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宿醉初醒
沐瑶儿肚子一空,闭上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原本气闷难受的胸口登时畅通无阻,那还管得了顾浩川那张情绪复杂的脸。她脑袋歪了歪,便倒到一堵热乎乎的墙上,安安心心睡大觉了。
顾浩川抱着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便着手去解开脏掉的外套。才稍稍动了下,她就不乐意了,两条小胳膊往上一攀,便自动自发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老吴坐在驾驶座开着车,嗅到车里的一摊子熏鼻的气味儿,皱了皱眉,瞥了眼后视镜。瞧见顾浩川正一丝不苟的扒下两人外套,清理污垢。而后扔到一边,扯了条毯子把女生裹住,没打算发话开车窗。
老吴不由得暗自惊讶,他家少爷是中了什么邪,连他自己都想把这脏不拉几的女生扔下车,他竟还能当宝似的抱在怀里,一脸疼惜的样子。这和平日里清心寡欲的风格,反差也太大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顾氏接班人,想要扑上来的女人环肥燕瘦,多不胜数,都不见有谁能成功靠近过,更别谈悉心照顾。
老吴忍不住又多瞧了几眼,打趣道:“川少,您对这位小姐可真好。”
“是吗。”顾浩川嗓音格外轻柔,宠溺的在女孩儿脸颊上描绘轮廓般滑动着指尖,不曾移开过视线。
老吴意味深长的笑了。他跟着顾振海干了三十多年,看着顾浩川长大,如今能找到心仪的姑娘,他打心里高兴。
对着后视镜,老吴自得其乐的念道:“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自从大少爷失踪后,老爷就盼着你能早点成家,好抱孙子呢。”
顾浩川滑动的指尖稍稍一顿,“她、会嫁给我吗?”
老吴听着他不自信的口吻,笑得更为意味深长,“您这是什么话,想跟您结婚的姑娘多了去了,您都没上过心,要是这位小姐知道您要娶她,肯定得乐坏了。”
顾浩川迷离的目光留恋在沐瑶儿脸上,嘴角不经意间渐渐上扬,沉默片刻,他若有所思的说:“或许吧。”
他摸了摸唇畔,满脑子都是方才的那个吻,仿佛到现在唇上都还留有她温润柔软的触感。
绿树丛荫的山林间,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疾驰而过,伴着车灯划破长夜,最终驶进了半山倚峦的一所欧式别墅。
……
隔日清晨,沐瑶儿在半梦半醒中,听到耳边悉悉索索的不断传来声响,吵得整个脑袋都‘轰隆隆’的疼痛不已。她艰难的掀了掀眼帘,可不过是瞬间,就感觉到酸涩难忍的刺痛,她又快速的阖了起来,陷入一阵晕眩。
“你醒了吗?”
顾浩川察觉到她这细微的举动,连忙轻声询问,并揭掉了她额头上的毛巾。但似乎她又睡了过去,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顾浩川低叹一声,重新将拧了一张热毛巾,贴到她额头上。昨晚回来后,她身体就烧得滚烫,还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夜胡话。
而内容竟全是有关那个变心的男人,几乎整整一夜,她都在唤着他的名字,眼角的泪也不曾干过。她似乎真的很爱那个人,不停在责怪自己,却听不到她埋怨那个人半句。
想到初次见到她的时候,顾浩川心下更是后悔不已,若是在那时候他能看清自己的心,他绝不会放手让她离开,那她也就不必受到如今的伤害。
“一切都过去了。”拨弄着她的发丝,他自言自语般在她耳边呢喃。
昏昏沉沉中,沐瑶儿又听到了耳边传来声响,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嗡嗡嗡’的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脑袋里面像是灌了铅一样重,只稍作思考便会窜起难忍的胀痛。
可那说话的男人,会是“修”吗?
沐瑶儿眉心微蹙,强烈感应到旁边说话的人,一定就是他,除了他,她再也想不到还能有谁,会出现在她身边。她口中轻唤着“修”的名字,忍着阵阵疼痛努力调整气息,掀开眼帘。
眼前慢慢出现一个男人模糊的脸,似是担忧了很久,他正用手摸她的额头,嘴里还在说:“你总算是醒了。”
沐瑶儿重重的眯了眯眼,再次睁开,视线里的男人逐渐变得清晰。看到那张不是修的脸,她的心如同高空坠物般沉了下去,却在下一秒,她又心惊的猛然瞪大眼,望向顾浩川。
顾浩川摸着她的脸,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怎……咳咳……”沐瑶儿张着嘴刚出声,便立刻引起一阵咳嗽,喉咙处干涩得像是着了火似的,烧得滚烫。她吃力的撑起身子,在顾浩川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顾浩川侧身从旁边床头柜上倒了杯水,一只手扶在她背上,把水喂到她嘴边,“喝点水,会好一点。”
沐瑶儿呆呆的望着他,张开了嘴,温热的水便慢慢从口中蔓延进喉咙。一时间,大脑空白得就像当机般停止了运转,茫然的咽着流进嘴里的水。随后他移开杯子,低声询问道:“好些了吗?”
他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色温柔如水。
沐瑶儿摸着仍感觉干涩的脖子,清了清喉咙,略显诧异的问:“顾大哥,怎么会是你。”
顾浩川略显不愉的纠正道:“不是让你叫浩川吗。”顿了下,他摸着自己和她的额头,“好像还有点烫。”
“我没事了。”沐瑶儿有些窘迫的拨开他的手,嘴里喃喃的问:“这是哪?”抬眸看向四周,房间特别大,从各种精美奢华的陈设上分辨,她确定这里不是医院,不像宾馆,更不是她从前住的房间。难道这里是……她惊愕的看向顾浩川,问道:“这是你家吗?”
顾浩川笑着“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仍然没停,还在她背上拍啊拍的,拍得她浑身直发毛,脸颊跟着也泛起了红晕,心下总感觉哪不对劲,特别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
她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手,又问:“我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