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兵不血刃拿下朔方,之后接连施恩匈奴之兵。饶是查克图这等终于旧主之人,都对吕布感恩戴德。匈奴守军一千,迁回五原数百,又散去近百人。剩下查克图带着四百多兵士,出行奔往鸡鹿塞。
吕布一点都不怕这支部队反水,因为他根本没在朔方驻军,选拔官吏、组织束卫部队之后,吕布又输送大量粮草至临戎城。
匈奴老王早已放弃朔方,闻听吕布兵不血刃拿下朔方之后,立即遣使求和。吕布霸气回应道:“只受降,不言和。”
匈奴老王使归,闻吕布言大怒。又自知再无能力与吕布战,立即出兵马攻西河太守邢纪。
汉灵帝中平五年,东十二月。南匈奴突袭西河郡,西河在美稷边界有驻军,太守邢纪亲自迎敌,命丧敌手。
吕布闻听南匈奴攻杀邢纪,念邢纪屡次借路之意,帅五原军倾巢而出,攻美稷。
匈奴老王此时刚破邢纪于西河屯兵之地,西河治所离石尚有郡兵数千。吕布再攻美稷,老王恐腹背受敌,遣使乞降。
吕布接老王降书,欲不受降。严婧说道:“逝者已逝,生者当眼望前路。匈奴乞降,不如纳之,准其在美稷、上郡一代自治,从此罢兵民安。”
恰逢此时,各郡自治弊端凸显,定襄秦谊被乡里赶出定襄,来五原投吕布。吕布无奈叹息,准降并赠南匈奴过冬之粮。
吕布送粮,老王感激涕零,请命为吕布守西方北地羌族。吕布不准,尽散匈奴甲士,在五原、朔方、西河、上郡四郡交界处划出广袤草原,安南匈奴诸部。
南匈奴之患解,并州再无异军,过了几日赵云返回常山,吕布稍加挽留,便任其自去。
赵云临行之时,吕布又对赵云提起:“他日若有心从军,便来我五原,可别去投公孙瓒。”
赵云不解吕布为何屡次提及公孙瓒,问其缘故,吕布一笑道之:天机不可泄露。
送走赵云,吕布开始着手治理并北四郡以及西河之事。此五郡除五原外,皆有霍乱。朔方赤贫,民众遭匈奴剥削已久,屡有匪寇作乱;云中自治,没有驻军,屡遭平成于夫罗滋扰;西河太守新死,西河兵仇视南匈奴。
定襄更是挠头,秦谊主政,先是效仿薛兰,鼓励民众垦田。当时早过春耕时节,秦谊此举招致非议。
之后他又效仿魏崇,行商贾之道,却遇人不淑,秋收时节,定襄城奸商尽收百姓余粮,到了冬日,粮价大涨。秦谊于前几日,被赶出定襄。
赵庶一心教书,无心从政。吕布自不强求,辅政之人,唯有薛兰一人,吕布此时方才发现,身边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
正当吕布为各郡之事挠头时,云中郡又有坏消息传来。吕布治世不用世家之人,导致云中世家,联络丁原,欲在吕布背后捅刀子。
薛兰闻听此时,谏言吕布:“世家亦民,若失其公允,何谓人人平等?”
吕布闻言点头称是,方才想到此举无异将寒民与世家,放在了两个对立面上。内政之事太过挠头,吕布知自己只有见识过人,并无安邦只能,索性令薛总领并北四郡内政,包括人事任免,吕布都再不过问。
吕布用人不疑,薛兰誓死相报,立即举荐魏崇为副,总领四郡商事,并安抚四郡豪强。
高顺谏言吕布,即已雄踞并州,此时兵不过万,是否该征兵了?吕布思索良久,对高顺言:“兵在精,不在多。今并州之地,仅有五原稍安,不宜增兵。”
说着,一吕布一缕愁眉上头。前些日子,他着成廉帅两千边军,守光禄塞。李邹帅两千千雁门兵,与查克图同守鸡鹿塞。李封屯兵两千,驻守云中、定襄交界,以防于扶罗来犯。
如今吕布手上的兵,算上陷阵营、擒王营,无影组,不过三千有余。实在是不够看的。
高顺也知吕布为何不征兵,没有粮啊。五原虽然繁荣,但仅一年秋收,余粮都拿来赈济灾民了,哪有粮养兵啊?
