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顾文鸢都会给远在新西兰的顾兴邦和何丽容寄东西,家乡的特产,衣服,保养品之类的东西,孝顺他们。

七年前在宁峰,她气走了苏家父母和苏宁易,顾兴邦也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联系过她,顾文鸢知道父亲心里有气,这些年她也会给他们打电话,但说话的都是何丽容,顾兴邦没再跟她讲过一句话。

大概几年前,何丽容给她寄了些东西,她在盒子底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面容稚嫩,却隐约看得到日后会出落的如何美丽,她对着镜头甜甜的笑着,比着剪刀手,娇丽的面容占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

在她身后的一个角落里,苏宁易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前低头看文件,从相面上来看,一副和谐美好的样子。

估计是文娆寄给何丽容的,一不小心又落在了她准备给自己的箱子里。

那天她看着那张照片很久,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直到眼眶里咸热的眼泪落在她的唇上,她才惊觉。

后来也陆陆续续的从何丽容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

娆儿昨天跟陪宁易去了迪士尼,给我们都带了礼物,你等着妈妈给你寄过去啊。

娆儿说宁易发烧了,还有些其他的症状,莫名昏迷了,文鸢啊,你是医生,告诉我们救治的方法。

那个时候顾文鸢知道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文鸢,苏家跟顾家有婚约,文娆是顾家亲生女儿,那么这个婚约的践行者,就是她。”

曲婉婷安静的看着屏幕上方的女人,残忍的吐出事实。

“我明白。”她低低的说道。

莫小提揽住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个闺密,死心眼,守了纪封然七年,愣是没说一句苦,阳光向上,积极向上。

“认清这个事实,以后你也不会太难过。”

看到她的沮丧,曲婉婷还是于心不忍。

顾文鸢知道,就算没有文娆,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纪封然,有些认知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像苏宁易不会改变对纪封然的看法一样。

“我这次的新戏,女一号是文娆。”

莫小提一扫方才的心疼,凑到屏幕前对着曲婉婷大叫。

“你见到她了?”

“没有。”

曲婉婷跟文娆见过几次,不像莫小提那样在大学时就一起。

“婉婷,你是为什么接的这戏。”文鸢深知她的脾性,曲婉婷是及其护短的。

上次跟她们聊过当年的事后,不提莫小提,曲婉婷也对文娆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说是兴趣,倒不如说是仇视。

“不为什么,经纪人接了,我就来了。”

看着顾文鸢的样子,莫小提一阵来气,就算曲婉婷是去整文娆的,她举双手赞成。

气氛看上去有些沉重,莫小提滴溜着大眼睛,没话找话。

“欧承说下星期接咱们去量尺寸,做礼服。”

“哟,大手笔啊这小子!”

曲婉婷惊讶的声音传来,顾文鸢这才想起来答应了欧承要去宴会的事。

“切,不就是个晚宴吗,去到哪都是暴发户的本质。”

顾文鸢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别嫌弃人家,不然你自己带礼服去。”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顾文鸢懂这个道理,欧承心眼不错,对她们也一直很好,虽然动机不纯,但她打心眼里是把他当弟弟看待的。

就这莫小提,整天跟他作对。

“我不就发个牢骚吗……”莫小提委屈的说道。

手机电量提示不足,跟曲婉婷说了再见,两人准备回医院。

“你就好了,回去有晚饭吃,我还得去吃盒饭!”

顾文鸢牵着她的手臂,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这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你以为。”

“是是是,您用血泪换来的!”苏宁易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高脚杯,里头猩红色的液体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出醉人的光泽。

他下身穿着白色睡裤,赤裸着上身,修长有型的身材令人尖叫,这样一个连细节都精雕细琢的男人,无异是上帝的宠儿。

“苏老爷子给您来了电话,说让您抽空回苏宅一趟。”张原在他身后说道。

苏宁易没有回答,看向楼下茂密的梧桐树,右手插在裤兜里。

口中辛辣的液体滑下后,他开口“她去哪了?”

男人口中的她,当然只有一人,张原开口,将跟着顾文鸢的人传过来的情况说出来。

“顾医生去了医院门口的咖啡厅,见了她的朋友,莫小提,CV医院妇产科医生。”

苏宁易晃动手中的杯子,没有骗他,还挺不错的,但他知道,今天不去看纪封然,也会过几天去。

想到那张脸,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紧手中的杯子,骨节泛白。

他在C大的樱花树下看到过他们两人嬉闹,两人的那段过往一直是他心头的刺,碰一下,疼的锥心。

当年顾文鸢的选择一直在他心里横着,无论是为了责任还是其他什么,都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纪封然在顾文鸢的青春年少里,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那段时间是他无法抹去,也无法连接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一直不爽,直到现在。

“准备一下,后天出院。”

男人没有回头,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整个人身上泛着冷冽的气息。

“是。”