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君临回过身来,看着长安,沉思着。
“又让你担心了,上次出去是因为……”长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道。
君临勾起嘴角,淡笑着打断她的话,说:“没关系,有我在,你什么都可以做。”
那话语的言外之意便是纵你杀人放火,上天入地,都有我君临在你身后撑着。
长安张了张嘴,眉眼弯了起来,笑的温柔极了,乖巧的说:“好。”
有了君临这样的男人,长安早就断了回去现代的念头。
这样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尤为的快,又过了几日,便到了南楚皇帝宫宴的日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着的窗子斜射进房间里,照在长安慵懒的脸上,暖和而不炙热。
她缓缓地睁开眼眸,活动活动筋骨,昨夜又被君临折腾了半宿,长安真是觉得他的精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梳洗完毕,长安下了树屋,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走了几步,便看到君临已然做好了早餐,看到长安下来了,逆着朝阳,笑的很明媚。
“过来吃饭。”君临温和的说着。
长安便美滋滋的坐下来,等待着君临为自己称粥,添菜。
吃着吃着,长安迟疑着说出了昨晚便一直想说的话。
“要不然咱们不去赴那场宫宴了。”长安放下筷子,看着君临试探性的问道。
君临低着头,将那脆口的小咸菜夹给长安,然后说道:“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我倒想要看看谁想出什么花样。”
说那话时,言语间满满的锋芒毕露。
长安哦了一声,埋头吃着碗里的粥。
似乎长安起的话题很不好,这顿本来迎着朝阳的早餐便在两个人压抑的沉默中度过了。
吃过了早饭,长安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漾着,也不知道君临去了哪里,荡着荡着,越荡越高,便看了不远处那站在倾斜儿下的日光里的君临。
光芒打在他身上,投下了短短的阴暗影子,他一动不动,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孤独行者……他也是畏惧将来的吧?
那一刻,长安想到了君临说过的那只……雪狼。
长安慢慢的走过去,带着浓郁的温情,伸手从君临的后背将他抱住,柔声说着:“我不会让你成为那只头狼……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君临身形一动,婆娑着长安纤细的手,缓缓的转过身来,低着头温柔的看着长安扬起来的坚毅的小脸,一扬嘴角,噙着光笑了。
下午,凌耀早早的便殷勤的赶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个包袱。
君临斜着眼睛看着他将那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身粉红色的男袍,长安正有些发愣,凌耀便将那袍子推给长安道:“快去换上……快去……”
长安被他推搡着,上了树屋,还听见树下凌耀不忘叮嘱着:“被忘记腰带和冠珠。”
长安嫌弃的将那身粉红色刺着兰花的衣袍穿上,束上翠绿色的缎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险些背过气去……但又一想,难道这便是凌耀的用意?
想到这里,长安劲头十足的将自己的长发扎起来最后带上那一里地外都能看见的红艳艳的玛瑙冠珠,然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笑到了耳朵边儿。
出了树屋,长安拿着和凌耀同款的美人扇,大摇大摆的走到几个人面前,笑的有些流里流气。
“哈哈哈哈……”凌耀笑得前仰后合。
君临也勾起了嘴角,淡淡的笑意。
看到君临笑了,凌耀有些不高兴道:“君无情,长安穿上这身衣服你倒是不嫌弃,怎么我穿上你都懒得看我一眼?”
君临侧目撇了撇他,毋庸置疑的说道:“你同长安有可比性么?”
一句话将凌耀噎得半天没有言语。
一旁野朱啃着鸡腿,看着长安,傻傻的笑了。
凌耀白了一眼君临,对着长安说道:“这身衣服就是你的保护符,我皇兄最讨厌我的穿着了,今儿照着本侯爷的样子给你准备了一身儿,保准皇兄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长安觉得穿上这身跨衣服自己整个儿成了一个土鳖,她转过身看着君临问道:“你还认得我么?”
君临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
长安一伸手用那宽阔的粉红袖口挡住自己的脸,继续追问:“这样呢?”
君临有些好笑的拉下她的袖子,柔声的说:“认得,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
长安听了那话,笑的眉眼都像是开了花朵一般,这个男人不经意间说起的情话,真是撩人极了。
许久以后长安才知道,那天君临讲的情话却也是真话,以至于当明厦大地在无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时,他依旧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没有了原来面目的自己。
而此刻,长安笑的欢乐极了,凌耀一看长安的笑,忙警觉的说道:“停,你可别笑,你一笑穿什么都没有用了。”
长安听后更是美滋滋的,心里想到老娘天生丽质岂能是你这一身垮衣服所能遮盖的?
