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易带着她回到公寓,顾文鸢一个人走进卧室,脚上的鞋子都没脱,她向后一倒,将自己裹在被窝里。
看着她的模样,苏宁易上前伸手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给她盖上被子。
顾文鸢精疲力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苏宁易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吻,“好好睡一觉。”
他推门出去,顾文鸢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过何丽容今天说的话,与小时候那般温柔的脸,再也重叠不到一起。
这一天始终来了,她跟文娆,果然无法共存。
乔宓挽着苏博站在门口,他们几乎是跟苏宁易前后脚到的楼下,停好车她就看见苏宁易搂着个女人走进去,也没怎么看清。
按了门铃后,苏宁易走过来开了门。
“有事?”
两人相携而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想着跟你一起过去。”
乔宓说的当然是今晚上的约会,苏宁易捏捏眉心,顾文鸢还睡着,现在她的情绪不适合再见苏博跟乔宓。
“不用去了,顾家的人不会去了。”
“不会去?为什么?”乔宓不解。
苏博环顾四周,这里不常住人,看不出来有什么痕迹。
“刚才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谁?”他们看到的,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果然,苏宁易没有回避,“顾文鸢。”
这个答案跟他想的一样,“你们去过顾家了?”
想必是两人去见了顾家父母,闹得不太愉快,他明白自己儿子的性子,向来是不喜欢啰嗦的人。
乔宓有些惊讶,为什么会是顾文鸢,不是文娆吗。
“那文娆呢?”
“跟我有关系?”苏宁易对着乔宓,漫不经心的开口。
“妈,你眼睛向来毒,怎么就看不出别人是在骗你,你还乐呵乐呵的给我操办婚事,你就被瞒的那么彻底。”他是没想到文娆能从七年前就开始给顾文鸢下套,让她差点对他死心。
乔宓哑口无言,刚才苏宁易说出顾文鸢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见过文娆几面,其余的都是这女孩给她打的电话,时常问候,颇有礼貌。
她心里头也并不是那么相信文娆,但是想着当年文鸢闹成那样,或许苏宁易是伤了心,再加上她不愿意让儿子娶了老爷子钟意的苏情,这些主观情绪,让她没有深究文娆话的真实性。
苏博拍拍她的背,“别多想。”
“那文鸢的情况怎么样。”
苏博在政坛走了这么多年,他从前就看的出来何丽容对顾文鸢有些问题。
“不太好,见不了你们了,下次再说。”苏宁易一口回绝,现在她不适合见任何人。
看着他护短的样子,苏博认真的问,“你是认真的?”
“对她,我从不玩笑。”
乔宓看着面前的男人,情这个字,最伤人,也最黏人,苏宁易能挂着顾文鸢这么多年,说明了他的用情至深。
“我们就先回去了,选个时间带她回家,你们的婚礼我们也开始操办着。”
“不用了,婚礼我会自己办。”他欠她一个婚礼,不想假手他人。“你说他怎么念的还是文鸢呢。”乔宓坐在车上,看着自己老公。
“你还不了解他,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东西什么时候撒过手。”
苏宁易的脾性,就算再疼,那是他喜欢的,就算被刺的奄奄一息,他都不会放手,有时候偏执的近乎疯狂。
“可是,文鸢当年没有选择他。”这也是乔宓的心结,她的儿子,天之骄子的存在,就那么被弃了。
苏博摇摇头,“文鸢这孩子,太执拗,认定的事儿怎么都不会改变,我很欣赏她,至少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无论当时为什么顾文鸢会跟那个纪封然一起,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如果真的听随了他们的安排,那么这个女孩儿,就会一辈子背上污点。
“你也别想太多了,文鸢也是你知根知底的孩子,比起那个文娆,或许她才是最适合阿易的。”
“我们是看着她长大,可并不是知根知底,她的身世摆在那,文家的亲生女儿,但是文馨月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反而把文娆疼的上天下地,而且,文鸢的父亲是谁,想必没人知道。”
这也是乔宓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文馨月未婚生育当时在宁峰上流社会是很轰动的事,她现在成了文家当家人,却没有人知道跟她生下孩子的男人是谁,无迹可寻。
“管这么多干什么,阿易又不是要娶她父亲,况且,发生这么多事,这孩子不变初心,有份难得可贵的坚毅,最值得人心疼的就是她。”
乔宓手指按着太阳穴,她不是讨厌顾文鸢,只是觉得这孩子性子太烈,不太适合苏宁易,尤其是在苏家那样的家庭,总会吃亏。
母亲总是要为儿子考虑,她不得不为儿子规划,苏宁易的能力摆在那,完全不需要联姻来壮大他的事业版图,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跟他走完一辈子的人,能够照顾他,陪伴他的人。
可是顾文鸢七年前做的选择难免让她觉得不可接受,而且她的性子,不是一个能做贤内助的人。
“你也别想了,阿易从小自立,他的事情自己有分寸,你也别给自己找烦恼了。”
顾文鸢这觉睡了很久,近乎是睡到了夜色降临,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水晶灯,准过头去,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盖,看不见外头。
她从床上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应该是苏宁易给她换的,估计是她太累了睡得很沉,连他给她换衣服都不知道。
真丝的睡裙穿在身上很舒服,难怪她睡得这么好。
踩在地毯上走到客厅,她听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客厅里的灯光开的并不亮,苏宁易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打。
顾文鸢看到屏幕反射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映出完美的侧影。
“你怎么还没睡?”她抬头看看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等会儿弄完这个。”苏宁易抬头,看到她赤着脚站在他面前,“去把拖鞋穿上。”
顾文鸢没有动,盘腿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我爸他们不会去,那么你妈他们呢?”