“太原西北,尚有羊肠仓存粮草、辎重无数,不如尽快入主太原可好?”高顺说道。
高顺此言,吕布才知高顺早有对策,闻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意思是别卖关子了,继续说吧。
并州九郡,吕布虽坐拥五郡,但并北四郡,地广人稀,又有外患,不是放眼天下之地。
除雁门郡外,上郡、上党、太原三郡无主,应立即顺势收入手中。三郡之中,以太原郡最为富庶。丁原帅军返回河内之后,晋阳令王固代管全郡。魏姜、宋代二人皆已返回晋阳,掌兵事。
高顺建议,着薛兰联系王固、魏姜、宋代三人,劝其迎吕布入城。吕布点头应允,着薛兰去办此事。
薛兰闻言,大觉不妥,王固族人王允,官拜大司徒,怎能容吕布这一割据势力,入主晋阳?
想着,薛兰未问吕布,便修书雁门郭缊,着其通过大将军何进的关系,推举吕布为并州刺史。
郭缊接书,立即上奏大将军何进。并州刺史丁原,先后引河内军、南匈奴、黑山军为祸并州,实乃乱臣贼子。五原吕布,兴义军讨伐丁原,而后西拒匈奴、北拒鲜卑、东拒黑山贼寇,实乃民之大兴。
郭缊斗胆,为民请命,越级推举吕布为并州刺史,以安并州九郡。
郭缊上书朝廷后,又建议薛兰联系代郡刘恢,刘恢接书,自觉官职地位,又向幽州牧刘虞推举吕布。幽并二州接壤,实乃一条防线的两个部分,刘虞闻刘恢推举,立即修书上奏朝廷,表彰吕布之功。
汉灵帝中平五年除夕之日,九原城张灯结彩,五原之民年入一金遥遥无期,吕布散尽九原酒坊所赚万金,九原城中再无乞丐。
赵云早已返回常山,李邹却未回雁门。大年夜,众将想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唯有吕布、王贺、高顺未列席。
王贺家有悍妻,自是不敢在外过年。高顺从不饮酒,恐扫众人雅兴。吕布则难的安宁,只想在吕宅与严婧母女过此佳节。
自赵云来后,吕布少回吕宅,严婧心中尚有一烦恼。当初美稷受困,严婧答应吕布,此战若全身而退,便与吕布共结秦晋,可是返回五原,吕布一直未提此事。
吕布未提此事,严女侠自不好提起,每每看向吕布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怨。吕布见赵云大喜过望,早就将此事忘记了。今日见严婧眼神不对,方才想起此事,打发走两个孩子之后,对严婧说道:“咱是不是该完婚了?”
严婧闻言,面露微笑,对吕布说道:“将军何出此言。”
“美稷被围之时,你已经答应了啊!”吕布自知理亏,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却见严婧掩面一笑,说道:“婧不记得了。”
居然不认账!吕布刚要逼问,便闻门外有人敲门。严婧见状,刚好脱身,开门迎客。
来人是小黄门左丰,奉灵帝命召招吕布进京,吕布不想鸟他,严婧却瞪了他一眼,吕布立即上前接旨。
左丰此人,重利无义之徒。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四府举植,拜比中郎将,持节,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副,将北军五校士,发天下诸郡兵征之。
卢植连战破贼帅张角,斩获万余人。张角走保广宗,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垂当拔之。灵帝遣小黄门左丰诣军观贼形势,有人劝卢植以赂送丰,卢植不肯。左丰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以待天诛。“
灵帝患病,大汉一朝内忧外患。吕布有刘虞、何进推举,灵帝十分重视,但丁原一直说此人乱臣贼子,灵帝征召也要看看吕布敢不敢赴京城。
这些内幕消息,吕布本是得不到的。但灵帝左丰贪财,吕布又出手阔绰,此人对吕布知无不言。
今日除夕,吕布将灵帝近侍安置别管,此事明日再议。
除夕一过,大年初一开始,九原城内寻衅滋事者无数。薛兰来寻吕布,告知皆因除夕发百姓每人一锭金,至百姓豪赌,输光家产者比比皆是。
吕布闻言皱眉,心道:此事有些想当然了。非劳动所得,百姓比不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方才悔恨,导致民心不安。
薛兰提议:“乱世用重典,抓尽滋事百姓,送往边地戍边。”
“我之过怎能让民众妻离子散。”说着,吕布命薛兰捉拿各赌坊庄家,尽缴其财物,然后发配鸡鹿塞。
之后,吕布统计九原城内百姓有失财者,归还其家产,另着其去城外开采油页岩,半年劳务一金。
此事稍解之后,吕布方才召集众人,部署兵事。着高顺领兵,薛兰为政,吕布仅带魏越一人,与左丰同赴京师。
年关出发,高顺稍有不解,未惊动众人,仅带数十骑悄悄尾随,见左丰带吕布一路急切,行至河内却放缓步伐,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丁原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