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隔间点了一支烟,听着隔壁淅沥的水声。隔间的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夹杂着某中年妇女的谩骂,虽然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她在问候我十八代祖宗。

生理的差异使大多数性别的人对异性产生强烈的好奇心,这种情况始于青春懵懂,爆发于青春期结束,一直持续到年老失去性功能为止,自然与生理密切相关的异性聚集地,“公厕”也成了无数男女意淫的对象。

不可否认我也对“女厕所”产生过强烈的好奇心,但真的进来这里,蹲在其中一个隔间的时候,这种好奇也随着看到的一切烟消云散,除了缺失的小便池和垃圾桶里带血的姨妈巾,好像其他和男厕所没什么区别。

进到这么尴尬的地界来是偶然中的必然,刚刚被张死墨从电影院拉出来,就在通向厕所的走廊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对小情侣,那俩竟然憋尿在昏暗的走廊拐角卿卿我我,那男的被尿憋得腿哆嗦,我心里感慨,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二百五……

那俩小骚年脸贴脸亲得忘我,我偷瞄着脸部都一阵发烧,哥们活了小半辈子,不算大炮张死墨这俩“基友”,唯一可以称道的罗曼史也就高二瞄上一学妹,摆蜡烛表白差点把学校点了。活到现在还是个处男不说,连初吻都留着。再看看那位憋尿亲得忘我的仁兄,啧啧,哥们你初中毕业没有?

当时他俩的举动大概是让我看得有些‘荡漾’,没注意碰倒了拐角的易拉罐,那惹事儿的易拉罐滴溜溜滚出去,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格外响亮,我一个激灵趁那对小情侣转头朝这边看下意识拉张死墨跑路,还没来得及抬腿就被一肘撞到墙上,我的背一阵疼痛,心道张死墨他娘的是吃错药了,怎么老是突如其来来一下子打哥们还打上瘾了?

下一秒更让我胆战心寒的情况发生了,张死墨那王八蛋微抬起下巴目光阴狠,昏暗光线下的眼睛像是要把我吃了,他突然开口说了句泰语,远处的小情侣发出一阵低笑,我懵逼的档口张死墨钳着我的下巴压下来,鼻息间全是爆米花的味道……

你妈的……

我日……

草你大爷……

带着我祖宗十八辈的敬意深切问候你全家!

哥们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哥们幻想了十八年的初吻,就他妈败坏在刚认识不久的这个王八蛋手上了!

虽然我知道那货一定是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么离谱的办法,而且我俩是揣着情侣座的票进去的,出现在那种尴尬场合的唯一合理理由就是他做出的这一手……但我还是没法说服自己理解这货,虽然他估计也是初吻这样算起来我也不亏,但是……

有那对小骚年看着,蜻蜓点水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刚刚说那句话的语气神态都让人印象深刻,我估计这家伙演了一场戏,戏的内容是“我劈腿,他强吻”。我只能说这家伙不走演艺路线真的很可惜,演个强吻竟然能亲出一头汗,你妈的你不是在亲,是在啃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没有抵抗之力,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放开,那对小情侣已经跳过厕所跑进漆黑的安全通道,八成是张死墨刚刚来那一出把那俩点了,现在去了更隐私的地方,张死墨靠着墙沉默不语,一下下踢着易拉罐。

“羞你先人……”我蹦出家乡话骂了一句,故作豪情摸了一把嘴,“大老爷们亲了就亲了,我就当是被疯……啊不对蚊子叮了一口,情势所逼这个可以理解,就是哥们给你提个意见,下回要那个啥之前你吱一声,让哥们有个心理准备,不然突然这么猛地一下腰都被你整断了,还有那个下嘴的时候轻一点温柔一点可信度也强一些,另外你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也好配合演得投入一点……”

他愣了下,踹罐子的动作停了,我注意到这家伙耳根都是红的,恼羞成怒只剩下觉得好笑。

“第一次……”半晌他终于憋出话来,目光瞥向天花板十分矫情,“刚刚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你不要乱想,也不要生气,没有别的意思……”

我听他这么说很想扁他,这货纯属讨打,你妈的你会不会遣词用句,哥们被平白无故亲了一口初吻都没了,你丫怎么形容?‘下策’?

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干脆不继续这个话题,刚刚那对情侣亲的忘我的时候我就没看见那婆娘,后来被张死墨那么一打断彻底没法思考,现在更不可能,总不能继续跟盘尾随,这回要是被发现又该怎么做了?从刚刚发生的事儿来看,张死墨这货绝对能因为“情势所逼”做出点更流氓的举动来。

初吻已经为这破事儿贴了,还让哥们贴什么了!哥们总得给自个留点底线!

想着这些我自个都觉得自个矫情,然而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思考,我觉得自从被这王八蛋强吻以后,我和他站在一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看这货也不太自然,现在的我俩待在一起,根本就是互相折磨,要干正事儿根本不可能。

“你看到没有?”张死墨靠在墙上问了句,有点没话找话的感觉,“她跟着谁了?”

我摇头表示没看到,手心里都是汗,脑袋里一直回放着刚刚的事儿,我还是个纯洁的处男,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干脆咱俩一人一边守着吧。”我不等他回答转身奔进厕所,也没看是什么标识,逮着最近的一间就冲了进去,“我这头你那头,手机联络,不管有没有那婆娘我都会通知你,我这头没有就赶去你那边,我这边要是碰上了,你就快点过来!”

我冲进厕所,一排隔间只有一个门开着没有人,瞄了一眼我就决定躲进去来个“守株待兔”,墙壁四周没有看到小便池,我当时还在想也许是泰国的厕所和国内的公厕布局不一样。路过洗手台顺便洗了把脸,镜子里我面红耳赤,冷水完全浇不下去脸庞的热度。

我对着镜子的时候其中一个隔间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期间夹杂着冲水声,这声音让我如坠冰窖,妈的有没有搞错,哥们倒霉被鬼催的,竟然闯进了女厕,都他娘是张死墨那个王八蛋害的!

我作贼一般闯进开着门的隔间把门关好,从门缝瞄向外面,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拿着手机从隔间出来,她理了理裙摆洗手走出去。

我舒了一口气靠在门后,突然想起这里是泰国人妖泛滥,安慰自己也许这里是男厕,只是碰巧看到了人妖。

但是目光瞥向墙角的垃圾桶我彻底崩溃,一堆纸里有一张姨妈巾,上面还带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