袭,两日后行至乐陵,见曹仁虎豹骑沂水列阵,倒吸一口凉气。
虎豹骑是一支新军,名号严婧、若洛闻所未闻,但是但看河对面,明晃晃的甲胄,二人就知,遇到精锐部队了。
此河无名,不宽浅可见底。策马而过不在话下,但是战马涉水,行动不便,若敌军箭矢齐发,必定损失惨重。
两军隔江对峙,曹仁、曹纯相视而笑。这是哪来的部队,统帅居然是两个小娘们,而且还是从马车上下来的,再看这支万人部队,一半的娘子军,曹仁不禁哈哈大笑,对将士们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回头抢两个鲜卑娘们回去当媳妇。”
待若洛上马,英姿尽显,曹仁不禁紧了紧眉头,对曹纯说道:“这员女将,也许有些本事。”
“再有本事也是个娘们。”说着,曹纯翻身上马,对曹仁说道:“末将请命,帅豹骑出击。”
“且先等等。”曹仁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若洛,若洛胯下马,掌中刀,一身亮银甲,巾帼不让须眉。
严女侠眼力了得,曹仁表情的变化,一直没有逃过严婧的眼睛,眼见曹仁的表情由嬉笑转为轻蔑,而后又在若洛上马之际转为一种惊讶,显然曹仁这个曹仁很懂得看人。
“堕马!”说话间,严女侠表情冷艳,嘴唇都未动,随手掏出一个铜钱,打在若洛的马腿上。
若洛所骑战马,乃是塞外良驹,饶是严女侠力道不轻,此马也未惊,仅是一个踉跄。
若洛见状,虽不情愿,却也故作狼狈的堕马而下,摔得那叫一个疼。严婧见状,立即下马将其扶起,若洛则问道:“严姐姐为何要我堕马?”
“示弱!”说着,严婧将若洛拉起,扶着她坐到马上。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引得虎豹骑捧腹大笑,对若洛阵中叫嚷道:“小娘们,小心点。”
曹纯见状立即笑道:“兄长你看,这小娘子脸都红了。我这就去把他捉回来,给兄长暖床。”
相距甚远,怎能看出脸红?曹仁知曹纯年少,好嬉戏,也不理他。看来这女将也没什么本事,想着曹仁对曹纯说道:“且小心鲜箭矢。”
“你说这帮小娘们?”说着,曹纯指向鲜卑两翼女兵,他们各个手持角端弓,身着皮甲。
“去吧!”曹仁听曹纯的话,自己都笑了。这么一只男女参半的部队,能有何危险。估计根本不是什么驰援吕布的部队,就是鲜卑哪个部族的公主,凑了一支部队,来我大汉见见世面。
大汉一朝,女兵其实并不是头一份。高祖刘邦连年征战,兵源不足,萧何便给了他一支男女混军。
后来这支女兵部队,还救高祖于荥阳。当然,这不是什么巾帼英雄。而是高祖诈降,这帮女兵簇拥着假的高祖出城投降,掩护刘邦与数十骑从城西门出。
项王发现之后,这支女兵的下场可想而知,若洛建女军,倒不是熟识这些典故,而是当真觉得,女儿家不比男人差。
夏四月,午间的日头甚毒。士兵们身披甲胄,头上皆是汗水。女兵也不例外,香汗淋淋之下,倒也是楚楚动人。
曹纯帅豹营两千渡水,前有虎营五百骑持盾开路,严婧见这架势,此时放箭恐对敌杀伤不大。
“率部缓撤!”严婧开口对若洛说道。
若洛可是个暴脾气,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听从了严婧的话。悄然命部众道:“后队改前队,缓撤。”
按若洛的性格,自是治军严谨,她一直自认杀伐决断,尤甚吕布。众将虽亦不想缓撤,闻听若洛命令,无一人敢有异议。
“要跑!”曹纯见状,立即帅豹营绕过虎营策马追击。
时候到了!豹营没有持盾虎营掩护,而后又是两翼长阵追击。
“调转开弓!”严婧一声令下,若洛的部队立即调转马头。他们早就跃跃欲试要与这虎豹营一战了。尤其是两翼女兵,望着蜂拥而至的两千豹营,心中怒道:刚刚就是你们笑是不?
敌军忽然掉头,曹纯却不以为然。两翼骑兵直对两翼女兵,这帮小娘们能有什么本事?
