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汤媛坐起身,不打算再睡了,找出两身衣服,塞进了一个旅行包里,那是她之前用的,样子旧了。
然后查了查票,订了两张,最后给学校的主任打了电话,请了两天假,连着周末,算是有四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个问题。
汤军也没睡多久,汤媛见他醒了,就同他说了要回去。汤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这件事换作别人他是绝对不会去管,偏偏是他大哥的唯一的女儿。
他们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晚饭来不及吃,只能吃这些垫一垫。
坐上车之后,汤媛给杨丽打了一个电话,说这个周末去不了了。杨丽只说知道了,顿了顿又嘱咐:“要是不好处理给我们来个电话。”汤媛嗯了一声,之后又是嘱咐她一些零碎的事,比徐丽英都要细致。
到了家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中间又倒了两趟车,汤媛有些后悔没开车,但天这么晚,汤军一定不让。
徐丽英没睡,在等他们。桌上放了饭,显然是刚刚汤军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做的,不多,但好歹是口热乎的。
毕竟是半夜,吃的多了胃要不舒服,汤媛吃了一点就洗洗睡了。
汤媛第二天醒的早,他们家就在武馆后面,前院有什么声音都隔不住。她被呼呼哈哈的练武声吵醒了。这样是睡不了了,汤媛干脆起了床,穿好衣服出去洗漱。
早饭很简单,就是白粥配咸菜。徐丽英和汤军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细腻的人,她也不觉得自己被冷待了,毕竟,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吃完饭汤媛在前院转了一圈,之前的大师兄陈彪在指挥着一群孩子打拳,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瘦的腱子肉。汤媛不走了,托了下巴看了起来。
“媛媛,你回来了!”过了许久,陈彪才看到她。
“嗯,有点事要处理。”汤媛笑眯眯的和他说话,小时候他没少替汤媛背黑锅。“陈安安最近怎么样啊?”陈安安是陈彪的儿子,生的和陈彪一样结实,听说刚落地的时候有八斤多,虎头虎脑的,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臭小子不就那样呗,指望他翻出什么花来。”陈彪笑得开心,嘴上不在意,心里总是有许多渴盼的,随后正了脸色又和汤媛说:“这次是不是为了许洪庆的事回来的?”
“是。”汤媛扒了扒头发,有点烦躁,不想管。
“要我说他坐一辈子牢都不亏,什么东西,没一天安生的,净捅娄子。”陈彪最看不起许洪庆。
“汤静总归是姓汤,我大伯以前对我不错的。”汤媛叹了口气,“之前让她离婚也不肯,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别人家的事你哪管的了。”陈彪也叹了口气,“倒是你,小时候鸡飞狗跳的,大了反倒成了文化人。”说着还嘿嘿的笑了笑。
汤媛听了他的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实在憨的很。
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汤静来了。她的脸色很难看,发了黄,头发也毛毛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说起来汤静以前是一个美女,许晓苑长相随了她比较多。她始终想不通的是汤静为什么嫁给许洪庆,这样一个除了脸几乎一无是处的家伙。
陈彪没再和汤媛说话,继续带着孩子们练拳。
汤媛看了汤静一眼,在这说话总归不方便。转过身,把汤静带回了后面。
坐在沙发上,汤静揪着衣角,扭麻花一样。汤媛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也不喝,就低着头,脖颈弓出不可思议的弧度。
汤媛看她不说话,也不急,不看她,只顾自己坐着,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枯坐了一会,汤静那低低的抽泣声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汤媛皱了皱眉,拿起一包纸,丢到了汤静面前,动作简直可以用粗暴来形容。汤静缩了缩肩,被吓了一跳。
“有事说事,别跟我哭哭啼啼的。”汤媛皱着眉,冷冷的说。
“洪庆被抓走了。”汤静声音小小的,“你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我救?”汤媛勾了勾唇角,“他们许家脸真够大的。”
“除了找你,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着眼泪又往下掉,汤媛都有点怀疑她看起来干巴巴的,是不是哭的太多。
“知道得罪的谁吗?”汤媛放松了身体,往后仰着,汤静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说话,声音有点轻,像是叹气一样。
“说是省城的一个科长,哪个单位就不知道了。”汤静立马回话。
汤媛抓了抓头发,有点麻烦,她是人脉广,但是又不是全世界都认识。人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省城的科长何其多,谁知道是哪一个,连人都找不到,怎么处理。
“那家人呢?”汤媛现在能抓住的最近的一条线就是那个把许洪庆弄进去的人家了。
“怎么……”汤静说话有些吞吐,“很难办?”
“难办不难办,见见那家人总没什么问题。”汤媛真是懒得理她,看她的样子是有什么小算盘,最终忍住了,总算是没把脸色摆的太臭。
“不用了吧……怕是他们也不愿意见我们。”汤静依旧拦着。
汤媛脸色还是阴了下来,斜着眼看她,“怎么,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汤静又开始拧衣服,汤媛看着,总担心她那破旧的衣服会破了。
最终汤静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汤媛不耐烦在那看她一脸苦闷,转了身,出去让汤军带路去找了那家人。
那家人看着是老实巴交的,不是会为难人的样子。
“你好,我是许洪庆的家人。”开了门,汤媛直接自报家门。
那个开门的人愣了愣,终还是开了门让他们进去了。
开门的那个人给汤媛和汤军一人上了一杯茶,汤媛端起来,抿了一口,然后放下。
这真的是一家普通人家,房子装修风格和那些正常的人家没什么两样。是很舒服的居家风格。
“我们想让你们撤诉。”汤媛双手交握,脸上带着谦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