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打狗港,一只庞大的船队停泊在海面上,这只船队十分鱼龙混杂,既有全副武装的盖伦船,也有普通的福船,甚至还有一些小型的渔船。
船队停泊于岸边,一队队身着黑色军服镇北士兵下了船,在海滩上排好队列,赵长栓看到这幅景象非常满意的,对一营的百夫长张福根说道:“去附近探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动静。”
“是!”张福根行了一礼,便带着军队向前方探查。
在张福根带队探查而去的同时,船队有下来一大批人,这批人大多穿着北港免费提供的麻布服,在以张澜为首的文官指挥下,依着队列缓缓的走下船,来到预先划好的区域待着,每一个的人的脸上都有一些迷惘与惶恐。
他们本是这两个月投靠北港的移民,不过刘玉波定下跑马圈地的计划后,这些人便暂居在移民大院里。
在官员指挥下,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的进入的划好的区域,至于那小部分不老实的则被士兵用枪赶了回去。
所有移民到达制定的区域后,张澜命令手下核实一边人数,很快手下就把人数核实完毕,一千四百五十六人一个不少。张澜满意的点点头,让手下指挥移民安营扎寨,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将居民带到计划好的开括点定居。
晚上张澜来到另外一旁的军营,大帐中的赵长栓见到张澜到来招呼道:“张镇长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来这这里坐着和我一起喝一杯。”
张澜也不推辞坐了下来,自己动手满上一碗,举杯敬了赵长栓,一口下去忍不住呛了起来,“赵都尉,这酒真不是一般的烈。”
赵长栓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们军中的都是烈酒,可不是你们这些文官喜欢的清酒米酒这类白开水。”
说罢赵长栓豪气的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一碗后,赵长栓道:“张镇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就直说吧。”
张澜笑道:“赵都尉果然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时向都尉要几杠枪。”
赵长栓疑惑道:“要这东西做啥子,大人不是派了两个百人队驻守这里了吗?”
张澜道:“实不相瞒,我现在被大人任命为高雄镇的镇长,自然是要为高雄镇的发展尽心竭力,我看高雄附近的飞禽走兽到处都是,我想组织一批捕猎队,这样既可以缓解高雄镇草创之初的食物问题,也可以卖些皮货去换点钱,免得让财政署那班人说我们败家。”
因为勘探队的全军覆没,刘玉波跑马圈地的计划已经破产了。没有勘探队提供的详细资料,刘玉波根本无法确定哪些地方发展是最有利的,但这两个月积压的三千多移民也不可能一直压着,迫不得已下刘玉波只好依着前世的记忆找到前世高雄所在的大致位置,将其作为重点的开发对象,将一半的移民都先拉过来开垦。想来高雄作为后世台湾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赵长栓想了一下也是有些道理,不过道理归道理,赵长栓还是拒绝了这个请求,“张镇长,你也知道大人有严令军队的枪支不可外流,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在说你也知道我最近刚刚扩军到三千人。北港火器局的产量都跟不上了,我又不是海军那班人要什么给什么,我们陆军真的穷啊。”
张澜抿了一口酒拿着肉干细细嚼了起来,其实陆军的情况他也知道,早前他找钱大海商量过,只不过钱大海现在谨慎的要死,一口就回绝了他的请求,他这才来找赵长栓。
张澜嚼完肉干,方道:“赵都尉,大人现在极为重视高雄镇的发展,我的意见想来大人也是比较重视的。我知道赵都尉非常想改革军制,若是赵都尉帮我这个忙,那我可以先写一个折子上去,给都尉你探探口风。”
张澜一下子就说到了赵长栓的痛处,自从上次刘玉波按照自己的想法吧军制定下来后,陆军开始壮大后赵长栓越来越觉得不爽,首先这个军制基层处理是没有大问题的,但是因为刘玉波早前规定了没满一万人赵长栓只能做都尉,这就出现大问题了。
现下随着镇北军扩充到三千人,大量新晋军官依着这个制度火速的想老军官靠拢,自然引起了老军官的不满。现在有赵长栓这尊大神压着,哪怕他手下的士兵在不满也是没有胆量和他闹,不过这到底是个大隐患。
刘玉波定下规矩已经成了一个天花板,许多军官缺乏了上升的空间。而赵长栓本人现在也非常纠结,他要是顺应了士兵的意愿去改组军制,怕被大人看扁以为他想升官,而他就这么熬着的话,他手下的军官积极性怕是要大受打击,这叫他也是左右为难。
看到张澜这个无关的人有意愿为自己陈诉利弊,赵长栓犹豫了起来,沉吟了好一会,方道:“那就多谢张镇长了,既然张镇长这么义气,我也不能装怂蛋是不是。这样吧,这次围剿后,我向大人打一个报告,说我军中有一批火绳枪没有用处,请大人处置。你也按时打一份报告,把你要枪的事说一说。数量不多,不过几百杠还是有的。”
张澜笑道:“我就要一百杠就好了,我可不敢要这么多。”
张澜也没想直接就可以拿到枪,他主要是和赵长栓沟通一下,不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找大人要枪,怕是要惹赵长栓这个大人亲信的不快,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张澜得到了满意答复,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一口将酒闷了,对赵长栓说道:“张澜在这里祝大人,这次围剿土人开凯旋归来。”
赵长栓笑道:“一千人号人,围剿一个二千人的土寨子还不能凯旋而归,我直接跳海自杀算了。你可不要给我立旗帜。”
张澜笑道:“我那敢啊。”
旗帜这词流行北港的上层,来源是刘玉波在泉州时对赵钱孙三人自信满满夸口的反讽,其实就是现在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