“兄弟们,随我虏了这帮小娘们!“说着,曹纯策马扬鞭,由左翼突袭。右翼统帅乃是曹休,任虎豹骑宿卫,算是曹纯的亲卫。
两个人是族兄弟,年龄又相差无几,关系非比寻常,也是个年少轻狂之徒,脸上的表情与曹纯无异,还看上了若洛手下独领一役兵马的女将。
此女名唤花木瑰,若说若洛是一匹烈马,花木瑰就是一朵艳丽的玫瑰。曹休见这花木瑰娇滴滴的策马转身,手中角端弓有些犹豫,还以为这四百步的距离,区区一个女子,怎能将箭矢射得如此之远?
花木瑰仍是不紧不慢,眉黛春生,指若兰花,双臂看似绵软无力,都不知她什么时候,将弓拉满的。
嗖!
花木瑰不紧不慢的松开箭矢,这箭矢可不慢,急速直奔曹休面门。曹休吓了一跳,方才忆起父亲曾经说过,这鲜卑、匈奴乃是马背上的民族,男女皆善骑射。
眼看这弓力道,足有一石。曹休缩颈藏头,箭矢直穿过他头上束冠。
“杀……”花木瑰说话慢,一个杀字拉着长音,怎么听也不似战场杀敌,但是他胯下塞外良驹可不慢,健步冲出,手中角端弓,一弓双箭,又向曹休。
曹休见状,抽刀抵挡,而后见对面箭矢齐发,阵中已有人中箭,大吼一声:“都别看娘们了,给我杀!”
曹休自认弓马不弱,见花木瑰盯上他了,抽弓搭箭,直奔花木瑰。花木瑰可不是什么巾帼英雄,放过冷箭之后,率部策马散开,以鲜卑游骑战术,射杀曹休部队。
箭矢齐发之下,曹休所带兵马一字冲杀的劣势尽显,前军至被鲜卑人射程筛子之后,后军才至。
曹休吃了花木瑰的亏,曹纯也好不到哪去。谁能想到,一帮娇滴滴的小娘子,可以开弓一石,一字阵来,骑兵前仆后继的倒下。
这人丢大了,想着曹休策马直奔女兵主将。此人名唤慕容君,鲜卑慕容氏人。十二岁被若洛族人抢到啜仇水,十三岁屠夫家满门,实打实的黑寡妇。
慕容君干练不逊若洛,手中角端弓更是与若洛相同,都是一石两斗。超纯行至六百步,慕容君便开满弓,一连射出三支箭矢,曹纯的嬉笑一下就僵在脸上了。
若不是手下亲兵以身挡箭,曹纯必命丧与此。见识到鲜卑女子箭术,曹纯率部持环首刀死命的冲,若是败在这支娘子军的手里,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曹纯、曹休碍于面子不肯退兵,其后五百虎营重骑已经渡河,直奔若洛、严婧方向。
若洛见这虎营重骑仅露马腿,抽弓搭箭射之,此部军候立即堕马,死于其后兵士铁蹄之下。
虎豹营皆是百里挑一之辈,主将堕马也不惊慌,结成连阵直冲若洛中军之处。鲜卑女兵尚且能骑善射,男兵更是箭矢坚利,但是准头终究比上若洛还是要差一些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严婧眼看曹休、曹仁两翼豹营亦有归于重骑兵之后之意,赤霄剑出鞘,冲入敌骑之中。
严婧用剑,剑剑斩马蹄,所到之处,杀出一条人仰马翻的通路。若洛则帅军紧随其后,手中早已换上了马刀,刀刀斩首,绝不含糊。
重骑再强,没有轻骑配合,只会被笨重的铠甲所累。这些战马,奔跑起来都吃力,骑兵又怎能灵活的应对这连年寇边的鲜卑骑兵?
曹纯、曹休都不是庸才,也知此理,此时业已帅军驰援。其后曹仁则是大呼不好,这小哥俩眼看就要被围。
“全军出击!”说话间,曹仁将虎骑留给副将,自己亲帅余下三千豹骑直奔若洛中军。
很少有战役,方才开打就是决战,曹仁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曹休、曹纯都是曹氏青年才俊,就算拼得整个虎豹营仅剩残军,也要赢下这场战役。
要知道,虎豹营在军中一直都是由曹氏宗亲执掌,夏侯家的都摸不到,军中早有戏言,称虎豹营为曹家军,此番若是出师不利,再折损两员大将,后果不堪设想。
行军之中,曹仁一直在看若洛部署。最终,曹仁凝重的表情,渐渐转忧为喜,若洛鲜卑骑兵虽善骑射,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