她想知道怎么散场的,她睡着,苏宁易不可能会去,当事人不在,也没什么好谈的。
苏宁易知道她在说什么,手指灵活的按下最后一个键,将电脑从膝盖上拿下来,“他们走了。”
他起身坐到她旁边,伸手将她抱到腿上,顾文鸢没有动,就那么被他抱着。
“还难过呢?”
她点点头,睡了一觉,现在不那么伤心了,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苏宁易下巴嗑在她头顶上,“有些事情,不值得你在乎,想的多了你反而更加伤心,不如就随他去了。”
“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做,我还以为她至少会念着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可是。”
何丽容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像一根根针,细密的插在她的每一寸皮肉里。
“她们都不要我。”她闷闷的开口,她的出生对于亲生母亲而言是耻辱,所以她才能义无反顾的抛弃她。
苏宁易一阵心疼,“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要,你会欺负我。”顾文鸢蹭蹭他的胸口,笑着开口。
她心里很暖,其实苏宁易说的对,她再纠结也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她还有苏宁易,有让她依靠的肩膀。
感觉到她心情变化,男人薄唇微勾,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你说的欺负,是指哪?”
男人坏笑着吻上她的嘴唇,“是这样,还是……”
他伸手从她的脚踝开始往上摸去,“还是这样……”
痒麻的感觉触及她的感官,她伸手抓住男人的大手,“流氓!”
“是吗?”苏宁易眉头一挑,另外一只手抓住她,往她腰际挠去。
“哈哈……”顾文鸢笑着挣扎,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错啦,哈哈……”
苏宁易压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依旧继续手上的动作,“叫老公,不然就不松开。”
顾文鸢面色通红,她还没叫过他老公,她死咬着唇不开口。
“叫不叫?”
说着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顾文鸢痒的没办法了,“我叫!我叫!”
他低头看着她,顾文鸢抿唇,男人前额的碎发挡在眼前,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老……老公。”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男人眼眸黑亮,如同夜里绽放的烟火,点亮他整张明艳的脸。
苏宁易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瓣,心里高兴的如同抹了蜜一般,心底那根弦被她彻底拨动。
顾文鸢抱住他的脖子,口中的香舌与他共同起舞,男人吻的很厉害,近乎将她吞噬。
“唔唔……”她感到缺氧,轻轻敲打男人的背部,示意他放开她。
苏宁易移开薄唇,在她侧颈一下一下的粘腻的吻着,“再叫一次,乖。”
想到他今天对她的保护,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他始终固执的守着他,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却能因为她一句话高兴成这样。
在爱情的道路上,没人走的轻松,强大如他,也只是被束缚的金丝雀。
顾文鸢偏头,吻在他的耳朵上,满怀悸动的开口,“老公。”
苏宁易死死的抱住她,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恨不得将她揉到身体里。
“我在这儿住的不习惯,我们回家吧。”她贴着他的耳朵,宁峰这个地方,有她太多黑暗的记忆,离得太近,她越发害怕。
“好,我们回家。”男人眼里荡开温柔的笑意,妖艳的脸越发惊艳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