虽然是这样想,长安还是收敛了笑意。
一行人出发去南楚皇宫。
到了宫门口,长安抬头四处环顾了一下,这南楚倒是不比东陵。
东陵皇宫富丽堂皇,楼门阁廊,红墙黄瓦一幅金碧辉煌的样子,远远的便知道这里是皇家人居住的地方,而南楚则是白墙灰瓦,低调简洁像极了水乡苏杭的风情,显得雅致许多。
前面有几位宫人猫着腰恭敬的引领着,几个人随后跟着。
刚刚过了一道宫门,长安便看到为首的一个人引领着身后的数十人迈着匆匆的脚步从内殿迎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披龙袍,头戴金冠,眉眼同凌耀长得倒有几分相似,却没有凌耀那般的灵透,不高挺的鼻梁,嘴唇上两撇胡须修理的整齐。
凌耀见状,忙快走几步上前施礼:“皇兄在上,请受臣弟一拜。”
说着凌耀便恭敬的行着礼,哪知那为首的人南楚皇帝凌晖连看都没有看那俯身在地上的凌耀,直直的奔向了凌耀身后的君临。
到了君临面前,凌晖俯首抱拳道:“君阁主大驾光临,寡人有失远迎。”
“皇上客气了。”君临同样抱拳,不卑不亢的说着。
长安偷眼看着那凌晖身后的那些群臣,一个一个都低着头,不敢多言语,就是凌晖话语间都带着几分怯懦。
“君阁主,里面请。”凌晖忙说着。
君临点了点头,跟着凌晖向里面走去,旁边的凌耀满不在乎的直起身来,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跟在君临身后,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进了宫宴正殿,早已备好了宴席,宫女侍从们分立在两侧。
凌晖引领着君临坐在了主位,也就是他的旁边,这样的荣耀似乎也只有这逍遥阁的阁主才配拥有。
群臣们直到君临和凌晖落座以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凌耀倒是不客气,拉着长安坐到了君临的左手边儿靠下的位置,众人小心的侧目看着那一个身穿大绿长袍、一个身穿大粉长衫的二人,如同这桃花配绿叶一般的鲜艳扎眼。
果真,耀侯爷身边的人品位也是极低的。
只是没有人敢多言语,似乎有君临在的空间里,人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凌晖举起酒盏,对着下面的重臣道:“今日能邀请来君阁主,实属幸事,来,我们君臣共同敬阁主一杯。”
众人一听,忙都端起了酒杯,共同说着话,君临淡淡的举起酒杯,没有言语,示意了一下,然后抿了抿那杯盏中的酒,众人便都昂首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酒过三巡,君临也同凌晖简单的说着话,下面的重臣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便开始互相敬酒。
一个喝的有些摇晃、身穿紫黑色长袍的男子举着酒杯踉跄的朝着长安和凌耀走过来,到了近前,长安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横眉深目,鹰钩鼻子,方口,面目也有些同凌耀想象,但眉眼之间多了些狡猾之意。
“熠皇兄好。”凌耀笑得流里流气道。
那男子没有理会凌耀,冲着长安举起酒杯,道:“墨公子……为你同我这不争气的弟弟交好,本侯爷敬你一杯。”
长安眉眼一动,看来这位也是南楚皇室的一员了,听着凌耀唤他的名字,难道他叫凌熠?灵异……好灵异的名字。
长安面带笑意,却没有笑出来,举起酒杯,同那熠侯爷饮了一杯,原想那熠侯爷便会离开,却见他又将长安手里的杯盏斟满。
“墨公子,你长得细皮嫩肉……一定深的我这不学无术的弟弟的喜爱,来本侯再敬你一杯……”那熠侯爷脸上有些嘲讽的暧昧,流连于长安和凌耀之间。
长安冷冷的看着这个装疯卖傻的男子,没有言语。
凌耀忙说道:“熠皇兄,你喝多了,看不清人了都,还是回去休息吧。”
凌熠横眉冷对凌耀道:“谁喝多了,我看不清谁了?”
凌耀笑的意味深长,好心的提醒他,说道:‘熠皇兄,你顺着我的手向上看……’
那凌熠便顺着凌耀的手的方向看去,再也定睛,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杯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