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不知名的人的叹息之下,果真看见雨更大了。风也在雨更大的这个时候猛烈的摇摆着那些一排排不知年月的树……
闪电,雷声一阵阵的袭来,这样风雨的夜里还有谁睡不着,还有谁能在风雨里自顾自的叹息呢?
雨下了一整夜。
清晨起来的安得生才推开窗子,就被一股春寒袭来。安得生立即被这一股春寒把仅有的一点睡意都吹得干干净净。
安得生朝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依旧飞出细雨,只是跟昨夜比起来,已经小了很多。安得生透过重重的雾气朝大沼泽看去,只见大沼泽那边更是浓雾环绕,连草木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安得生看到这一个情景,当下皱了皱眉。刚才在他初醒的时候,听得诛魔武传音过来给他道:“现在整顿弟子,立即朝大沼泽进发!”
安得生此刻看着外面的烟雨濛濛,实在不知道诛魔武为什么要他此刻就要向大沼泽进发?不过既然是诛魔武的话,安得生也不敢违抗。于是安得生连忙整理衣着,洗漱以后就去召集所有的弟子了。
不到片刻的时间,只见所有的弟子都已经站在了桥头驿的房屋前,站在了濛濛的烟雨中。只听得安得生一声道:“出发!”
随即便看见安得生带头朝大沼泽的边缘御驾飞去。当下的一百个弟子也不敢落后,连忙跟着安得生朝大沼泽的边缘飞去。
而一百多个跟去的弟子当中,七煞是最后一个御驾而去的。只见他看着御驾而去的众人,当下竟转过身朝桥头驿的房屋看去。
而这些房屋除了屋檐在雨声中滴滴嗒嗒的把水滴溅到青石板上之后,根本看不出其它的动静。七煞眼睛如锐利的刀子看过一遍之后,感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才化作一道流光,朝前面的人追去。
而就在七煞走了之后,只见桥头驿的第三层的一间房屋中,一扇窗子缓缓地打开了。窗子才打开便看见一袭淡绿色穿着的凌诺,身子已经走到了窗边。
只见凌诺清秀的面容上泛着浓重的倦意,仿佛这些天都没有休息过。她看着窗子外面早已经远去的黑峰山的众人,心下不由得道:“七煞果然不愧有圣教第六护法的称号,修为果真不同凡响,连我刚刚来到了这里也被他发现了!”
凌诺叹了这口气,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想,如果这人如不是已经进入了大沼泽,只怕这人也会发现她来到了这里的!
而这人,这人是谁呢,怎么比七煞还厉害?
然而才想到这一个人,凌诺就拼命的摇了摇头,显然她是不想想起这一个人来。
可是啊,人的思想浩瀚无边,怎么能说不想就不想呢?
凌诺的目光朝大沼泽那边看去,只见大沼泽上空的雾气越发的浓重。凌诺心想,仙访谷的雾害大阵跟此刻的大沼泽比起来,想必也不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吧?
然而凌诺没有去过仙访谷,也不知道仙访谷的雾海大阵究竟如何的恢弘。只是此刻看着大沼泽上空被雨水降满的雾气,才有此说。要是她见过仙访谷的雾海大阵,恐怕就不会如此说了。
凌诺看着现在的霏霏细雨,不由得暗想:“诛魔武为什么要选在这样一个细雨纷纷的日子里进入大沼泽呢?要知道大沼泽的雨水天是最危险的!”
凌诺想到这些,自然不会骂诛魔武笨,也不会骂诛魔武无知。因为从灭了安得生跟朱蕴来看,诛魔武的智慧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像。
只是看着远处像到处充满了危机的大沼泽,凌诺就怎么也想不到诛魔武用的究竟是什么方法,去灭大沼泽的韦留刀?
不过凌诺想了一圈,苦笑道:“如果你都能想到诛魔武所想的,还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么?”
而想着想到这些,凌诺又不由得使劲地摇了摇头。她暗暗地咬了咬嘴唇,心里苦涩地道:“凌诺啊凌诺,不是说不再想关于他的一切了吗?怎么还如此的管不住自己?”
凌诺摇了摇头,随即看着眼前的一片细雨,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凌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之后,感觉心情平静了不少。
当下感觉心情平静了不少后,凌诺就要转身离开窗边时,只见转头的瞬间,凌诺好像看见了一个黑衣之人。凌诺才瞟到这一幕,立即转过头去大声地道:“谁?”
而凌诺转过头来看着窗边的时候,除了一片细细如帘的雨幕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其它的,像刚才她眼角所瞟到的黑衣人,只是她的幻觉。
凌诺相信自己的目光一定不会看错的。尽管现在天很暗,乌重重的一片,但是凌诺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把四周都看了个遍。
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凌诺还是没有发现有个人影。凌诺确认了周围没有人来过之后,才心里嘀咕着道:“难不成我还在想他,希望他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才有的这一个幻觉?”
而一想到这个“他”,凌诺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她苦涩的脸上,露出了无奈地笑容。她双手扶着头低语自嘲道:“我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期望他来看自己呢?”
凌诺的话才说完,便听得她背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道寂寞入骨的声音道:“你希望谁来看你呢?”
凌诺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身后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当下凌诺带着惊讶立即转过了头去。
凌诺才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个全身黑袍,面色略显苍白的一个青年。只见这一个青年的手中抱着一把古琴,古琴上的弦不弹仿佛就能听见声音,幽远寂寥的声音。
凌诺才看到这一个少年,就隐隐约约的有些印象,但是具体的什么印象,凌诺就实在想不到了。
凌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个少年,当下满是警备的看着少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来到我这里?”
黑衣青年看着凌诺,不由得道:“我不叫什么人,我叫宁清辰。也不是偷偷摸摸地来到这里,而是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你刚才转身的时候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而且这里也不是你的地方,而是整个圣教的人都可以来的!”
凌诺听得黑衣青年宁清辰的话,当下仔细中带着疑惑地看着宁清辰道:“你是圣教当中的人?哪一个护法的弟子?”
只见宁清辰像是不屑的样子,极冷漠的道:“我是圣教哪一个护法的弟子,这需要告诉你吗?”
凌诺听到宁清辰的话,当下不由得激发了她的傲性。她看着宁清辰道:“需不需要告诉我那是你的事,但这里是我先来的就属于我,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宁清辰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的看着凌诺。凌诺以为这一个青年被自己的气势吓傻了,当下又接着道:“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你还要跟我一个女子争吗?”
宁清辰呆呆地看着凌诺,良久,孤寂的眼神之中才传来了一点火热的感觉。他看着凌诺道:“原来这十多年,你一点都没有改变过,一点也没有……”
凌诺听得宁清辰的这一句话,当下心头大震。隐隐间,她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脸色瞬间苍白,脚步也不由得像后退了几步。
只见凌诺跟宁清辰逐渐朦胧的眼神之中,好像倒出了十多年前的一幕。这十多年的事情在这一刻,在二人眼神朦胧的这一瞬间,疯狂如潮涌地倒回着……
往事,一页页的往事,过往即白的事,又重现涌现在二人的脑海里面。
只见那一天,凌诺还小,小脸因为粉嫩,而显得可爱灵美。小凌诺依旧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服,不过看上去却是新做不久的。
小凌诺一个人在草地上摘着五彩缤纷的花朵。而这时她的身后,不知不觉中已经站着一个一套黑袍的少年了。
黑袍少年看着眼前在太阳下,在花海中徜徉的小凌诺,一时间寂寞孤独的影子正在慢慢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